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玲珑处理便是。”
李霓裳有些疲惫地摆摆手。
“府中内宅事宜我早已经全权交由玲珑了。”
苏玲珑闻言轻声开口解释。
“母亲，您先听夫君将话说完。”
“那人是在存放寒山雪莲的库房中抓到的。”
她这话一出，厅中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姜雪莹死死地攥着掌心，心中巨动。
在库房抓到的人！
会是秋芸找的那个下人吗？
姜雪莹的细微变化自然没能逃脱苏玲珑的眼。
屠三的事儿也是她同李玄知提前商量好的。
人是夜影抓的，她不好在老将军夫妇面前交代，所以才借了李玄知的手，说人是李玄知抓到的。
“库房？”
李霓裳闻言立刻正了神色，看向李玄知。
“是何人？他去库房做什么？”
“可是因为寒山雪莲？”
李玄知在桌下轻轻地捏了捏苏玲珑的手指。
苏玲珑压着耳热，冲藏在下人中的夜影打了个手势，夜影立刻将屠三押了上来。
被关了一夜，屠三怕得不行。
此时也顾不得看厅里有谁，立刻跪地哭喊。
“小的真的是受人蒙蔽，一时色欲熏心才会进库房投毒。”
“求少夫人开恩一次饶了小的吧！”
李霓裳和李成荣脸色巨变。
“投毒！”
寒山雪莲那可是要进献到宫中为太后治病的，若是上面有毒……那他们将军府恐怕是要落得一个谋害太后的罪名。
到时候就算是满门抄斩都算轻的。
“等等……若是他投了毒，那我们刚才喝的。”
李霓裳看着眼前空了的汤碗，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娘且安心。”
苏玲珑连忙开口。
“夫君早在这人动手之前，便将他拿下。”
“而且这些汤，也只是用灵芝熬制而成，并非是寒山雪莲所制。”
姜雪莹猛然抬头，惊愕看向苏玲珑。
“你骗我？”
面对姜雪莹的质问，苏玲珑十分淡然。
“雪莹姑娘为何要说是你？”
姜雪莹自知自己说漏嘴了，一时间尴尬不已。
李霓裳和李成荣心中巨震，但两人很快地就理清了经过。
虽然他们之前就已经猜到了姜雪莹在寒山雪莲上动了手脚，但当事实真摆在面前时，他们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特别是李霓裳。
以前她便很想有个女儿，可惜生了李玄知之后她便跟着李成荣四处征战，一直没有怀上。
后来姜雪莹的出现，弥补了她这一遗憾。
因此，她一直将姜雪莹当做亲生女儿来看待。
她自诩从未亏待过姜雪莹，她不明白，为什么姜雪莹还要做这等事。
李霓裳气血上涌，有瞬间的头晕。
旁边的李成荣眼疾手快，立刻将人扶住。
“夫人？”
“快叫府医来！”
李霓裳闭了眼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无碍，就是有些累了。”
“夫君扶我回去休息吧，娘，我便先行告退了。”
李霓裳冲老太君行了个礼，没有看姜雪莹一眼，也没去审问屠三是受何人指使，失望地同李成荣离去。
姜雪莹看着李成荣和李霓裳的背影，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什么。
她下意识地跟着追了几步。
“李美人儿……李老头……”
李玄知冷冷地凝了姜雪莹一眼，继而转向老太君。
“祖母对此事可有看法？”
苏玲珑惊讶地看向李玄知。
这可不在两人商量的范围内。
她轻扯了李玄知的袖子，用眼神询问他意欲何为。
李玄知却只回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昨日苏玲珑受的委屈，他自然是要帮她讨回来的。
老太君缓缓闭了眼，无声地叹了口气。
“是我年纪大了……”
“从今日起，雪莹便到我的院中陪我吧，别在府中乱跑了。”
老太君这意思，便是要关姜雪莹的禁闭。
只是方才大家在桌上都没将姜雪莹指示下人在雪莲上投毒的事情说明，所以老太君也没讲禁闭说得那么直白。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而且方才姜雪莹那紧张的模样也不像是作假。
因此老太君也想给姜雪莹留几分面子。
然而……这面子，姜雪莹却不要。
“奶奶？您这是什么意思？”
姜雪莹听到老太君的话瞬间激动起来。
“我做错了什么要禁足！”
姜雪莹一点儿没觉得自己有错。
是，她让人在雪莲上下毒，可那也是针对苏玲珑。
而且最后毒不也没下成吗？
至于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虚惊一场罢了。
姜雪莹习惯性地向老太君撒娇。
“奶奶，你知道我的性子。”
“要是将我关在院子里不出门，我会憋疯的！”
然而，以往对她有求必应的老太君却只是沉默地看着她，让她心慌不已。
之前的那种不安感又席卷而来，姜雪莹紧了紧掌心，不甘地又转向李玄知。
小时候她犯错了，李玄知总是会帮她求情的。
“玄知哥哥，你帮我说说话呀。”
“我不想被禁足！”
李玄知抬眸，幽邃的视线扫了过去。
只一眼，姜雪莹就如坠冰窖，也明白了李玄知绝不会帮她求情。
“来人，去帮雪莹姑娘将行李搬入祖母的院中。”
李玄知寒声地吩咐，彻底给此时定音。
姜雪莹眼泪哗一下就流了下来，阴狠地瞪向苏玲珑。
“都是你！”
“因为你，一切都变了！”
“你这样愚昧又无知，只知道周旋于男人和家事中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所有人都护着你站在你这边。”
苏玲珑见姜雪莹不装了，也不再给她脸面，只冷然抬眸，轻声开口：“因为我不管何时都将将军府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她是真心实意地为将军府着想，用真心换真心。
可姜雪莹不是。
姜雪莹一开始就拥有着将军府所有人的疼爱，是她自己不珍惜，将私欲凌驾于将军府的利益之上。
上一世是如此，这一世也是如此。
姜雪莹被苏玲珑一句话堵得愣在原地，久久无言。
李玄知握紧苏玲珑的手起身，同老太君告退后便带着人走了。
姜雪莹狠狠咬唇，看着苏玲珑背影的眼里几乎要涌出实质的恨意。
不过是一个没有自我的古代女人罢了，居然在她面前装高尚。
她不会轻易被苏玲珑打到。
今天这事，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