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秋听了嫂子的话,眼中露出一抹喜色“都是邻居住着,要个偏方而已,最多花点钱而已,对锦绣娘家来说不算事吧?”
用钱换他们闺女的命,她不信江家不掏。
孟解放和刘翠莲对视一眼,这办法确实不错,反正死马当活马医的事,有最后求生的机会谁愿意放弃?
江锦绣才三十多岁,这么年轻她爸妈肯定舍不得。
“玉秋,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去给问问。”
孟玉秋出门了,半个小时后带回来一个消息“人家说了,卖药不卖方,那药一万块一副,够吃三天的,七副一个疗程,包好。”
七副药就是七万块,孟解放吸了口凉气,这偏方也太贵了。
直到看见孟玉秋那躲闪的眼神,他才想到,他这个妹妹又要坑他们。
“翠莲,走,药太贵不买了,亲家的钱也是钱,咱不能这么祸害!”
老两口起身就往出走,孟玉秋急了,拉着哥嫂不松手“你看看你们急什么?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人家那药是真的好使,实在不行我再去给你们问问……”
来回三次,孟解放老两口将偏方的价格从七万讲到两万,从始至终也没见到卖偏方的人。
双方讲好,过几日过来拿药,孟解放还给扔了两千块定金。
觅朵儿花店。
安岚刚卖出去几束花,正坐在柜台后拖着腮帮打瞌睡。
店门被人推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安岚姐,锦绣姐不在?”
安岚睁眼,就见高文亮满脸疲惫,怀里抱着个保温饭盒,站在门口朝她笑。
“有话进来说,你姐这店里又没挂杀人刀,怀里抱的什么?知道姐没吃早饭送饭来了?”
高文亮尴尬笑笑“不是,是找导师给锦绣姐开的调养身体的药膳。”
高文亮将饭盒放在柜台上,隐隐一股中药味儿混合着鸡汤的香味儿传出来。
不知怎么,明知道里面是药,安岚心里就是酸溜溜的不大舒服。
“我给锦绣挂电话让她过来。”
半个小时后,江锦绣来了。
看见饭盒里那温度正合适的鸡汤,她有些感动“文亮,你今天不需要上班吗?”
高文亮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昨晚我夜班,早上下了班先给你熬了药膳送过来,马上就回去休息。”
江锦绣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文亮,明天你把药给姐抓了,该怎么做告诉我就行,我拿家去自己熬。”
听她说要拿家去自己熬,高文亮当时便严肃起来“锦绣姐,这药是我导师开的,经别人手我不放心,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你放心我做饭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去你家不方便,以后我就天天熬了送到这边交给安岚姐,你记得过来喝就行。”
他不知道锦绣姐婆家人都什么样,但是从她拿来的药和奶里都被人下了东西,再加上安岚话里话外对孟家的评价,他几乎可以确定,锦绣姐和他们的关系不怎么好。
江锦绣“……”
上辈子她去医院检测没找高文亮,后来生病后被孟家人欺负,算计,她也没和高文亮有过过多的交往,还是孟凤被人搞大了肚子,她私下找了高文亮两次帮忙善后。
没想到这辈子再见面,高文亮竟如此细心,还会体贴照顾人。
“那我把药钱给你,还有这鸡也不是白来的……”江锦绣拿过自己的包包,就要掏钱。
高文亮刷一下变了脸色“锦绣姐,你这是在羞辱我?这药我们买都有内部价,花不了多少钱。
我月月拿着工资,还差你几只鸡吃?
要这么算的话,我大学三年学费全是你出的,先算算我欠了你多少钱?”
江锦绣的手顿住了,她捐款供高文亮上大学的时候,可没想着有一天能拿到回报。
她只是觉得这小伙子可怜,身世和安岚有些像,单纯的想帮他一把。
“文亮你别生气,姐不给钱了,那,谢谢你……”江锦绣吸了吸鼻子,两辈子加一起,得知她得了绝症后除了父母和安岚,还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那你们忙着,我就先走了,锦绣姐,别忘了晨跑,这药得配合着锻炼才能尽快恢复肝脏功能。”
“好,知道了。”
高文亮走了,安岚凑到江锦绣身边“喂!药膳啥味儿的?早知道有人这么关心,我替你得了这绝症多好,反正我里外一个人,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
江锦绣抬手将安岚新烫的大波浪揉乱“胡说八道,哪有这么咒自己的,来,尝口汤!张嘴,啊……”
安岚接过药膳,吧嗒吧嗒嘴“好喝。”
江锦绣瞪了她一眼“这里面放了中药的,没听说过药还好喝的。”
“那也得看是谁熬的,没想到高文亮还会做饭,比我一个女人都强。”安岚这貌似不经意的赞叹,让江锦绣心里灵光一闪。
喝了半碗药膳粥,她看着擦拭柜台的安岚问道“安岚,你也老大不小了,真该尽早成个家,你看高文亮这人怎么样?要不,我给你们牵条红线?”
安岚身影顿了一下,将抹布“啪”扔到柜台上“我倒是没什么,就怕人家那颗心早就找到了归宿,不在我身上哦。”
“不可能,我问过他,他没有女朋友,你看他这人工作好,有上进心,虽然现在条件差了点,但是只要好好过日子用不几年就能翻身。
主要的是你们俩身世还差不多,都是单身一人,将来结婚后,肯定不会有家庭矛盾,安岚,他这条件简直就是给你量身定制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见安岚苦笑一下没说话,江锦绣继续劝“安岚,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临死之前我想看着你有个好归宿,那样我才能闭上眼。
要不将来你老了可怎么办啊?连个推轮椅的人都没有,养老院里那些护工欺负你了都没人替你出头。
信我的安岚,明天我就跟高文亮说这事怎么样?”
听着江锦绣这类似于安排后事的话,安岚喉咙哽咽,心里那点不快也烟消云散了,又恢复之前凡事无所谓的样子“那你就去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