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鸣静站在那里,看向天上盘旋的蛟影,金色蛟影察觉到目光,与其对视一眼。
一瞬间,二者就出现在了一道由黑色潭水构成的领域里。
潭水仿佛死去般,四周只有一望无际的黑。
金色龙瞳于黑暗中亮起,祂的瞳孔有些颤栗,仿佛不敢置信一般。
“你...”
苏鸣嘴角勾勒戏谑,“怎么?是不是感到不可思议。”
祂沉默了,曾经的预言,如今已被轻松打破。
两根龙须在苏鸣面前摇摆。
祂就这么平静地望着苏鸣,岁主威压酝酿四起。
转眼间,便化作微风拂过苏鸣身后,掀起衣袍一角。
潭水下,暗流波涛汹涌。
金色龙瞳终究还是黯淡了下去,祂隐于黑暗中。
苏鸣伸出脚,轻轻一踏。
潭水翻涌,面前的领域如同一块诡谲的碎纸般,瞬间化为漫天碎屑消散。
苏鸣回过神来,望向紫月下的角,嘴角勾勒戏谑。
苏鸣与角在领域里待了这么久,实则外界也才过了一瞬。
角没有说话,今晚,不过是祂为了今州安宁,才响应的呼唤。
椿怔怔地望着月下蛟影,想看清祂的全貌。
龙瞳的金色微光刺进她的眼睛。
那是怎样的一双龙瞳?
无数复杂的赤金色纹路下,不知已经存在多少个纪元。
古老,神秘。
椿捂着头,这是...反噬。
这只是角给她的一个小小警告罢了。
在这股力量下,她宛如身陷海塘,开始感到迷茫。
“醒醒。”
一股柔和的力量从肩膀涌入她的身子。
她回过神,岁主角,早已不知所踪。
苏鸣在一旁微笑地看着她。
椿会心一笑,“咳...”
椿的头有点晕,苏鸣扶着她慢慢坐了下来,“别急。”
柔和的紫色光晕在治愈着她。
二人坐在高崖上,眺望灯火通明的今州城。
椿突然感到一股暖意,上一次这么暖心的时候,还是在上一次。
突然间,苏鸣一愣,在他的感知中,那两只哀声鹫气息已然消散。
他闭上眼睛都知道,肯定是角下手了。
今州岁主绝对不会放任一个明晃晃的威胁在那里不管,纵然是已经诞生了感情的残象。
而且,这也不过是祂顺手的事。
椿看到苏鸣愣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苏鸣像是感受到什么,回过神,对着椿微微笑道,“既然我帮了你的忙,那么,你能否去帮我一个小忙呢?”
苏鸣眼里好似在谋划着什么,好像在挖个坑,就等着她跳进去。
关键是她还不能不跳。
一想到这,椿的眉头一挑,眼里露出些许兴致,
“有意思,说吧。”
苏鸣看向远方,轻声说道,“帮我从折枝的手里,取一幅画。”
“抢画?”
苏鸣摆摆手,神情突然严肃起来,“别误会了,上次我有幅画放在折枝那里没取,你去问她就知道了。”
“就这么简单?”
“嗯。”
椿向苏鸣抛了个媚眼,“等我。”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苏鸣的嘴角勾出一丝笑容。
“希望,她能顺利吧。”
也不知她与残星会的弗洛洛遇上,谁的胜算会更大一些。
苏鸣闭上眼睛默默躺了下来,毕竟紫月...会帮他监视着这一切。
椿沿着苏鸣指的方向一路向前行走。
此时折枝那边战斗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
画境里,
大哥仍然趴在无冠者身上,啃着它的冠。
无冠者捂着头,还在重复着那句话,“你...看见我的冠了吗?”
那名小弟躲在无冠者的身后,此时包子已经吃完了。
虽然这个无冠者不会出手,但他自身范围内,有一道莹白色的圆形防护罩。
要不然在刚刚画境攻击下,早就当场去世了。
画墨在花境中渲染,山水好似活过来一般,天青色线条在画境虚空中勾勒。
他看向已经疯掉了的大哥,眉眼一眯,“没想到那小姑娘,居然下手这么狠,早知道这趟任务就让别的弟兄们来了。”
“而且东西还没拿到,无冠者也撑不多久。”
......
“嗯...哼,委托人...您来这里是...是要改画吗?”
委托人黄色头发在夜幕下闪闪发光,他的目光看向折枝手里的画,语气夸张地说道,
“是的,我对上次的那幅画又有了新的灵感!”
折枝看向手里的画,脸色突然变得羞红起来。
“呃...改画需要...提...提前一天预约。”她两根食指小心翼翼地戳着,说到最后,声音快要消失不见。
“什么?”
“需要...要...提...”
“什么?”
“......”
折枝终于鼓起了勇气,“需要...现在就改!”
她把手里的画幅放到一旁,从众多的画堆中抽出一张,向着委托人问道,“您...您想怎么改?”
“是这样的!天上紫月,地下喧哗,我总感觉,还少了些生活的气息!”
折枝在画上用毛笔勾勒了几笔,向他问道,
“...您看,这样行吗?”
“不!不行,紫月!气息!”
折枝慌忙中又添了几笔,“这样呢?”
“不!树,再低一点,房子,太大了,这里,还有这里,门口再来个池塘!”
“...池池塘?”
折枝虽然懵逼,但还是推了推眼镜,又手脚麻利地改了改。
“这样...就可以了吧?”
委托人看了一眼,打量了一番,随即话锋一转,“嗯...不错,不过,我还是觉得原来的那幅画比较好一点。”
“...???”
原本放下的画里,一点玫红在其中绽放。
画境里,
一朵巨大的彼岸花在水潭中绽放开来。
残星会那人眼神一凝,彼岸花?难道是会监大人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