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门口摆着百蝶戏嬉的玻璃屏风,转过屏风便看到床榻上歪着一个瘦弱的女子,眉尖若颦,脸蛋小小的,眼睛大.大的,那脸带着悠悠的让人疼惜的轻愁,怎么看也没有一个公主的骄淫,却有着一抹让人疼在心尖的柔软。
她抬头突然看到自已的皇兄立于面前,眼里慢慢的染上氤氲之气,缓缓的滚落下来,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下来。
凤邪早心疼的大步走到床榻边,舞阳便扑到凤邪的怀里,失声哭了出来:“皇兄,皇兄,你来了,舞阳太不争气了。”
一屋子的人心间都充满着心酸,她可是堂堂的公主啊,竟然忍受了五年这样的日子,凤邪大手抚着她的头,柔声的劝慰着:“舞阳,别担心了,皇兄来接你回京了,这里的一切都当成是一场恶梦吧。”
“谢谢皇兄,”舞阳点头,往事不堪回首,曾经的爱恋被一次一次的心痛磨灭着,最终化为乌有。
现在再想起云锦书来,她的心头却只有一种可怜,对那个男人的可怜,他被压抑着失去了一个男人该有的气魄。
原来爱是一把双刃剑,既可爱人也可伤人,这成长的代价太沉重了,她浅笑,咬着唇溢出血来,掉头望向旁边的柳柳,从皇兄的怀里移到皇嫂的怀里。
“皇嫂,谢谢你,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这是一种至死的信任,直觉上她就好像感应到她来了,从小到大的默契,她知道她会来救她的。
“嗯,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把不好的通通忘记吧,你的路还长着呢,
世上好男人多的是,”柳柳柔声安慰她,舞阳摇着头,现在的她再也不敢谈爱了,爱太伤人了,有时候即使委屈求全都不能让爱升华,带来的只有深沉的痛。
“皇嫂,谢谢你。”她的泪流着,心一下下的滴血,这个爱用了她五年的时间,那痛一直留在心底。
幕星看姑姑哭得伤心,心里也很难过,闪着大眼睛,走过去扯了扯舞阳的长裙,柔声的开口:“姑姑,你别难过了,幕星看到姑姑哭,也好想哭喔。”
舞阳听着这样稚气的话,低下头望着幕星,那样亮如星辰的眸子里耀着两簇小火花,晶亮心疼的望着她,心里竟然奇异的平复下来。
五年来她一直想要一个孩子,这么漂亮的孩子,可是一直没等到,不是没等到,而是因为老夫人不想让她生下云家的孩子,所以总是给她下药。
再加上她和云锦书在一起的时间不多,所以根本怀不了孕,现在一看到可爱的幕星,就好像见到自已的孩子一样,心安定下来。
“你就是幕星吗?好可爱啊,姑姑是不是很丑,”舞阳想到自已落魄的样子,不好意思的挟了一下鬓边的秀发,幕星立刻摇头:“姑姑好漂亮啊,怎么会丑呢,姑姑哭起来也很漂亮呢?”
一句话使得屋子里的人都笑出声来,少了那份压抑,舞阳示意罗衣安排大家坐下来,抬头却发现屏风边一直定定的立着一个男子。
这个男人有着阳光一样璀璨的笑脸,眼神间透露着睿智,不过这又关她什么事呢,她淡淡的开口。
“这位是?”
柳柳掉头扫过去,倒忘了白涵,不过这家伙也真是的,跑公主的寝室里干什么,不过来都来了又能怎么样,点了一下头:“他是白大人。”
“嗯,坐吧,”舞阳点了一下头,示意白涵坐下来,因为多了幕星,气氛热络了很多,那小家伙专门往舞阳的身边粘,舞阳偏偏又极喜欢他,所以竟忘了很多的伤痛。
夜深了,大家都走出去,准备休息,他们可没忘了凤罗的事情,眼下最大的麻烦就是凤罗和楼思静。
这两个人不解决了,他们就别想安顿,因为舞阳喜欢幕星。
柳柳便把幕星留下来陪伴姑姑,并加派了几个人手保护他们的安全,那白涵自愿住到舞阳不远的地方,保护着太子和公主,柳柳放心的同意了,便和凤邪一起回房间。
一室旋旎,凤邪定定的望着床榻边扭捏不前的女人,少了那份淡漠,少了那份冰寒,却是一个十足的可爱的小女人,带着女子应有的矜持,娇柔,真怀念那个她喝醉了酒的夜晚上,立刻化身为小妖魔了,主宰着一切,他还蛮怀念那样的她呢?
大手一伸拉过她,引得她一声惊呼,却已跌倒他的怀里。
看着他狭长的凤眼迷离起来,混沌一片,带着深深的情欲,炽热的缠着她,无处可逃,只能听任他的大手点燃出一片火热,还有那气息诱人的轻呼:“柳儿,柳儿。”
月光破层而出,那水一样的光华洒落在洁净如玉的肌肤上,玲珑有致的曲线看得人血脉贲张,还等什么呢,狂魅
霸道的身躯扑上床榻上那花朵,一夜的缠绵,直到沉沉的睡去。
早晨,薄雾在小院上缭绕,微风飘过,花香阵阵,雾气散开来,浸染了花草树木,青郁葱绿,一片盎然。
远处的池塘里不时跃起那鲤鱼,因为河底的气闷不时的跃过半空,发出响亮的甩水声,水花四溅,发出叮咚之声。
院子里有人不断的小声说话,惊扰了屋子里休息的柳柳,她一向浅眠,被外面的呼声惊动,便再难睡着,慢慢的探过身子,却被一个长臂捞进怀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呼声,掉头落进一双深黑的眼瞳中,想起昨夜两人的缠绵恩爱,不由面色绯红起来。
“你再睡会儿吧,外面好像出什么事了?”柳柳低声,想从凤邪的怀中滑出来,他的身上肌肉精壮,露出上半身,长发披散在肩上,诱人至极,看得柳柳口干舌燥,却听到耳畔传来的声音:“昨晚,我可是极小心的,不会伤了孩子的。”
“你?”柳柳想怒斥他,却说不出口,只得闷闷的不作声,凤邪已拉过她的身子,动手帮她穿起衣服来,他好像习惯了做这样的事情,只要不上早朝,一定帮她穿衣服,给她画眉,这也是人生的一大乐趣。
柳柳任由他的摆布,只到妥妥当当的收拾好了,才听到他满意的点头:“好了,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嗯,”一袭青衫,随意披散的发,却韵味十足,如果不是怕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还不想让她出去呢,抿唇轻笑,发现自已现在好像越来越喜欢
粘着她了,唇角露出性感的笑,那就把她牢牢锁在身边吧。
柳柳站在廊檐下,扫了一眼围成一圈的人,日影和月影等几个人,正在说着什么,听到珠帘的轻响,掉回头一看到柳柳的影子,忙恭敬的开口:“主子,烈焰楼前面围得人山人海,那掌柜的让人通知主子,属下见主子未醒,所以让他们先过去了。”
“出什么事了?”柳柳的细眉一挑,眸光便沉了下来,脸色冷冽。
“是那云家的老夫人和云锦书,两个人跪在烈焰楼门前,要见公主,”日影垂首禀报给柳柳,柳柳还未说话,她身边却发出一声冷喝,深沉幽寒:“立刻派兵把这两个可耻的东西抓起来,竟然还有脸跪到这里来,他们还当自已有脸了。”
凤邪着一身织锦的长衫,衬得修长的身段越发的俊挺,面如冠玉,凤眸微眯,深邃冷冽而霸道,墨一样的浓黑的长发随意的用一根丝带扎在腰后,却没用玉簪束起,别有韵味,英气逼人,此时周身的冷气,让人不敢直视,薄唇紧抿,完美的脸上越发的冷峻,日影等一听到皇上的声音,立刻垂首领命。
“是。”
柳柳正想开口阻止,这事到底是舞阳的事情,就算要断也该舞阳亲手把他断了,这样才能从此之后了无牵挂的回京,他们不能保护她一辈子,经过这件事,相信她一定可以应付自如了,不过这次没用得着柳柳开口。
“等等,”舞阳在罗衣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她的身边跟着小幕星,身后不远处白涵领着几个侍卫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