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糟不糟,随便娘子怎么教育,在阿夜心中,娘子都还是温柔可人的。”阿夜嘻嘻笑道。
叶千玲暗吐一口老血,傻子的口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每次一张嘴都能把自己气死?
“看来给你上的课还不到位,晚上继续给你上,现在我要出门了,罚你在家看门。”
“不要啊!我要跟娘子一起!”
“不许!我还想活长点,你天天跟我在一起,迟早把我气死。”
“阿夜一个人在家怕黑!”
“大白天的怕什么黑?”
“怕鬼!”
“不做亏心事哪来的鬼?”
“怕坏人!坏人来了把阿夜拐走了怎么办?阿夜走了没人给娘子做饭了怎么办?没人给娘子做饭了娘子饿瘦了怎么办?娘子饿瘦了就没劲儿出门了,所以娘子要是想出门,还是带着阿夜才对。”
“……”什么鬼逻辑嘛!
“我保证不气娘子了,我就老老实实做娘子的甜心儿蜜饯儿。”
“呕……”
叶千玲今日特地妆扮一番,除了开春了想换个心情之外,还有个重要的原因——月娘和小吕因为婚事受阻,难免会耽误工作,绣纺和珐琅窑里的活计,叶千玲决定亲自去监察一番。她把自己收拾得讲究点,这样跟别人谈事的时候,别人也会重视她一点,这可是从现代带来的经验,人靠衣装嘛!就好比你穿得破破烂烂的去
跟人谈生意,就算你的东西再好,只怕别人也不敢相信你。
叶千玲先到绣纺里转了一圈,只见几十个绣娘都在加班加点的做活,虽然出来的绣活肯定没有月娘做的那般细致,但是整体水平也是很不错的,做包装袋绰绰有余了。
叶千玲表明身份,一个叫韩小语的姑娘走了过来,笑道,“原来是叶老板,您放心吧,我跟月姐从小就是邻居,我的绣活还是她教的呢,她交代来的活儿,我肯定给您看好。”
韩小语十八.九岁的样子,梳着辫子,应该是还没嫁人,一笑有两个酒窝,只不过那俩酒窝不是长在唇边,而是长在颧骨下的脸颊上,再加上俩小虎牙,虽然不是特别漂亮那一卦,但是看起来又舒服又大方,叶千玲立刻就喜欢上她了,“你是这里的负责人?”
韩小语又是一笑,“这个绣纺是我娘开的。”
“原来是小老板。”
“不敢不敢,您是大老板。”
两人说完,都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便都确定对方是自己的朋友了。
两人短暂了聊了一下,韩小语说虽然有难度,但是这些绣娘们都有信心在十五天之内赶出来,叶千玲果然放下了心,“辛苦姐妹们了,如果到时候活儿按时交出来,我每人多付一两银子,算是请姐妹们喝茶。”
“喔!”韩小语带头鼓起掌了,绣娘们
听了,越发斗志昂扬。
从绣纺出来,两人又往各个珐琅窑子赶去,小吕一共联系了三个窑厂,之前告诉过叶千玲每个窑厂的地址,叶千玲凭着记忆找到了其中的两个,与厂长都相谈甚欢,人家都表示会按时交活。
叶千玲心情大好,眼看着才用完一上午,便只剩下一个窑厂还没拜访了,也不用着急赶路了,便和阿夜在半路上的一家茶肆坐下了,这茶肆坐落在一条联通南北的官道上,除了卖茶水,还有个面摊子专门下面给过往的赶路人填饥。
叶千玲要了两碗茶,又叫老板娘下了两碗肉末面,一共才八文钱。叶千玲跑了一上午,累了也饿了,饭量大涨,把一碗面全都吃光了,倒是阿夜,一碗面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只眼睁睁望着眼前的官道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傻子,你想什么呢?怎么不吃了?”叶千玲觉得有点奇怪,。
阿夜连忙一笑,“吃不下,没有娘子做的牛肉面好吃。”
叶千玲切了一声,“吃不下就别撑了,回家我做给你吃吧。”
阿夜果然放下筷子,喝了两口水,便道,“走吧。”
叶千玲只觉得傻子今天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怪,不过他最近一直都神神道道的,叶千玲也懒得理会他。
两人刚起身,只见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赶过来,卷起一阵阵
尘土,为首的是两辆马车,不用猜,叶千玲便知道肯定是什么大商号的商队,这种商队走南闯北倒买倒卖,车上不是带着银钱就是带着货物,因此一般都不敢抄小道,只敢走官道,怕惹上土匪。
叶千玲还没见识过大商号的行事,便驻足下来看热闹,第一辆马车里下来一个中年管家模样的男人。
茶肆老板显然也做老了这种人的生意,迎上去便笑道,“后面有井,井边有水槽,可以把马儿全都拉过去喝点水。”
中年男人很满意,摸了一块不小的银锭子扔到老板手上,“下十四碗面,然后把我们所有的的水壶都打满。”
老板见到这么大一锭银子,高兴的咧开嘴,“好嘞好嘞!马上给您办好!”
面下好,中年男人也不要老板去送,而是自己亲自端着面往后面那辆车送去,到了门边,还恭敬地敲了敲车门,车上的帘子这才拉开一点点,中年男人弓着背把面条递了进去,还说了一句,“小姐,凑合填下肚子吧,再有一天就到京城了。”
里面的人没说什么,只把面条接了进去,叶千玲离得远,看不清里面的人长什么模样。心里却不由奇怪,跑商号的大多是男人,怎么会有女眷?而且听这男人喊的还是个小姐?
中年人送完面,回身看到叶千玲和阿夜站在一边看他们,立刻露出了
警惕的神色。
叶千玲尴尬不已,连忙拉着阿夜道,“咱们走吧。”
正走开没两步,突然又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抬头一看,乖乖不得了,十几个蒙着面的马贼提着刀吆喝着杀了过来。
阿夜一把将叶千玲拉进了旁边的茅草丛,迅速的隐住了身影。
尚在茶肆里的商队可就惨了,赶马的伙计们全都吓得四散惊逃,最后除了第二辆马车里未露过面的“小姐”,竟然只剩下那个中年男人了。
中年男人显然也吓坏了,哆哆嗦嗦的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怎么敢抢劫行凶?”
为首的马贼拿刀背拍了拍他的脸颊,嘿嘿一笑,“黑风寨的大名总听过吧?你们挺贼的啊!除了这条官道,你们竟然什么小道儿都不走,爷爷们可跟了你们两百里路了,再不下手,再追就追到京城了。”
叶千玲暗暗纳罕,这年头,马贼也不好做啊!
“说,是老老实实把货品银子都交上来呢,还是等爷爷要了你项上人头再亲自打点呢?”马贼首领又拍拍中年男人的脖子。
中年人已经吓得腿都软了,“东西你们拿走,切莫伤人性命!”
“嘿,是个识时务的。”马贼首领对余下的马贼使了个眼色,那些腿子们便全都下了马,到商队的车上就开始卸货。
“慢着!
马车上传出一个清脆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