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别枝神智清醒,眼睁睁看着霍堰朝着鎏金施压,却动弹不得,只能在心里希望霍堰不要太咄咄逼人,鎏金也能守住,别一股脑地把之前原身跟霍长天的过往说出来。
仔细回想之前跟霍长天的来往,宛别枝不由得蹙紧眉头。
原身为了得到霍长天的青睐,做过不少缠绵悱恻的举动,什么送送自己绣的荷包手帕什么的都是洒洒水,两个人之前还齐齐出游京郊小庄,也算得上是十分甜蜜了……只是这番举动落在霍堰眼中,只怕就变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鎏金倒是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肯说,不住地朝着霍堰磕头,但是她越是闭口不言,越发让霍堰恼怒。
霍堰紧紧盯着在自己面前磕头的鎏金,气急之下,竟然反手从旁边侍卫腰间拔出一把长剑,架在鎏金脖子上。
刀剑铮铮,鎏金都被突如其来的攻势吓得浑身一哆嗦,她求救地瞥了一眼还没醒来的小姐,破釜沉舟地给霍堰行了大礼:“王爷在这之前对于小姐与前太子的种种,想来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小姐待太子如何,待王爷如何,王爷心里应该都有数,又何必追问奴婢呢?”
宛别
枝仿若灵魂出窍一般看着这一幕,见霍堰握着剑的手松了松,也松了口气。
霍堰并非是鲁莽之辈,既已经过了这个气头,就不会再生杀心吧?
再说了鎏金是自己的丫鬟,按照霍堰对自己的喜爱程度,怎么也该是不看僧面看佛面。
就在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感觉自己的麻木的手被人牵了起来。
身体似乎有些知觉了,宛别枝看着霍堰眼神阴沉沉地望着自己,眼中既有化不开的偏执,又有深刻的憎恶,这种复杂的眼神,让她都不敢直视。
“王爷,微臣已经将香炉中的香料换了一茬,此香能够宁神静气,应当再过一会儿,宛夫人就能够醒过来了。”
太医轻轻扇动着香炉,不多时,一股子含着些许冷淡的木质香的味道就在帐篷中散开来,宛别枝也总算挣脱了方才那种无力的状态,她缓缓睁开眼,有些疲倦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王爷?”
旋即她强撑着想要坐起身来,看着还有是有些体力不支的模样,鎏金赶紧上前搀扶住她,眼神里满是心疼:“夫人慢些。”
“你们这是做什么?怎么全都在
我这儿?”
看着满满一屋子的人,宛别枝故意装作吃惊不解的模样。
“方才有反贼闯入,你可有受伤?”
霍堰紧紧地盯着她,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不寻常来。
“反贼?”
硬着头皮将自己最真实的感受说了出来,宛别枝按住自己的额角:“我只知道不知为何,自鎏金闭月出去之后,我就有些头晕脑胀的,想着睡一会儿不碍事……怎么?反贼闯进我这里来了?”
说着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被子。
瞧着她不似作伪的模样,霍堰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不过他还是有些不信,“你当真半点异样都没感觉到?”
“倒也不是。”
面上露出了犹豫之色,宛别枝低声道:“方才有一种半梦半醒的感觉,想要睁开眼,却怎么都睁不开,身上也半点力气都没有,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总觉得床前似乎有人在看着我。”
说到这里,她看向霍堰,眼神中满是期待和依赖:“王爷可抓到了贼人?”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了。”
她说的倒也丝丝入扣,霍堰的疑心总算消除,他淡淡一笑,旋即安抚她道:“乱臣贼子
不足为惧,我已经命人全力搜捕,你好生在这里住着便是。”
见他终于打消了对自己的疑心,宛别枝暗暗地呼出一口气,旋即依恋地握紧了他的手,“那要是贼人去而复返怎么办?他能进来一次,就能以同样的方法进来第二次。”
“我会令人彻查。”
霍堰的视线落在了那漆金小铜炉上面,能接触到供给宛别枝的香料的人,定然是内廷中人,看来霍长天还真是四处都埋有暗桩,也无怪乎自己找他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
等到他将宛别枝好生安抚住之后,他这才带人离开,只是原本为宛夫人装好的箱子此时都被翻出来重新检查了一遍。
看着重新送到自己面前的东西,宛别枝看向鎏金,她脸上的伤还没有好全,如今又添了些许红肿,着实让她过意不去。
将那药膏取出来给她,宛别枝叹了口气,“这贼人就是太子,是不是?”
帐篷中还有闭月,这营帐也不隔音,她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地跟鎏金说话。
“是。”
轻轻叹了口气,鎏金都觉得霍长天疯了,居然在这个时候闯过来,她抬头望着宛别枝,“小姐,你说太子
是真心悦你以至于不能自已,还是……”
她虽然不愿这么想自己曾经的老主子,可她也不相信太子是个为情失智的人。
“太子如何想我并不在意。”
要不是这傻叉太子时不时出来找存在感,自己跟霍堰的感情进度也不至于推进得这么慢!
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已经骂上了,宛别枝甚至都有想法子刀了男主的想法!
【危险想法,还请宿主停止】系统适时地出来阻止。
宛别枝恨不得把这个黑心又聒噪的系统踢到一边去,随之而来的,她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只是太子如此,会让我跟王爷之间生出嫌隙。”
“奴婢也是这么想的。这香料的事,奴婢真的不知情。”
鎏金赶紧解释,她只不过是照常将能宁心静气的香料投入小铜炉中,谁知道这香料竟有问题!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不然也不会一直将你带在身边。”
将跪在自己面前的鎏金搀扶起来,宛别枝正想叫她休息一会儿,却听到外面传来了影影绰绰的脚步声,听着阵仗动静应当是往自己这边来了,她蹙眉想要站起身来,却因为药效没过,只能堪堪坐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