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爹要把端恭太妃嫁给我爹?!”叶千玲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
简洵夜吞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道,“这事儿父皇也没跟我提过,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起的主意,你要是怕端恭到了叶府日子不好过,咱们就成亲吧,你到焰王府给我当家去……”
简洵夜本以为叶千玲知道此事会生气,哪知道她拍着小手在床上跳了起来,“哈哈哈哈,我怎么会觉得日子不好过?那端恭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到了叶府,这日子岂不是有意思许多,我巴不得她来呢!”
“……”
敢问娘子,你是不是来自于战斗民族……
武皇把圣旨颁到叶府的时候,除了已经提前得知的叶千玲,整个叶府的下巴也是掉了一地。
“什么!把前朝太妃下嫁给修远你,这……不合规矩吧!”老太太忧心忡忡,端恭再不济,那也是个太妃啊!若真的到了叶府,那还有叶府其他女人的活路儿吗?
三房四房五房也都惊呆了,若叶修远只是把谁家的黄花大闺女讨进门,那也没什么,毕竟年轻女子没甚心机,不足为惧。
可端恭是什么
人呐!那可是伺候过先帝的人!能在那么多双眼睛之下爬上了龙床怀上了龙胎,还能在南疆帮助简天弑造出这么大的声势,说明她不止有美艳的外表,还有蛇蝎的心肠啊!
“相爷,陛下这是在给您下套儿啊!妾身几个都觉得这事儿使不得啊!您得脱袍散发,铁了心的去跟陛下拒绝啊!”
罗氏拉住叶修远的胳膊,又是哭又是说,“那样一个妖妃,若是真的进了叶府,叶府必然大乱啊!”
韩氏和尤氏以及妙儿自然也都是这么想的,只是她们不像罗氏那么没脑子,都不愿意亲口向叶修远说这个话,便都撺掇着她开口。
果然,罗氏还没说完,便被叶修远狠狠一顿训斥,“糊涂!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妇人之见!圣旨已经下了,你让本相去拒绝,这不是违抗圣旨吗?你知道违抗圣旨的下场吗?轻则人头落地,重则满门抄斩!你是嫌叶府人丁太兴旺了,还是嫌本相命太长了?”
罗氏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哪里还敢再说话,只捂着脸到一边去了。
老太太听叶修远如此说,也知道这桩尴尬的婚事是避免不了的了,
挥了挥手,“你们都散了吧,我和修远说几句话。”
一众女人这才叮叮当当的离开了,唯有叶黛玲居然没有走。
叶修远看了一眼这个昔日最疼惜的女儿,淡淡道,“黛儿,你也下去吧。”
没想到叶黛玲却道,“爹爹,女儿觉得,太妃嫁到叶府,不是坏事。”
叶修远此时也是一只惊弓之鸟:能把官坐到丞相,说明他不止不笨,政治嗅觉还特别灵敏,既然政治嗅觉灵敏,岂能不知端恭是一块烫手山芋?
他虽然猜不到万寿节那天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能感觉到,简天弑完了,已经被武皇ko了,要不然武皇也不敢这么侮辱端恭太妃。
端恭……那个妖艳的中年美妇,与她眉来眼去自然是件赏心悦目的事,但是现在真的要把她娶进门,叶修远没有那个胆子,他倒不怕端恭多有手段,会把叶府搅弄成什么样子,他怕的是武皇是借此机会试探自己。
“哦?你倒说说,何出此言?”叶修远知道这个女儿看起来温柔贤淑,却是个有主意的,此时很想听她说几句能说服自己的话。
“南疆王狼子野心
,觊觎皇位,举世皆知,陛下此刻却下一道这样的圣旨,把他母亲下嫁给一个臣子,这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叶黛玲只说了这么两句,叶修远已经满头冷汗,“你是说,陛下想借本相侮辱南疆王?”
“爹爹,您别着急,听女儿把话说完。南疆王回京多日,一直有意无意的挑衅陛下,这几日却听闻南疆王患病,没有再出来惹事了,想必是已经被陛下清除了异己,完全控制起来了。陛下是何许人也?那可是大月国的国君,此刻想把之前受到的挑衅,一股脑儿的还回去,岂不也是人之常情?而把南疆王的生母下嫁臣子,革除皇籍,便是对他最大的羞辱!所以,就算不是爹爹,陛下也会有别的人选。之所以选了爹爹,一来爹爹新近丧妻,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二来,爹爹乃是右丞相,位高权重,正是陛下的左膀右臂,把判臣的母亲嫁给父亲,父亲岂不是时时刻刻都可以监视着南疆王?陛下,这是信任您啊!”
叶修远一听,似乎还真的很有道理,“你说的这些,为父倒还真的没有想到。”
老太太却还是愁眉
不展,“就算黛儿说的都是对的,这样的女人,岂能真的把叶府当成家?只怕她不盼着叶府半点儿好,要把叶府搅散啊!”
叶黛玲撇嘴一笑,“老太太,您这就是多虑了,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那端恭太妃早就死了丈夫,现在儿子又不顶用了,她还能翻出什么浪来?爹爹虽然不是皇族贵胄,却也是一朝丞相,配她岂不绰绰有余?她真的嫁进叶府,就算一开始有不情愿,跟爹爹相处一些时日,难道还不会被爹爹的人品才学折服?”
叶修远最爱听这种奉承自己的话了,叶黛玲找中了他的软耳根子,这番话听得他浑身舒泰,“黛儿真的是冰雪聪明,面面俱到。”
“最后一点,父亲和祖母大概都忘了,那端恭太妃与南疆王在南疆盘踞二十年,将南疆百姓盘剥了个遍,此番回京,还能不把身家全都带回来了?”
叶黛玲说了半天,这最后一点,才是真正打动了叶修远和老太太的重点!
是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南疆王出手那么阔绰,端恭是他的大后方,手里又岂会没有银子?
叶府现在缺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