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宛别枝最满意的便是这身细皮嫩肉,宛别枝想想原身这体质,分明就是冲着红颜祸水四个字生的,她在御膳房辗转好些时日,搁一般人早就成了黄脸婆、手也变粗了,但是她身上的皮子不仅没有变粗,反而越发细嫩了。
刚才跟练嬷嬷不过是扭打一会儿,她的手上已经满是红痕了,看上去十分可怖,不过倒是不疼。
“派给雪院的侍卫都是糊涂蛋不成?”
看着那双手上的红痕,霍堰虽然不说,但是心里却很是心疼。
宛别枝最是娇气,以往被虫子吓到了都要躲在他怀里好半天,被她那继母打上一顿,人前虽然不哭,可见着他了必然要半晌不说话,一个劲地犯委屈,今次跟那老虔婆扭打一番,虽然嘴上不说,可现在说不定怎么委屈着。
“是太后的身份摆在那儿,太后还说了,我活不过今日,让练嬷嬷好生羞辱教训我一番。”
反正这话本来也是太后说的,宛别枝理直气壮地告状,“也不知道是什么羞辱法,我惦记着她是太后,不敢造次,好声好气忍让着跟她说话,没想到最后她竟是让手下的人来抓我……”
见霍堰的心思已经转
向了别处,宛别枝终于松了口气。
“先回雪院瞧瞧。”
看着她那双遍布红痕的手,霍堰带着她往雪院走去,只是才没走两步,宛别枝就往旁边地上一坐,看得他莫名其妙:“又是怎么了?”
“走不动了。”
宛别枝想着做戏该做全,自己可是一路从雪院跑到御书房求救命的,现在走不动路才正常。
“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由得蹙眉,她这般情态倒有几分从前撒娇卖痴的模样,霍堰独独抵抗不了她这般撒娇,又看了看御书房殿前地上满是鲜血,走起来的确地滑,便将她一把打横抱起,朝着雪院走去。
雪院那边,在一开始的混乱之后,侍卫们倒也井然有序起来,将那些闹事的宫女太监一一押了起来,太后看着自己的人就这么被拿下,自己竟成了个光杆司令,脸上也挂不住,亲自从轿辇上下来:“你们都失心疯了不成?霍堰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会儿说不定都已经死了!你们还听霍堰的话替他卖命?”
但是没有一个人回答她的话,为首的侍卫干脆利落地分配好任务之后,又回到了原位,对于太后的话,他们也只当没听到。
太后是真的要气疯了,要不是旁边有个轿夫及时搀扶住她,她就一头栽倒了。
“太后!”
好不容易太后缓过神来,就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婆子爬着朝她过来,看上去跟厉鬼一般,吓得她差点晕过去,还好那人及时地出声:“太后,是奴婢啊!”
那人撩开了挡在前面的头发,露出一张疤痕交错的脸,正是练嬷嬷。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太后看着练嬷嬷狼狈不已的模样,虽然知道了是自己的忠仆,可这般瞧着还是有些令人发憷。
“都是宛别枝那个小贱人!”
一醒过来就发现太后这边的人都被拿住了,练嬷嬷此时也有些心慌,她一面整理着自己的衣物,一面爬到了太后身边,她嗫嚅着道:“太后,现在情况如何了?太子可拿下了霍堰那个乱臣贼子?”
“自然会拿下,这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事。”
太后对霍长天很有信心,毕竟霍长天可是当日先皇最看好的皇子,有时候连太后都看不穿霍长天在想些什么。
在她看来,霍堰那种武夫,根本不能跟霍长天相比。
就在太后也理着自己的思绪的时候,霍堰已经打横抱着
宛别枝往雪院这边来了。
宛别枝如今已经修炼出了厚脸皮,若是以前被男人这般抱着,她肯定会害羞脸红,可现在的她!都已经是倾城倾国的尤物了,享受这个待遇没差。
她骄傲地把脸一扬。
太后一个转头,就看到了抱着宛别枝的霍堰,脸色顿时大变:自己该不会见鬼了吧?
霍堰不应该死了吗?怎么还活着?
那霍堰没死……难道是霍长天死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太后顿时连轿子都坐不稳了,“霍长天呢?”
“那位废太子,现在应该在天牢做着登基称帝的美梦。”
见太后被自己的话吓得不轻,霍堰冷笑两声,“太后该不会也在做梦吧?”
“自然不是,但是得为何——”
一时间都有些语无论次,太后现在要疯了,现在不应该是霍长天将霍堰变成阶下囚吗?霍堰不是中毒了吗?
“阿堰,就是她说我活不过今晚,她还让手下的人来抓我。”
既然已经被当做宠妃了,宛别枝决定好好行使一番宠妃的权力,她娇声娇气地道:“也不知道是谁活不过今晚。”
这话落在太后一党的人耳中,无异于催命符。
练嬷嬷方才的张牙舞爪现在看来是如此的可笑,她蹑手蹑脚地想缩回太后身后,可是宛别枝怎么会给她这种机会?
她一手揽着霍堰的脖子,借着力贴近了霍堰耳边,“阿堰一定要狠狠教训她,我的手可疼了!”
听到这话,霍堰先是拍拍她的背示意她别闹,旋即给了守卫一个眼神,那左边的侍卫径直上前,将练嬷嬷双手反剪起来,在练嬷嬷哭天抢地的求饶声中,把她拖了下去。
自己的人就这么被拖走了,太后一时间也很是惊吓,但还是强自撑着一口气,“你们这是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拖走哀家的人?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
“我正好也想问问太后。”
霍堰冷眼瞧着直到现在还在装作没事人一样的太后,“太后明知霍长天是乱臣贼子,却还是在本王养病期间与他们暗中来往,甚至发动兵变,意欲何为?”
听到霍堰的话,太后差点被吓得背过气去,她抓紧了身侧的扶手,“你在说什么?哀家怎么听不明白?”
“不需要太后听明白。”
霍堰露出了一抹笑,只是这抹笑在太后看来宛如阎王一般,“被杀的太后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