遇到这种事情,出了这样一个儿媳妇,对他们来说,这一辈子的清白已经受了辱,本就有了退意,他们也只会加快下来的速度,而且,也是在给上面表明一个态度,你不是说我徇私吗?
那好,我直接退了,我离开这偌大的京城,直接杜绝了徇私的可能性,也还是有些任性在的。
“你们过来了,那大哥二哥呢?”
说到这个,老太太心里还是堵得慌,
“你二哥两口子继续上他们的班,你大哥,让他自己处理吧!”
秦清淮了然,老太太这是真伤心了。
不过依着秦清江那憨厚不够圆滑,但是孝顺又要面子的性子,估摸着最大的可能就是回来后直接跟方荷离婚,然后,整不好他都会辞职,毕竟这事到哪儿说出去都不好听,秦家在京城这么多年,哪儿遇到过这种事情?
啧啧!
虽然是自己大哥,秦清淮也有点幸灾乐祸,瞧瞧,这就是没找对媳妇儿的下场。
“我知道了,我回去跟我媳妇儿说,我家西边的院子还空着,我去后勤租下来,让人收拾一下,你们过来就能住。
东西,不用拿太多,有人送你们上车吗?你们老头老太太领着这么多孩子,也不安全。”
老太太心里微定,声音还是有些虚弱,
“没事,让老二送我们上车,虽然是退下来了,买个卧铺还能买着,到时候把车厢门一关,也没啥事。”
说是这么说,但是受了这个打击,现在两个老人估计精神头也不能太好,秦清淮也还是不放心,
“要不让二哥二嫂送你们到这边呢,让他们看看孩子以后住的地方,看看环境,他们也能放心点,”
“可别了,”
老太太直接拒绝,
“不用,我们俩还不至于那么没用,秦靖大了,看住那几个小的就行,你就别操心了。”
行吧,被嫌弃了。
“行,火车是到县城的,到时候我们在那儿等着你们。”
挂了电话,他先去后勤把院子定下来,就往回走,想着怎么跟媳妇儿说,他倒是不担心媳妇儿不同意,只不过,他媳妇儿一直就喜欢清净,这下肯定是要失望了。
“什么?爸妈带着五个孩子都过来?”
简单不是惊讶,是震惊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情况不对,依着那几天的相处,老太太可不像会是拖家带口带着大儿子二儿子的孩子来投奔小儿子的性子,
“出什么事了?”
秦清淮苦笑,
“你这也太敏感了,”
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简单若有所思,倒是没有多意外,毕竟对这历史轨迹,她还是早就心里有准备的,这些情况其实,也不是个例。
“那爸妈可该伤心了,都要退休了,大嫂又给来了这么一遭,这不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吗?”
秦清淮也点头,
“是啊,早就知道这是个炸弹,本以为前些日子的敲打,起码能消停一阵,嗬,这是大哥不在,没人能压住她,她就反弹了。”
“唔!兴许是被压迫的太狠了,有机会自然要拼命的反抗,证明自己的用处。”
“是啊,用处可大了,以一己之力,让老头老太太恨不得杀了她,但凡他们有过什么徇私的痕迹,这次都不能这么轻易的全身而退。”
看着他神情紧绷着,简单大概也能理解他的心情,便开口转移话题,
“对了,你说你定了房子,是哪个?是不是得去收拾一下,日常用品什么的也得添置啊?”
“媳妇儿,对不住,我知道i喜欢清净,这事来得急,我没跟你商量就答应了让他们过来,”
“行了,”
简单打断他的话,
“我还不知道你?再说这种情况,还有什么可商量的?
不是你说的,咱们是一家人吗?爸妈对我也很好,那这种时候不就得全家有劲往一处使的吗?”
说着,简单拉着大手晃了晃,
“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身边没有其他的长辈,二婶不在这边,爸妈过来了,身边多了两个长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再说,说句自私的话,就算过来了,也不是跟我们住在一起,其实对我们的生活没有特别大的影响。
而且,咱们家你不觉得太冷清了吗?几个孩子很懂事,他们过来了,来回跑跑,家里也能热闹一些,是不是?”
叹息一声,秦清淮将人抱住,还是觉得他媳妇儿还是太善解人意了,搁别人家,知道公婆不打一声招呼就过来,还带着好几个孩子,怎么着都得闹上一场,哪会还这么安慰他?
其实简单最满意的一点,就是不住在一起,她一直相信一点,就是再亲密的关系,也还是有距离的好,就像这样,虽然住得近,那也是两家人,不管对谁,都会自在一些。
而且,以秦家的经济情况,起码不会因为一口吃的穿的闹矛盾,她也不在乎这点,去掉这个万事的根源,又不是真的朝夕相处,其实还真就不会有什么能让他们处不来的。
秦清淮也是想到自己媳妇儿的秘密,所以压根儿就没想都挤到自己家,到时候谁都不方便。
“行了,你别想这个了,他们什么时候到?哪个房子,还得收拾收拾吧,看看缺什么,赶紧给添置上。”
他们家的院子是靠最西边,但是西边还有两个院子,不过一直空着,靠近山脚,也没有人家过来,秦清淮干脆就选了这儿,照顾起来也方便。
不过,这个院子和他们这个差不多,都是荒了好几年的,院子里杂草丛生,房子也要收拾,其实工作量也是不小的。
不过这些糙活,秦清淮自然是舍不得自己媳妇儿的,让秦义找了几个人过来,当兵的干活都是嘁哧咔嚓的,到晚上,这个院子就焕然一新了。
杂草清理的干干净净,房子和院墙也重新检修加固,重新打了火炕,大概的卫生也都差不多,就差往里添置家具和日常用品了。
看了一圈,简单就喊他们过去吃饭,他们这算是给政委家干的私活,别的不说,一顿饭那是必须得有的。
第二天,京城那边,秦清泽把老头老太太和五个孩子送上了火车,不过到底还是跟着两个警卫员,毕竟他们这个级别,这也是正常的待遇。
不过,这样,秦清泽也算是放心了,不然他真的要请假亲自送过去,看着火车开动,孙建红这才忍不住的红了眼圈,
“清泽,我现在就想去找方荷算账,我好好的孩子,我下次得什么时候才能再见着啊?”
现在连大嫂她也不想叫了,
“还有爸妈,我看着,爸的头发都白了一半。”
秦清泽何尝不知道,
“先等等,大哥明天晚上就回来了,咱们先看看大哥的反应再说。
以后,爸妈,就得麻烦老三两口子了。”
孙建红擦了擦眼睛,
“还得庆幸三弟妹是个好样儿的,不然就这些孩子,谁家能愿意?人家小两口日子过的好好的,人家自己还没有孩子,就整这么多侄子过去,说是爸妈带着,但是爸妈那么大年纪,少不得弟妹也得跟着操心。”
孩子一走,这当爹妈的心理都空落落的,秦清泽这个当爹的也一样,
“是啊,爸妈这些年一直在部队,家里的事哪儿操过什么心,估计换季换衣服都得弟妹张罗,还有洗衣做饭,”
越说两口子越觉得难受,他们爹妈这一辈子除了上战场的时候,建国后身处高位,家里就一直有保姆操持着,结果到老了到老了还要自己动手干活。
越想,他们对方荷的恨意就越深,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大哥要是连这都能容忍,那我可不干,我非得亲手打烂她那张脸不可。”
他们这趟车要快一点,京城到安吉县城也要两天,秦清淮和简单也没太着急,从后勤领了家具,又从空间找了合适的被褥和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粮食也放了一些,反正外人看也是他们从自己家拿过去的,也不怕人怀疑。
看了两圈,简单满意的点头,
“这炕再烧两天就能住人了,正好他们到的时候也就差不多了,对了,还有柴禾,这天儿暖和,炕也不用特意烧,做饭那点热乎气就够了,先从家里搬过来一些吧。”
“行,我回去搬。”
秦清淮挽着袖子就往回走,就隔着一道墙,没几步道的距离,简单也不跟他抢,里里外外的检查,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这才锁门回去。
“那边的园子还空着呢,要我我弄点苗子过去?”
空间共享了,秦清淮自然也知道这苗子的来源,不过他摇摇头,
“不用,到时候送过去让他们自己整,有点活,也省的他们闲着没事胡思乱想。”
“这倒也是,那我一会儿弄出来点,”
隔壁的院子也不小,园子也差不多,要是都种上菜,天天也有活了,也能分出去一部分的精力。
这次人多,秦清淮就没打算开小车,反而申请了一辆带车厢的大车,看的简单嘴角直抽搐,
“你是打算让谁坐在后车厢里?”
现在这路况可不好,就是小车都免不了的颠簸,更别说这大车了,车厢里那一颠一颠的,那可销魂了。
“都是小子怕啥的?不光去接他们,朝哥也回来了,可能比他们还要早到,”
“啊?不会是要用这车拉猪崽子吧?”
“那不是,他开车过去的,猪崽子已经在路上了。
他还弄了十多个打谷机,找车队托运的,正好咱们过去车就给拉回来,”
“啊!”
那天中午之后,秦清淮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进空间去研究什么,所以那自动的机械,他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暂时也不敢说什么,这打谷机自然就是好东西。
至于简单,在刘家屯这几年,这些东西明知道拿不出来,她就根本就没仔细看,还是那天秦清淮提了一嘴她才去翻了翻,倒是有一些关于农用机械的书籍,不过她看不进去,打算拿给男人看的,结果又出了这事,就给忘了。
“那现在还缺什么?”
秦清淮摊手,
应该说只有拖拉机,和打谷机,就这,就已经不错了,总比全人工要省不少力气。”
这次还是秦义跟着,和秦清淮两个人换着开车,到县城的时候时间还早,几个人将车停到路边,先去国营饭店吃了个饭,又去供销社买了些零碎的生活用品,这才大包小包的去了车站。
先去车队领了托运回来的打谷机,也巧了,这司机还是个认识的,
“哎,妹子?真是你啊?你不认识我了?”
“你?”
简单只觉得,有点眼熟,反射弧长了点,
“铁锅,公安局,程远山,想起来了吗?”
“啊,你是当时那个司机大哥?你怎么在这?”
正是当时简单刚下乡没多长时间,救了程远山的母亲后,程远山牵线买铁锅的那个司机,闻言也爽朗的笑,
“妹子,叫李哥就行,你不是在向阳公社那边吗?怎么来这边了?”
说着话往两个男人身上瞟的目光就有些警惕,秦清淮看他的目光也带着警惕和不善,还带着满身的煞气,
“这两人你,认识?”
简单笑了,
“李哥,这是我爱人,你放心吧,是你帮忙把打谷机拉回来的?我们是来接收那个的,”
“啊!”
他又看了几眼,这才去掀开车上的油布,
“这后面这十个都是你们的,”
秦义二话不说,两步就窜上去了。
完事后,看着还没盖上的油布,简单顺口问了一句,
“李哥,你这后面都拉的是啥啊,看着还挺压车呢?”
李哥嘴角顿时就垮下来,
“可别说了,去年我们厂长出去学习三个月,结果副厂长领着厂里做的这玩意儿,说是什么收割机,这不,让我们到处推销呢,我都拉着这玩意跑了好几个月,南方都跑遍了,到现在一个都没卖出去,又原样拉回来了。”
“收割机?”
简单和秦清淮换了个眼神,不动声色的继续问,
“李哥,那你了解这收割机吗?是收割啥的呀?好使吗?”
“那有啥了解不了解的,这几个月,我这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哥跟你说实话,这玩意儿啊,要说收割好使是好使,好几个不一样高度的刀片架子,都是能调整的,高的苞米,高粱,矮的稻子,麦子,都行,就是土豆子,那也能换成翻地的深翻器,就是吧,”
他犹豫了两秒,
“太费油,费钱,前面得搁拖拉机车头带着,后面还得挂着车厢接着,我去的这些地方,要么就是没有拖拉机,那这玩意儿也买不起,要么就是一个公社一个两个拖拉机,一听说这玩意儿,好家伙,比拖拉机都金贵,还光能收割,人家都不干。”
这时候,拖拉机几乎是全能的机器,春天能耕地,秋天能拉东西,平时还能拉东西坐人,在农民心目中那地位才叫一个独一无二。
不过,听在秦清淮几个人耳朵里,却是无比的欣喜,简单也很是震惊,原来,这个时候就有人研究出收割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