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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太后,苏醒

    寒山雪域,乃是至阴至纯之毒,当年,太后有孕之时,被人服下此毒,虽说开始药剂不大,可随着后来随着药量在身体里的拘泥,贱贱的,太后身为女子的根本,也被此毒伤害的体无完肤。

    而且这毒说来蹊跷,听闻只有用那极寒雪山之中千年一绽放的雪莲入药,尚且能彻底地解开此毒,只是寒山雪莲为数珍贵,有些人就算是在有生之年能够到达极寒雪山,但也无法见到那一味千年绽放一次的雪莲,饶是当年先帝派了不少的人去寻找,却依旧无果,所以后来为了保住贵妃的命,宫里的太医也只能用尽各种珍贵之物熬制成汤药,来治标不治本的续着。

    只是太后中毒的日子实在是太久了,就算是用珍贵之物吊着命,也难以解得了身上的痛苦,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身上的痛苦也只是越发严重,为此,皇上没少犯愁,更继承了先帝没能完成知识,继续派人寻找着寒山雪莲,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消息。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今天若是你们这些太医缓解不了太后的苦楚,朕就把你们通通拉进去喂狗!”

    皇上也是真的急了,都说天子一怒,血溅百步,眼见着皇帝的怒火中烧,那些太医一个一个地跪在地上,脑袋几乎都埋进了地里。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太后娘娘身体里余毒实在是太多了,这么多年不过就是在吊着命,若实在找不到寒山雪莲解毒,恐怕太后娘娘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整个太医院的人几乎都在此处,这么多年为太后诊治,他们没少提心吊胆,每一次看着那些治标不治本的药,一碗接着一碗地送入太后的口中,他们这些做太医的不免一个个心惊胆战,生怕哪一天太后没能挺余毒,皇上拿他们这些人来开罪。

    “寒山雪莲,这么多年了,朕派你们去找,你们一个个都找不回来,你们不是废物是什么?”

    “皇儿,莫要动怒了,方才李太医给哀家服了药,哀家的身子已经好了不少了,今日中秋宫宴,你原本应该和一众大臣享受此刻的,没想到哀家的身子这么不争气,耽误了皇儿,哀家现在没什么大碍了,皇儿,你也可以安心地回去了。”

    听见皇上动怒的声音,太后悠悠转醒,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甚至连嘴唇都苍白得像是一张白纸。

    皇后见她睁眼,立马上前扶住了她,恭敬的模样,一如当年在东宫之时,自己身为儿媳尽孝的模样。

    “母后,小心身子。”

    皇后是真心担心太后的,当年嫁入东宫,太后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她,这么多年,太后对她的感情如一,所以她也十分乐得在太后面前尽孝。

    方才见太后面无血色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像是一个没了生气的人,皇后简直是吓坏了,虽然知道以太后的身子能挺这么多年已经实属不易,但是她根本不敢想象,如果真到了太后仙逝的那一天,她和皇上又该是怎样的心情。

    听到太后的动静,皇上立马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转身快步地走到床前,恭恭敬敬地跪在太后的跟前。

    “母后,是儿臣来晚了,您现在感觉身子如何?”

    皇上的话音落下,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回头看向那些浑身瑟缩的太医。

    “太医!快过来给太后看看!”

    “皇儿,哀家知道,哀家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和这些太医无关,这都是这么多年的老毛病了,你不要因为这些老毛病吓坏了他们。”

    太后的声音听上去格外的虚弱,话到最后的时候更是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母后!”

    皇上心头大惊,立马起身轻拍着太后的背。

    “没事儿的,母后都已经习惯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而且母后听说很多人中了这个毒,根本活不了这么长时间,但母后做到了,不仅把你平安地生下来,还能够亲眼见到你娶妻生子,亲眼见到你,成为一代帝王,母后已经很幸运了,能续上这么多年的命,母后已经知足了,此事怪不得旁人,都是母后的命,所以你也不要太难过,你可是皇上,可不能再像小的时候耍小孩子脾气。”

    太后的话说得温柔,只是那苍白的脸色让人看上去不免格外地触目惊心。

    “刚才哀家看向窗外,看到了那跪了一片的人,乌泱泱的,吵得哀家脑仁儿都疼,他们应该都是今天参加宫宴的大臣及其家眷吧。”

    “正是,母后。”

    皇上恭敬地点着头回答道。

    “若不是哀家的身子不争气,哀家真想陪着你们一起参加宫宴,上一次这么热闹的时候,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母后刚怀上你,先帝大喜,特意办了宫宴昭告天下,如今一晃,你都长得这么大了,也不知道,哀家还能不能有机会再见见那热闹的盛景。”

    太后的眼中盛着向往,思绪更是回到了多年以前,还陪在先帝身边的时候。

    幽居深宫的女人一生当中更多的是寂寞,所以能够参加一些热闹的事情,这无疑是让整个人最欢喜的事了,只可惜自打中了毒以后,她这身子就一天不如一天,别说参加什么热闹的宫宴,就算是从自己的宫门里走出去,这样短短的距离都足以费尽她的力气。

    平日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靠在窗边,看着院子中的梨花树春去秋来,像极了自己的生命,从盛开到流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最开始的时候,她是恐惧的,恐惧那份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到来的死亡,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恐惧随着岁月的变迁而磨平,渐渐地,她从害怕死亡到害怕活着。

    相比较于死亡,那种无边无际的等待才是最致命的,那时候你明知道结果却还要苦苦挣扎,才是最令人恐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