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这鎏金抽噎着离开后,宛别枝捏着手里的药包犯起了难。
走吧,这任务完不成。
不走,这上下没一个想让她活着的。
要说这原主也挺悲催,大婚当日被初恋抢婚毁了清白,现在爹娘还专门送了包断肠散过来让她了此残生。
说什么怕她遭受屈辱?
呸!完全是狗屁话!
还不是怕她活着丢人现眼吗?
这宛家也没一个好东西!
【宿主,咱就是说先跟着任务走准没错,你想想这到头来还不是大反派对你还行?绿帽都戴头上了,人家还留着你这个白月光。】
真心话系统幽幽的道:【这世界上啥都靠不住,但舔狗绝对靠得住!】
宛别枝没出声,只是紧盯着手里头的药包。
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却又说不上来。
喜房外的院落里,突然传来了士兵们整齐恭贺的动静。
不等来人推门入房,宛别枝先一步把药包埋进了花盆里。
沾了泥土的手指刚缩回来的瞬间,霍堰带着满身杀气出现在门边,利刃衬得他指尖都在泛着森冷的寒意。
宛别枝被这迫人的气势压的下意识后退,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胆战心惊的望着这位煞神。
但她却不知这动作落在霍堰的眼里,却让他顷刻间沉了脸色。
“你就这般怕本王?”他看着她防范的神态动作,手中的剑刃更是握得更紧,“怕本王杀了你?要你的命?”
说不清的恨意和暴怒涌上心头,他这两年多的隐忍和盘算在这刻似乎成了笑话。
“宛宛,我可曾待你不好过?”
霍堰眸
中滔天的杀气再也抑制不住。
他是血洗了太子府上下没错,可却从未动过她身边的人。
他是暴戾成性没错,可却根本舍不得伤她半点性命。
“王爷多虑了,只是女子看见利刃,免不了会有几分惧怕。”宛别枝暗道不好,连忙打圆场,“风寒露重,王爷还是先喝杯热茶吧。”
她学着书里原主的姿态,倒了杯热茶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
可没送到面前,就被霍堰一剑挑翻。
“宛宛,我以为你不会害我。”他嗓音沙哑,却充斥着无尽的痛苦和恨意,手背上更是青筋暴起,“你当真以为本王不知这茶里有毒?”
仅仅这一句话,就让宛别枝心中警铃大作!
果然,她就猜到事情没这么简单。
太子府上下现在都被霍堰手下的重兵把守,鎏金就算是她的贴身丫鬟,怎么可能随意进出喜房?
她手里的断肠散是宛家给的不假,可若非霍堰有意放她进来试探,这包药绝对到不了她手里!
宛别枝此时有些庆幸。
还好她没听鎏金的怂恿下药,否则这大兄弟不把她一剑封喉才怪。
“你就这么恨本王?恨不得本王去死?”
“王爷怕是误会了,这茶里没毒。”宛别枝有意在他面前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后,将杯底对准霍堰,“这下王爷总该不会还认为我想谋害您吧?”
她坦然自若的态度落在霍堰的眼中,却是格外的扎眼。
他突然上前抚过宛别枝的脸颊,指尖擦过脖颈上的掐痕时,眸中掠过丝癫狂。
霍堰看着她突兀的笑了,“你真以为我饶你一
条命,是对你念念不忘?”
宛别枝看着他的笑脊背发凉。
“霍长天既然有胆子害我,我就让他全府上下无一活口。”他轻声叙说着,“他敢抢我的人,我就有千百万种方法让他颜面尽失。”
“太子大婚当天落荒而逃,未拜天地的太子妃被人侮辱苟活。”
宛别枝听着他在耳边冷笑的声音,“你说说,他霍长天是不是成了这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她小心翼翼的点着头附和,想着合适的话去搭腔。
这哪里是什么爱得死去活来的舔狗?
分明就是为爱偏执的疯子!
“不说话?是怕本王?还是你舍不得霍长天有半点损伤?”霍堰目光阴沉。
宛别枝的笑都僵了,“我怎么可能会怕王爷,王爷已经是我夫君,我又怎么会去念着别人?”
霍堰笑着抚上她的眉眼,语气温柔却充斥着无边的冷意。
“活人的话本王从来不信,只有死人才会信守承诺。”他道:“不如本王现在就杀了你,掏出你的心好好看看这话里的真假。”
宛别枝差点当场昏过去。
真心话系统更是出声嘀咕:【变态,这是真变态啊!】
“王爷,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又怎么会骗你?”宛别枝强撑着笑意继续开口,“现在我和你已经是夫妻,自然是要生同床死同穴,对你自然也是真心实意。”
霍堰目光冷极了,只是漠然注视着她。
这眼神盯的宛别枝浑身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踮起脚凑近,试图用一吻来解决这男人疑心病重的问题。
可问题在于两人的身高差悬殊过大,
宛别枝努力挺直了身子却根本够不着对方,更是被那眼神看的整个人都麻了。
霍堰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完全百分百符合她的审美。
剑眉星目,轮廓线条深邃流畅,带着股冷清疏离的气场。
只是他的目光阴沉沉的,幽静如深潭,似是无底洞般望不到底,令人第一眼就感受到危险的气息。
宛别枝只能颤着手环住他的腰,撒娇般的软糯道:“王爷视我如珠如宝,我自然也是心慕于王爷……”
真心话系统在旁加油打气,【没错!就是这样!忽悠他!给他画大饼!用甜言蜜语骗死他!】
这语气轻松的如同过家家般,听的宛别枝都想给它拖出来爆锤一顿。
霍堰眸底暴虐的杀意逐渐消退,心心念念的人儿正伏在他的胸前,令得他的呼吸都稍重了些。
“心慕于本王?”霍堰轻挑眉,他完全感受得到女人僵硬的身子。
如果不是宛别枝的话太过生硬,他还是愿意相信这女人说出来的每个字。
可霍堰却清楚,这一切都是她为了保命的手段和借口。
泛着冷意的指尖摩擦上她的脸颊,低嗤的笑声裹着几分讥讽,“宛宛,本王可不是从前你几句话就能诓骗的傻子了。”
宛别枝人都要崩了。
这人怎么好赖话都听不进去呢?
总不能真让她以死明志吧?
可下秒霍堰却是用手细细的擦过她柔软的红唇,“本王不管你是说谎也好,实话也罢,只要你肯留在本王身边,哪怕是谎话,本王也愿意听进去。”
分明是温柔低语的情话,却听的宛别枝满脑子
只有一个逃。
虽然说病娇美男人人爱,可这到了自个身上不就是妥妥的神经病吗?
【友情提示:宿主目前的活命时间缩减到了一个半时辰内,也就是仅剩下三个小时,请抓紧时间为自己续命哦。】
三个小时?
宛别枝嘴角一抽。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霍堰,这就……挺突然的了。
霍堰目光幽深,“宛宛似乎今夜对本王很上心?”
“只是念着王爷奔波劳累,担心王爷的身子而已。”宛别枝乖巧的接过话:“王爷如今是我唯一的依靠,自然会多上心。”
唯一的依靠?
这个说法让霍堰幽深的目光暗了暗,他玩味般的将满是血色的长剑放在了桌上。
长剑叩在桌上发出的轻微碰撞声惹得宛别枝垂眸,视线落在了血迹斑斑的剑身上。
“怕么?”霍堰轻笑着问她:“这剑上可是沾了你心心念念之人的血,如何?”
他的目光如同吐着细舌的毒蛇般,冰冷的在她脸上游走盘旋。
可对方闻言,却是急急忙忙的抓起他的手掌四下查看,“王爷可是受了伤?严不严重?让我瞧瞧。”
这举动超出了霍堰的预料,他眉头微蹙着看向满脸担忧的宛别枝,目光中满是沉思和探究。
精致娇美的小脸被火红的嫁衣衬的绝色倾城,就连眉眼间的稚嫩柔和都被抹去,反而多了份女儿家的媚态。
霍堰喉结微微一紧,“不必,本王好的很。”
“那便好。”
她话了不等霍堰再开口,手脚利落的端来了盆温水,用帕子沾了水,一点点替他擦拭着手上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