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霍堰格外认真、又含着丝丝期待的眼神,宛别枝只觉得自己的喉头被梗住了。
就算她对霍堰的感情不如原身对他那般,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知道他是个好人,也知道他比霍长天更适合手掌大权的位置。
可她……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系统忽然疯狂在她脑海中响起提醒【不能以任何方式告知霍堰霍长天的存在!为了完整推进任务进度,宿主不得以任何方式告知霍堰你与霍长天仍有来往!】
这不是存心制造误会吗?
宛别枝十分无语,在心里破口大骂系统一万遍!
霍堰能这么问自己,已经是对自己起了疑心,现在他要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自己却要辜负他的信任!
对上霍堰那双沉沉黑眸,她犹豫良久,还是决定顺从系统的意思。
毕竟她的身家性命、科研成果都还捏在系统手里。
“王爷希望我如何回答?”
宛别枝既不想违背系统,也不想辜负霍堰,最后选择了一个折中的答案,她攥紧了手,“自跟着王爷开始,便有各种各样伺候的人来接近我,其中自然不乏忠于霍长天的人,上次我便告诉过王爷,只
是王爷始终不信我。”
“原来是这样。”
看着宛别枝似乎有些心虚的模样,霍堰心中满是失望。
自己和霍长天,她还是选择了霍长天?
忽然觉得这地方闷得紧,霍堰径直站起身来,“今日还要陪皇上练字,瞧着我在这里你也不太自在,我就不陪你用膳,先走了。”
说完霍长天就要离开,可才刚刚转身,就被人勾住了腰带。
他有些不解地看向身后,却见到宛别枝眼睛湿漉漉地看向他,“王爷这就要走?”
“……”
忽然就有些迈不动脚步了,霍堰眼神有些暗,“你怀孕了,不能这般。”
“我想哪般?”
不由得轻轻一笑,宛别枝仰头看向他,“王爷以为我要做什么?”
“既然不是那么回事,你不让我走算怎么回事?”
分明是一只妖精,却要装成楚楚可怜的样子,霍堰有些暗恨自己,居然被这样的女人迷住了,却又舍不下,不能自拔。
“王爷朝政繁忙,我自然不能耽误王爷的大事。”
叹了口气,宛别枝扯着他的手站起身来,整个人的力气都攀在他身上,没有骨头一般,“王爷许久不来瞧我,我着
实想念王爷,许是雪院阴气太重,没有王爷来往,我这几日连觉都睡不好。”
这话让霍堰的眼神越发的森森了,他看着有意无意勾着自己的火的女人,眼神幽暗得不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王爷等会儿既还要陪皇上,我也不希求王爷能留下了,那王爷亲亲妾身吧。”
说着她便仰着一张小脸闭上了眼睛,眼睫如蝴蝶的翅膀一般轻轻颤着,似乎在等待着他的临幸。
如若不是白日,如若不是等会儿答应了要陪小皇帝练字……
眸中欲望之色深重,在一阵长长的叹息之后,霍堰还是捧着她的脸亲了又亲,见宛别枝得逞如小孩一般地笑了,他有些黯然。
如若她真的如她演出来的这么爱他,就好了。
“这下心满意足了?”
见她笑了,霍堰叹了口气,不等她回答,便转身离开了。
等人离开之后,鎏金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惊诧,一边走一边频频回头,“夫人,你同王爷都说了些什么?我瞧着王爷的耳朵红透了。”
“这是男女之间的事,你现在还小,不知道也正常。”
摸了摸鎏金的小手,宛别枝觉得自己像个女流
氓,她轻轻咳嗽两声,“等到你有心爱之人的那一天,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说完她就端着御膳房送来的牛乳引用起来。
“我瞧着宫中有不少宫女都有。”
鎏金的话差点让她全部喷出来,宛别枝惊讶地看向鎏金,“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红豆说的,说是有些宫女自知出宫无望,便会在小太监里寻个眉清目秀的做对食,要是两个人都在宫中平平安安地做到六十岁,便可以恩赦出宫,拿着攒的体己银子尽可以买座宅子,这样的日子也挺不错。”
鎏金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她想着今后有钱的日子,还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很不错。”
“你知道什么?”
生怕她被这样的想法带歪了,宛别枝赶紧道:“男女情爱之事,可比你想象的有意思多了,你找小太监对食,这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儿女,到时候就是看着别人抱孩子空羡慕。”
“夫人,你吃过苦吗?”
宛别枝刚想说自己之前被林芝芝虐待,可是想想这也不过是原身的回忆,她自身的经历其实还真是没吃过什么苦。
“小姐当年被夫人如何对待,鎏金自是知道
的。”
鎏金认真地开口,“可是小姐那时的日子,顶多是比同为官宦人家的小姐的生活差了些,我生来便是家中老四,我爹想要个儿子,娶了我娘之后,见迟迟生不出孩子,也买了个大户人家不要的丫鬟做妾。”
说起这些事,鎏金自己都觉得好笑,“我家日子尚在温饱,前头三个姐姐都已经嫁出去一个了,还有两个姐姐每日跟着劳作,这下又养了个妾室,家中只能喝汤,我爹那时候都半截身子埋土里了,没成想那妾室还真怀了孕,赤脚郎中把脉之后,说是个儿子。”
“然后呢?”
还是第一次听鎏金说起她的身世,宛别枝听得很认真,她静静望着她,“你说下去。”
“有了儿子,我们这上头没出嫁的两个女儿,就显得分外碍眼了,在姨娘的撺掇下,我爹把我跟我姐姐都卖给人贩子,我生的不出众,只能卖做小丫鬟,我二姐三姐略平头正脸些,就被卖进了青楼。”
说这些的时候,鎏金脸上分外平静,仿佛这些都是寻常事,“有时候想想,生得不那么好看也是一种好事,就像我的二姐三姐,就像小姐你,都是吃了生得太美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