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说完这件事,院门口就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奥奥!隔壁来人了。”
一早就吩咐了小侍女,若是隔壁来人,就轻敲门提醒。
穆玉书兴奋的站起来,“我们若是在门口看,是不是太显眼了?”
鹿鸣和穆玉书出门都不爱带着太多人,只是今日跟着吴优一起,虽没用郡主仪仗,但跟着的侍从与侍女十几人,院门口内站着几位,院门外还站着几位,本就很引人注目了。
两家院子只一墙之隔,鹿鸣看了看院墙,比梨花村家里的院墙稍高一些,也不是不能爬。
“咱们爬院墙上看。”
“好耶好耶!”
穆玉书没觉得不对,反倒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怎么爬呀?我还没有爬过院墙。”
“要用梯子吗?”
鹿鸣之前爬院墙都没用过梯子,都是哥哥们帮忙,先把自己举上墙头,再由院墙上的哥哥把自己拉上来。
这次哥哥们不在,要用到梯子了。
“良才叔,家里有梯子吗?”
“有是有。”赵良才面露难色,“太危险了,还是别了吧。”
这俩孩子都是家里宠着疼着的宝儿,要是摔着了,他可怎么交代呀?
小孩子爱闹不懂事儿,他这个做大人的总该多考虑考虑。
吴优笑问道:“真想看呀,你们怕不怕高?”
“不怕的。”
两小孩都是摇摇头。
“那就好。”
吴优伸出两指,敲了敲桌面。
随即从屋顶处飞下来,两位黑衣护卫。
“哇!!!”
穆玉书看的目
瞪口呆,鹿鸣倒是见怪不怪了,经常在漾哥哥身边见到嘛。
自己爬树下不来的时候,还是护卫哥哥把自己抱下来的。
“带她们在隔壁看热闹去。”
“动作轻柔些,别伤到她们。”
两名护卫躬身行礼,走到鹿鸣他们身前,半跪在地,小心又谨慎的伸开手。
早听世子那边的暗卫说要帮忙带小孩,现在也轮到他们了。
暗卫训练里没有抱小孩的这一项,生怕力道大了,弄疼了她们,紧张得像抱稀世珍品。
两小孩子倒是轻松很多,一点儿也不见扭捏,主动往往为哥哥怀里一扑,抱住脖子。
“哦!飞檐走壁!”
“超酷!”
穆玉书头一次体验被人带飞的感觉,兴奋得很。到了房顶上,风有些大,两名护卫默默挡在风口处,把怀里的小孩护得紧紧的,若是被风吹病了可怎么好。
屋顶视野极好,院子一览无余,只要不闹出大动静,也不容易被发现。
“爹?他们是?”
王澈均死死揪着王根易的衣摆。
“均儿,昨日我给你说的,你可记住了?”
王根易没回答,直转身揉了揉王澈均的头。
“均儿都这般高了。”
“如今病好了,更是要注意身体。”
“爹留给你的银票要收好,回老家后买几个仆从照顾你起居。”
“银子没了就给爹写信。”
“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回去的路上要小心,爹已经安排好马车了,等你收拾好了,下午就出发。”
王根易细
细交代着,王澈均脸色越来越差,眼眶泛红,尽是落下泪来。
“爹,你不要均儿了吗?”
王澈均垂下眼眸,“均儿,你永远是爹的孩子。”
王澈均终究是忍不住抱着王根易大哭起来。
“爹!!”
“想我的话,就给我写信吧。”
“若有机会,爹会回来看你的。”
我给你拍着王澈均的背,轻声安抚。
“太瘦了,以后要多吃些。”
王澈均靠在王根易的肩头,哭得不能自已。
父子分离的场面感动了穆玉书却没感动花府来的管事。
“王公子,走吧。”
花家的管事人到中年,靠着一身富贵打扮,瞧着很是气派。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老爷呢。
安静等候在一旁的侍女们也个个长得好看,就连侍女统一的衣裙也特意设计得飘逸精美。
要不是发饰和穿着款式按照了侍女的标准来,倒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了。
再怎么拖着时间也是要离开的,王根易叹口气,松开了怀里的儿子。
“爹!”
“不要走!”
自从昨天知道后,王澈均一直压着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我不要这些银子了,病着也没事儿的。”
“爹,不要抛下我!”
昨日爹带自己去了珍宝阁,买了一杯灵泉水。
听说一杯价值千金,王澈均只当是外头传得夸张,不过爹自然带自己来了,那就试一试。
没想到只一杯,自己的病真好了,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
王澈均正好奇爹哪来这么多银
子,就听王根易将事和盘托出,爹竟然以入花府为代价。给自己买来救命的灵泉水。
王澈均愧疚的厉害,花府当真是羞辱人。
入赘都算不上,竟是要没名没份的,让爹入府哄花夫人开心,这跟以色侍人的面首有什么区别。
王澈均又愧疚又心疼。
“爹,咱们一起回家去吧。”
“不要在京城了。”
花家管事,无动于衷,甚至颇为不耐烦,重重的啧了一声。
“到底走不走啊?”
手心疼痛,王根易深呼吸一口气,松开了捏紧的拳头,花夫人最喜自己这双手,手心都是指甲印,可不好看。
“均儿,不必愧疚。”
“爹并不全为了你,留在京城,总是有机会的。”
“相信爹。”
说罢,凑到王澈均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等爹站稳脚跟,就接你回来。”
王澈均强忍住眼泪,咬紧嘴唇,重重的点了点头。
王根易目光温柔,推开半步,将儿子仔仔细细看了个遍,轻声道,
“爹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王澈均胡乱抹了抹眼泪,意识到应当是有些时间不能和爹见面了,长这么大,从来没和爹分开过,纵使有万般不舍,也只能接受。
强挤出一个笑脸,“我相信爹。”
“不用担心我,我已经长大了,会照顾自己了。”
华府管事耐心耗尽,警告道:“王公子,时辰到了。”
王根易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王澈均。
“爹走了。”
王澈均已经
擦干了眼泪,亲自把爹扶上马车,目送着马车离开,直到看不见马车的踪影还直愣愣的看着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