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
阮清姝哪里还敢隐瞒,“我父亲她出轨我继母,还生了个外室女李代桃僵……”
她把今日听到的全都一五一十地说了,但因为难以启齿她说得磕磕绊绊,
尤其是面对男人半阖着眼,兴致缺缺又略带鄙夷的眼神,
阮清姝感觉自己真变结巴了,
“总之…就是这样啦”
“那你哭有用?”
“就心情会变好呀,人总要发泄嘛,我其实就想拿回我该有的一切,让伤害母亲的人都得到报应!”
阮清姝斗志昂扬,捏着拳头。
反观某人神情冷淡过了好半晌,才“嗯”了一声,
然后就没下文了,敷衍小孩儿似的。
阮清姝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问:“那您这是答应了么?”
男人只回了她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我就当您同意了”
阮清姝开心了,心头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落下,
毕竟有些事的确需要燕王帮忙,需要借助对方的武力,以及身份。
阮清姝也把自己不成熟的计划说了出来。
燕王平静地听着,似乎很困,开始闭目养神。
阮清姝:“……”
不是,她的计划有那么无聊吗?
阮清姝怀疑人生,“您有什么指教?”
“看你表现”
阮清姝:“……”
又来了又是这样了!
哼,把她当佣人了么?算了…只要帮她的忙,她也勉强可以是。
阮清姝粲然一笑,锦绣堂顿时明媚如春,就连满室的熠熠生辉的珍宝,都不敌女子的朱颜,
裴墨行这才记起,女子有个皇城第一美人的称号。
正想着女子就夹着甜糯的声音凑过来了,
“哎呀~我给您捶捶肩膀”
裴墨行不置可否,
女子却已经绕到他身后,握着小拳头,轻捶他的肩膀,力度与撒娇无异。
裴墨行不光觉得肩膀的酸痛没有缓解反而发僵发麻,像是猫在挠,挠得他心烦意乱,
“行了”
“哦…啊?好的吧”
阮清姝悻悻地收回手,但她不放弃,顾盼间,她看到了燕王脸上的血痕,
受伤了?可燕王不是很厉害么,怎么会伤在脸上呢?看来还是不行呀!
阮.罪魁祸首.清姝并没有那个自觉,桃眸反倒高兴地亮了亮
她转身捣鼓了一阵,拿出了才从药王堂买的小玉容膏,
“不如,我给您擦擦伤口?”
裴墨行瞟了眼,“玉容膏呢?不舍得”
“不是啦,那个我用完了”
其实还剩点,她就不给用!
“这个是柳神医研制的,效果一样好!”
阮清姝献宝似的把小玉容膏递过去。
“擦吧”
“好嘞!”
阮清姝面上笑嘻嘻,心中却哼哼唧唧,真把她当婢女了,一点都不见外。
阮清姝打开膏盒,用指尖轻抹,沾取了药正要擦。
男人却冷冷开口:“先用酒消毒”
“酒,可我没有酒呀?”
阮清姝环顾四周,男人就不耐烦地抬手一指。
好家伙!还真有!
那酒——
可不一般,名叫红云醉,是外祖来看她时给的,说是日后她成婚后,送给未婚夫喝。意义非凡,加上那瓶身是纯金打造,还嵌着宝石,
十分美丽,她这才摆到这架上的显眼处,现如今连她自己都快忘了。
没想到一眼就被燕王看到了,这眼睛可真毒啊!
阮清姝牙痒痒。
“怎么?还是不舍得”
“嗯”
阮清姝承认了,“主要是……”
“这壶酒可抵那五千两”
!!!
一听这话,
阮清姝立马将即将脱口而出的托辞咽回去,
五千两!天知道出那五千两的时候她有多不舍。
但那酒也蛮值钱的,有价无市,更重要的是若外祖父哪天来没见着,她岂不是不好交代,
“是外祖所赠,小女子不好孝敬王爷,除非…”
“说”
“酒您喝了便是,这壶给我留下可好?”
“……”
裴墨行气笑,“那就只能折一千两”
瓶子值四千啊!
阮清姝犹豫了一瞬,还是实话实说,“其实不是酒的问题,就是外祖送我的时候,说是让我未来的夫君喝的,燕王您若不介意……”
“介意不喝了”
“……嗯”
拒绝得可真快呀。
相顾无言,没了酒阮清姝默默掏出手帕,沾了茶水,擦拭燕王脸上的伤口,
至于刚刚的拒绝,她也没放在心上,反正燕王的嫌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唉……习惯了。
阮清姝放下手帕,
抹好药膏的指尖便点在男人伪装过的脸庞上,
那一瞬,她突发奇想,原来燕王也是有体温的呀,没那么冷冰冰。
这头阮清姝心不在焉,那头裴墨行,只觉得脸上的力道愈发轻了,
打着圈,抹过去,又抹回来,温软的触感,很是陌生,女子弯折着腰,靠得很近,
淡淡的桃香袭来,勉强算好闻,裴墨行忽然记起那晚女子藏过的被窝,香得腻人,不能睡,他散了两日香气才淡去。
可今日的气味却没那么讨厌,
“好了”
女子直起腰来,嫣然一笑。
往日害怕的模样很碍眼,可如今笑起来又让人想破坏。
“不怕本王了?”
呃…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被那么一提醒,好不容易忘了那日被掐脖子的,阮清姝立马小兔子似的警觉。
退半步的动作十分扎眼。
“放心,懒得杀你”
“那多谢王……”
男人一记警告的眼神扫过来,
阮清姝立马拍拍小嘴,“玄九”
男人颔首起身离开。
阮清姝捂着胸口,松了口气,
其实想想给瑜王世子喝,还不如……好歹能顶五千两呢,要不她给燕王送去,可想到对方听到来由后避之不及的样子,
阮清姝就一阵心酸。
“玉香,把这个收进仓库吧”
“是,小姐”
玉香虽然奇怪,却也照做了,“对了小姐那位还跪着呢!”
“看来父亲,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可三妹妹她不会坐以待毙的,父亲也不会那么绝情。
毕竟那是情人的女儿,不是吗?
阮清姝清浅的眸子划过一抹嘲弄。
祠堂内,
不过短短几日,阮清露已经消瘦了一圈,浑浑噩噩的,但这都抵不过心中的绝望,
父亲对她失望,兄长不理睬她了,母亲也顾不上她。
一想到自己会被遗忘在这儿祠堂内,
阮清露死死咬着唇,眼露不甘!都是那贱人害的!是个什么东西,还真以为能和她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