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守卫的十多个衙差见状立刻围住了孟浩,这些衙差脸色阴沉,全不像他们平日里的神情,一个个都像是活不过今天似的。
在孟浩连杀了鬼妖、巨蟒妖和鹰妖之后,小狐狸便知自家主人之强,所以此刻她甚是得意,站在孟浩的肩头轻蔑地看着围上来的衙差,娇声道:“刚才主人斩杀三妖兽的情形你们没有看到吗?哼,萤烛之火也妄图和日月争光?当真不自量力!”
“你这狐狸……是妖物!”一个衙差吃惊道。
另一个喝道:“孟浩!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居然敢明晃晃带着一只妖物来县衙!”
孟浩扫了众人一眼,道:“县令大人何在?县城中妖物纵横,你们躲在此处做什么?”
这句话反倒把众衙役问住了。
按道理来说他们该是在城中和妖魔厮杀的,但是赵县令身边的老吴找到他们几个,要他们几个护卫在这院子里。
当得知不用出去和妖魔厮杀的时候,被选中的这十几人心底是开心的。
谁不想活下去呢?
但是作为衙差,他们还是要些脸面的,这个时候被孟浩点出来,自然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就在众衙差不知怎么回答的时候,老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一见孟浩便喝道:“大胆狂徒!”
接着对众衙役骂道:“你们还和这厮费什么口舌?还不快拿下!”
见衙役不动,老吴又骂道:“怎么?耳朵聋了?”
小狐狸见老吴对孟浩甚是不敬,气呼呼骂道:“原来是你,我认得你这小人,当初就是你找我家奶奶,让奶奶来县城吃人的!”
老吴闻言一惊,这个时候小狐狸没有化作人形,他自然忍不住来,但是凭着小狐狸那一身光亮的皮毛,老吴也能猜到,这小狐狸定然是七尾狐妖的身边人。
“那只臭狐狸是只狐妖,你们都瞎了吗?”老吴根本不理会小狐狸,直接对着衙差们开骂。
衙差们彼此对视,心想原本以为躲在这院子里是件美差,原来是件苦差。
见老吴催得紧,衙差们没办法,两个人一点点往前挪着步子,嘴里颤声道:“孟浩……你把那小狐妖交给我们,我们不为难你。”
小狐狸身子一抖,气焰嚣张道:“呸!你们连我主人一根指头都不如!”
孟浩没工夫和这些人浪费时间,他一抖手里长刀,铮然之声震得刚走上前一步的衙差顿时如惊弓之鸟一般退了回去。
老吴脸色骇然,喝道:“孟浩,你可想好了,要和朝廷对抗,是没有好下场的!”
孟浩提刀往前走了两步,这两步算是他的回答,然后开口问道:“老吴,你来县城多少年了?”
旁边一个衙差不明所以,本能地回道:“老吴是随赵县令一起来的,十来年了吧……”
“十二年。”一个衙差出声补充道。
孟浩心想我父母是十年前来的这里,那时赵县令和老吴就在这里了,看来这次回来时对的。
说着他将长刀收回储物戒指,然后手一伸,他父亲用的那柄,红穗青柄,棕绳银环的长剑。
“老吴,你可认得这个?”孟浩举着手里的长剑,沉声问道。
老吴看到那长剑先是一愣,然后脸色一变,道:“你是……”
话没说完,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改口道:“你是从哪里偷来的这样的宝剑?”
小狐狸娇笑一声,戳破老吴的谎话,道:“你明明认得这把长剑!”
接着她对孟浩的耳边道:“主人,这老头在撒谎,他刚才明明认出了这把长剑。”
老吴脸色微红,急道:“孟浩!你不要被这小畜生迷惑了!长剑都长得差不多,我老头子又不会用剑,谁分辨得出?”
孟浩笑道:“这柄长剑可不太一样,凡是见过的,都会认的。老吴,你不想知道我是从哪得来的,我又是谁吗?”
老吴顺口问道:“你是从哪……”
说到这里他忽然止住了话,然后惊恐地望着孟浩,气急道:“那个村子……石昊和‘龙王爷’都是你杀的!”
说完老吴骂道:“石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早就告诫过他,祭品随便挑一个孩子就行,不要留着那个祸害,结果这厮不听,才让你长这么大……活该他身死道消满门被灭!”
话说到这个份上,老吴算是承认了,当年迫害孟浩父母的事,不止是石昊,他还有他背后的赵县令都参与了。
孟浩脸上似喜非喜,似恼非恼,道:“总算是让我找到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吴,是你自己主动交代,还是我来使些手段?”
老吴慌得后退半步,道:“孟浩,这里是县衙,我可是县令的仆从,是朝廷里都有名录的!”
孟浩冷笑道:“朝廷?朝廷若是知道堂堂县令居然勾结妖魔,不知朝廷还会不会护着这个县令?”
就在老吴不知该怎么办时,他忽然听到赵县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拖住孟浩半个时辰。”
老吴心里暗想,这杀神此刻都红了眼,我如何拖?
就在老吴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朱县尉的声音:“当年的事,我知道得清清楚楚。”
孟浩回过头,见朱县尉捂着胸口,被两个衙差架着,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小狐狸一见,忍不住毒舌道:“这人怎么看起来像是要死了一样……”
朱县尉闻言看了一眼小狐狸,毫不意外,笑道:“我被县令大人关了起来,若非他们几位偷偷救我出来,怕是要被活活饿死了。”
说完朱县尉眼神一变,甚是凌厉地扫了一眼围住孟浩的衙差,骂道:“狗东西,你们还打算为赵县令卖命吗?”
这些人平日里都是在朱县尉手下做事的,尽管朱县尉此刻身受重伤半死不活,但过去积威仍在。
他这一开口,十几个衙差顿时身子一颤,彼此对望一眼把武器垂下,低着头退到一边去了。
朱县尉满意地哼了一声,示意架着自己的衙差往前走两步,冷笑道:“他谋划了这么多年,到底是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