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看来陛下是只打算让李惊蛰扛下了。
大殿外面传来闷闷的敲响声,但始终没听到李惊蛰的呼叫。
李非却皱着眉,这个幼弟果真是有傲气,这般情况下都不肯说句软话,难道非得等父皇对他上刑他才肯么?
罢了,一个庶人而已。
李非却暗自叹息,倒是六皇子嘴角努力压着笑意,他之前还打算找李惊蛰麻烦来着,谁知道侍卫告知他父皇下令不准他出事。
这就是明晃晃地打他的脸,好像在说,任凭你以为自己是胜利者又怎样?他依旧是皇帝心尖宠。
即使是被废为庶人,也不是他能够放肆的。
现在父皇却动了怒,竟当众下令责罚他,这么一来,只说明,李惊蛰的分量,在父亲心中正在慢慢消失。
“各位,朕还有政务需要处理,你们自便吧。”
皇帝说完就离开了,大殿上安静了一会,他们也不敢离开,沉默了一会,众人强颜欢笑开始吃喝,殿内歌舞升平。
慢慢地众人也就忘记了刚才那个小插曲。
太极宫内。
皇帝让人熄了部分的蜡烛,他在书案前批阅奏章。
“刚才,十七皇子没有吭声?”
李公公抬眼,“对,殿下咬牙,愣是一声都没有。”
殿内叹息一声,“这件事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李公公心下一个咯噔,这……这是他能说的么?说不好,那可就是死罪啊!
“老奴一直伺候皇上,也不懂得其中的弯弯绕绕,陛下,老奴也不清楚呢。”
烛火跳跃了一下,“你个老滑头,你分明是不愿意得罪人。”
见被人戳破了心思,李公公尴尬地笑了笑。
只见皇帝脸色有些难看,“朕责罚他,也是给他长个记性,在这宫中,对谁都这么没有警惕,只有死路一条!”
李公公感叹,果然,皇帝就是心里还有十七皇子,也是,毕竟宠了那么多年的。
今夜注定一些人不能安稳入梦,宫宴散了后,李玄知和苏玲珑回了府。
这段日子,苏玲珑过了一段清静的日子。
只是刚才出宫的时候,左相之女,林婉儿叫住了她。
林婉儿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多少高门公子的梦中情人,到了该议亲的年纪,来求娶的人都踏破了左相家的门槛。
但是林婉儿可不是什么善茬。
“姐姐,妹妹我仰慕李大人已久,我若不能陪在大人身边,只怕是此生不嫁了。”
她楚楚可怜地对着苏玲珑说道,表达自己对李玄知多么爱慕,爱到终身不嫁的地步。
但苏玲珑从她的眼睛里分明看到了挑衅,林婉儿看似几句话说得痴情,但是却把苏玲珑架了起来。
如果她不答应让位,那么今日之事必定传出去,按照大家对林婉儿的好感,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她。
“林小姐,天下才子多的是,我家夫君如今是有妻子了,您若强行,怕也是让他成为笑柄。”
“姐姐,我可没那个意思。”
她可怜兮兮地说道,本就温雅的气质,再配合上这种冷清的柔弱感,让人不免有些疼惜。
“今日怎的如此不高兴?”
苏玲珑叹气,她把林婉儿的事告知了李玄知。
李玄知听罢,眉头微皱,这帮女人,怎么老是来找麻烦?
“玲珑,不要理会她们,如果她们挑衅,大可不必忍耐,有什么事夫君带着你呢。”
苏玲珑内心一阵温热,现在俩人的感情比以前要近得多,在相处中,苏玲珑发觉自己已经离不开李玄知了。
李玄知亦如此,他的妻子不会是别人。
可即使他们二人感情再好,也不能保证其他人不会找麻烦。
林婉儿只要有理会就会在李玄知面前刷存在感,但是李玄知压根不理会她。
上次国公家的婚宴上,李玄知当着所有人的面和苏玲珑秀恩爱,羡煞了不少人,这也让林婉儿非常嫉妒。
“苏玲珑那个贱人!一定是她勾引的李大人!要不是她早些嫁给李大人,今日哪里容她炫耀!”
丫鬟赶紧巴结道:“就是就是,小姐您可是京中的才女,李大人当初名动京城,跟你是绝配,那个苏玲珑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配和您比?”
丫鬟这么一说,林婉儿心里好受多了,但想到如今李玄知身边的人是苏玲珑,她就气又上头了。
难道不应该是她才对么?
“我的宝贝明珠,又在生什么气呢?”
这个时候左相林风进来了,林婉儿赶紧撒娇道:“父亲,女儿是觉得可惜,要是早些时候嫁给李大人,如今是不是也能与夫君举案齐眉?”
林风叹了口气,握住女儿的手,“你这是想嫁给李玄知?”
“女儿就算心悦李大人,可李大人如今有正妻了。”
林风冷哼,“那个苏玲珑不是什么可忌惮的人物,女儿你尽管说,愿不愿意嫁给李大人?”
“女儿……当然愿意。”
林风闻言大笑,他的这个女儿,一向被他和夫人捧在手心,她想要的,他这个当父亲的,不会不给的。
不过是李玄知的正妻,林风一家都是三朝贵族,先人更是辅佐过三代君王。
论地位,李玄知到了他跟前,也得乖乖低头伏低做小,他就算是皇子,也不行!
次日一早,左相便来到宫里,请求皇帝赐婚。
“你说要把林婉儿嫁给谁?”
“回陛下,臣请求赐婚小女与李大人的婚事。”
皇帝一脸吃了屎的表情,谁都知道李玄知已有正妻,依照林风家的地位,更不可能去给人当妾。
“爱卿是不是记错了?李玄知可是有正妻的人啊,不如朕从皇子中挑一位?”
赐婚嫁给皇室,这是最高的荣誉了,皇帝肯定会选得宠的皇子。
但是林风拒绝了,他坚持着要赐婚林婉儿与李玄知的婚事。
皇帝心里不快,林风年纪大了,老糊涂了,谁家女儿去抢人夫君的?
更何况,她可是左相之女,女儿不懂事,难道大人也不懂事吗?
“左相,你真是胡闹,这桩婚事朕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