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珠儿这也才第二次弹奏，若有不好的还请见谅。”长公主这时开口。
皇帝笑着道：“居然是第二次？那朕当真要好好洗耳恭听了，不过也不必有压力，就是不好，朕也不会责问的。”
有皇帝这句话，夏南珠这边也都安心一些。
很快，宫人摆上了一架古琴。
上去之前，南离聿给了夏南珠一个安抚的眼神：钱到位了，不必担心。
夏南珠了然，坐到了大殿中间。
稍微调试了一下琴音，便开始弹奏。
悠扬的乐音飘荡在大殿里，龙椅上的皇帝当即颔首，表示认可。
一时间，大殿里不论是哪一派的，也都安静下来，只余琴音。
期间不少人跟着颔首，小声道：“此曲只因天上有……之前虽是听过，但是总觉得差点什么，如今倒是明白，效仿与原作的心境造就出的意境与琴心到底是不同的。”
“诶……奴婢该死！”却在这时，一个婢女突然跪在了南离笙跟前。
南离聿眼神一厉，看向那跪地的婢女。
这边的情况一时间也吸引来许多人的眸光，夏南珠也看见了，但是长公主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夏南珠手下的动作便没有停。
南离笙看了一眼自
己的肩膀，却是衣衫被婢女手背上的果酒蹭到，沾了一些污渍。
“无碍。”南离笙淡淡的说了句，这种时候却是不好追究，也没有打算追究。
这种老套的碰瓷陷害，她已经司空见怪。
这是想将她引下去换衣裳吗？
南离笙虽不知道这是哪个蠢货的主意，但是并没有打算顺应对方。
那一点污渍不注意看，并不能看出来。
“这个不长眼！”德妃这时却说，继而笑着对南离笙道，“你这衣裳弄脏了，殿前失仪却是不好。还是下去换一下吧……海棠，带郡主去侧殿换身衣裳，好生伺候，可切莫怠慢。”
根本就不给人回绝的余地，海棠就已经走到南离笙身边。
德妃之心昭然若是，就是要算计南离笙。
不管如何，她是宫妃，如今看来并没有过分之处，南离笙倒是不好拒绝。
“去吧，这样确实不妥。”长公主道，并且向女卫使了个眼色。
一旁的女卫会意，立即扶着南离笙，跟着婢女往侧殿去了。
期间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但是都未在意。
包括殿上的老皇帝，仿佛沉迷于乐音之中，手指甚至跟着叩击龙椅，很是享受的模样。
夏南珠想着，一曲
差不多了，等会借如厕去接南离笙也不迟。
不经意间，眸光轻扫了一遍大殿内。
发现皇子席位那边，姬辽不在席位间，而三皇子也起身，离开了席位。
想着自己被要求献曲，又恰好在这个时候南离笙被叫走，都离不开德妃的一张嘴。
如今的情况，心里隐约预料到什么。
“陛下小心！”却在这时，变故突生。
夏南珠抬眼望向龙椅的方向，就看见一个宫婢正倾身为皇帝倒酒，但是手却被身边的刘公公紧紧扣住。
皇帝身边的金吾卫立即上前，将老皇帝往旁边带，护卫的严严实实。
一下子，好几把长刀驾到了宫婢的脖子上。
宫婢的脸色惨白一片，满眼惊恐，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大胆奴婢，你袖子里藏着什么？”刘公公愤怒的质问，并且拽起宫婢。
宫婢的袖子因此滑落手腕，却见上面绑了一圈纱布。
刘公公眼明手快的扯下那纱布，宫婢跟着发出一声惨叫。
只因那纱布被扯下的同时，带下一小块灰褐色的血肉，伤口撕开，鲜血顿时顺着宫婢的手腕淌进袖子里。
“这……”刘公公有些傻眼。
皇帝微微皱眉，看见那宫婢的伤口开口：
“这是怎么回事？”
宫婢连忙挣脱刘公公的手跪地：“是是奴婢不小心撞伤的，污了皇上的眼，奴婢罪该万死！”
“知道污了圣上的眼还不赶紧下去，在这儿丢人现眼？”刘公公立即大声呵斥，让人将婢女带了下去。
但是自己也是冷汗浸湿后背，有点不敢看老皇帝的眼。
“虚惊一场，让诸位见笑了。”老皇帝很快缓和过来，并没有表现出不悦，反而仁慈的到，“找个御医好生给那宫婢看看！”
底下二皇子立即跟着高呼皇帝仁慈，其他大臣附和皇帝爱民如子。
而琴声早就已经停了，夏南珠还坐在下面，这倒是不好退场了。
“你这丫头不错，有赏，自己可有什么想要的？”老皇帝这时笑着开口，并没有追究夏南珠中途断曲的意思。
夏南珠自然知道，这不过是老皇帝给的客套话。
夏南珠想了想，朝老皇帝道：“臣女谢过皇上仁慈，臣女的确有个不情之请，却不是为自己。”
“哦？”老皇帝面容不变，笑着问道，“那你是为谁？所求为何？”
说话的时候，眸光扫向席间的南离聿，眼底的情绪滴水不漏。
夏南珠道：“臣女想为我长姐南离笙求一
个婚姻自由，以后无论嫁娶与否，都能够自己做主。”
此言一出，不仅老皇帝，就是长公主与南离聿都愣了一下。
南离聿本来已经想离席，因为宫女的变故被耽误，心里多少有些担心长姐，如此倒是安心几分。
老皇帝并没有考虑很久，笑着道：“哦？你倒是有心了，庆平，你可是担心笙儿那丫头，心底着急了？已经给物色了什么人家，笙儿却不愿意？咦，笙儿人呢？她自己怎么想的呢？”
夏南珠等的就是这最后一句，立即起身道：“方才长姐不慎脏污了衣裳，方才德妃娘娘让宫婢领她去侧殿更换了，走了有一会儿了，应当快回来了。”
不管老皇帝答应不答应，这个时候也理当吩咐人把南离笙叫来问一问。
而且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就算老皇帝拒绝，相信也不会责怪。
“哦？今日伺候的人怎的如此不小心？”老皇帝稍微敛了点神色，眸光看向德妃的方向。
德妃面上一慌，立即道：“臣妾这段时间却有疏忽，回头一定好生训斥。”
当着朝臣与使臣的面不好说自己到今日宴会之前都是禁足状态，真追究起来，她之前掌管后宫多年，这里里外外很多都是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