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以为这些人都要离开的时候,闭月和那个小太监却是齐齐开口:“宛夫人,我们愿意留下。”
居然还有两个人愿意留下来?
羞花更是震惊地看着闭月,那神情,仿佛闭月是要跳火坑一般。
“闭月,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野心是最大的,想着能够伺候王爷,一飞冲天。”
如今怎么想着留在这里陪着自己了?
宛别枝看了一眼外面的阵仗,一时间猜不出闭月的想法。
“待在宛夫人身边,比待在其他夫人那边要好。”
闭月没有做多解释,宛别枝自然也不会相信她说的这话,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她也懒得开口,只是淡淡地道:“那你呢?小太监在别的院子里做的活儿都差不多,我待你可没有优待,你为何愿意留下?”
“奴才只是坚信跟着宛夫人自有出头之日。”
那小太监倒也实诚,今日跟着自己一起来的小卓子鬼鬼祟祟出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他便知道多半是出事了。
与其又被派到别的院子里做粗活,倒不如认准一个主子。
再说了,一位前太子妃能成为现在摄政王的宠妾,他坚信跟着宛夫人才有前途
。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要是我再推你们出去,显得我太没人情味了。”
也是时候趁着这共患难的时候好好提拔一些新人,即便自己做不到像信任鎏金一样信任他们,也能够让自己多几个助手。
宛别枝让鎏金拿出一方小盒子,里面是她提前换好的小额银票,将这些一一分发下去:“终归是伺候我一遭,临了了,不能显得我太小气,今后我们就各自奔前程了。”
说到这,宛别枝轻轻一笑,示意他们都起身。
该走的走,想留的留,今日发生的事情不少,等到落灯时分,鎏金执意要守夜,宛别枝拗不过她,只得无奈道:“有什么好守的?”
“小姐,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惹王爷生气?”
当着闭月和小旺子鎏金不敢问,可现在只有她们两人了,鎏金的胆子大了不少。
“今日小卓子连同沈若熏给我设了个局。”
现在回想起来,白日真是惊险重重,不过好在自己也摸清楚了沈若熏给自己的这药。
虽然沈若熏说的可怕,但是从现代过来的她知道,抛开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
只要自己严格控制这药膏的用量,就能
够让鎏金的脸重回当初。
宛别枝没有细说,只是将自己之前藏好的药瓶拿了出来,放在烛火旁边稍稍融化些,然后示意鎏金朝自己过来些:“闭上眼。”
鎏金虽然不知道夫人要做什么,可出于对她的信任,还是乖乖闭上了眼。
轻柔的力道落在脸上,就像羽毛一般,脸上红肿发疼的地方都仿佛缓解了不少。
“好点了吗?”
见鎏金紧锁的眉头松开,宛别枝不得不感慨,沈若熏作为女主,这一手医术真的没的说。
“夫人你给我抹的什么药?”
这药跟太医开的一点都不一样,敷在脸上不仅不疼,还带着别样的畅快清凉。
鎏金忍不住睁开了眼。
“这药能让你脸上不留疤。”
轻轻叹了口气,宛别枝握住了鎏金的手,她其实已经有些厌倦这种尔虞我诈、拼命算计的生活了,她垂下眼眸,看着眼前这双略显粗糙的手,“等到我们出宫之后,我还要看着鎏金觅得如意郎君,怎么能现在就把这张脸搭进去?”
“我们、我们还能出宫吗?”
其实,鎏金想问的是,王爷会放夫人离开吗?
虽然鎏金对男女情爱之事懵懵
懂懂,可她知道,每次王爷看夫人的眼神都很复杂,复杂得像要吃了夫人一般。
“也许真有一天。”
说起这些都为时太早,宛别枝轻轻一笑,示意鎏金躺在自己床上,鎏金连连推拒,但还是拗不过她,最终两人睡在了一张床上。
“夫人,你为什么要留下闭月?小旺子也就算了,他话少事少,做事又很勤勉……不对,小卓子去哪里了?他连说都不说一声就走了吗?”
想到把野心都写在脸上的闭月,鎏金属实不太喜欢她,虽然她不得不承认闭月确实八面玲珑。
“小卓子只怕是被王爷带走了。”
下午来向自己报信的就是小卓子,现在看来,小卓子应该就是霍长天一派控制的人之一,自己能明白的事,霍堰应该也察觉到了。
现在的小卓子,应该在接受严刑拷打吧?
宛别枝有些出神地想着,“至于闭月,虽然有野心,可这样的人的欲望都是明白写在脸上的,不足为惧。”
正如宛别枝猜测的那样,阴暗的地牢之中,男人凄厉的惨叫响彻整座天牢,为首的牢头正向被铐起来的小卓子展示着五花八门的刑具,“今儿你算是开
眼界了,这上头一代代传下来的手艺,一代代的手法,已经许久没被用上了。上头交代了,只管往你身上招呼,什么时候说实话,便什么时候给你一个痛快,要是不肯说……”
那牢头嘿嘿笑了两声,在本就阴森的地牢中越发显得诡异阴森,听得已经遭受过一轮鞭刑的小卓子冷汗涔涔。
原本被捉的时候就想过咬破毒囊自尽,可霍堰手下的人岂是吃白饭的?
将他拿下之后便送到了这里。
“你还不肯说?”
没想到这小太监骨头竟如此之硬,牢头脸上染上些许愠色,不过片刻之后还是轻轻笑出声来:“你只怕以为对你用的是常规手段,寻常犯人,挨了鞭刑之后顶多泼点盐水醒醒神,不过你呢,得用上狠点的。”
说到这里,牢头示意狱卒呈上一样东西,那是一只木桶,盖着盖子。
“这里面是毒蝎子,闻到血肉的气味最是喜欢,等会儿往你身上泼去,会吃你的肉一寸一寸钻进去。”
不由得笑了,牢头看到小太监的脸色愈发发白,正要放手让人行刑的时候,自昏暗甬道那头传来恭敬的唱喏声:“恭迎摄政王!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