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林轩来到了古玩店。
林轩刚刚坐稳，还没来得及开口，胖子就把昨天的霁红盘子拿了出来。
“轩哥，这盘子按照你的意思做了下旧，你看看行不行。”
胖子一脸坏笑着，把雍正霁红盘子放到了林轩的跟前。
林轩拿起盘子端详起来，发现这个盘子确实有了些变化。
“这个盘子的底足变高了？”林轩有些意外。
胖子解释道：“嗯，故意垫高了几毫米，用520胶水粘的。放心吧，这样不会损坏瓷器，到时候只要用热吹风机一吹，粘上去的圈足就会自己脱落。”
林轩还察觉到这盘子的胎底变脏了，像是被人故意涂抹了一层化学物质，导致胎底的颜色看起来太过呆板均匀，显得有些不自然。
而且底胎上还残留着淡淡的一丝红色颜料，像是被高锰酸钾染过的痕迹。
一般来说，瓷器上出现这种做旧的痕迹，鉴定师往往会习惯性地判定为赝品。
“怎么样？”胖子追问道。
林轩放下瓷盘，又擦拭了一下，减少过于明显的痕迹。
“可以，我觉得杨德才肯定会上当。”林轩看着瓷盘，满意地说道。
“那现在就拿过去？”胖子想要立刻把东西送过去。
林轩看了一眼冯琦，说：“还是让冯琦过去吧，正好趁这个机会出一口恶气。”
“好的。我不会你失望的。”冯琦一直心怀内疚，毕竟东西是他收下的，这也是他挽回颜面的好机会。
“轩哥，这个瓷盘我要报价多少？”冯琦问道。
“报价6万吧。”林轩觉得这个价格正合适。
这雍正霁红盘子如果是真货，6万算是捡到了大漏；要是当作假货来买，6万对方肯定不会出这个价。
随后，林轩又给冯琦交代了一些应对各种问题的方法。
听完后，冯琦抱着木盒朝着杨德才的富雅斋走去。
来到富雅斋，冯琦径直走了进去。
杨德才见有客人上门，满脸喜色地迎了上来。
当看清来人的面孔时，杨德才的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你来这儿做什么？这儿不欢迎你。”
“难道你们富雅斋就是这么做生意的？我是来卖古玩的，你们不会是收不起吧？要是这样的话，直接关门大吉好了。”冯琦嘲讽地说道。
“哦？有意思，做生意？我看你是来捣乱的吧？”杨德才露出讥笑的神情，一眼就看穿了冯琦的心思。
冯琦抱着木盒，继续刺激杨德才。
“你东西都还没看，就妄下结论，是不是对自己的眼力不自信啊？不敢收就直说。”
“呵呵。激将法是吧？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拿的是什么东西，要是真品，我还真能收。”杨德才冷笑一声，打算看完东西再戳穿冯琦的把戏。
“当然是真品，就看你到底识不识货了。”说话间，冯琦打开木盒，取出那件雍正霁红盘釉官窑盘子。
杨德才见冯琦拿出盘子，随意地扫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他心里不禁暗自嘀咕：“这盘子器型规整，颜色、制式似乎都没问题，这小子难道真拿了件真品？不行，我得好好看看。”
冯琦把盘子放到柜台上。
杨德才伸手拿起盘子，转动起来。
他看这件霁红盘子的时候，并没有先看款识，而是仔细观察了釉色。
他发现这个霁红盘子色泽内敛，手感比较细腻，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但是当他转动盘子，转了一圈的时候，他的手指不经意间触摸到了硬物，像是细沙一样的颗粒。
杨德才仔细揉搓了一下，很快就分辨出那是砂纸打磨后残留的颗粒。
“难道这个釉面是做出来的？”杨德才心里揣测着，眼神中透着不确定。
“你这盘子打算卖多少钱？”杨德才开口问道。
“6万块！”冯琦按照林轩的吩咐回答道。
杨德才一听是6万，更加疑惑了。
要是真东西，6万可真是个大漏，自己刚坑了对方，对方会这么好心？
杨德才心中的怀疑更重了。
想到这里，他把瓷盘翻转过来，开始查看底足。
这一看底足，他就发现了更明显的破绽，笑道：“你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啊。
这个雍正霁红盘子仿得不错，就是底足差点意思。
骗骗其他人还行，想坑我，没门儿。”
“仿品？你可看仔细了，别闹笑话，让整个古玩市场都知道你眼力不行。”冯琦如实说道。
“假的，有明显做旧的痕迹。”说着，杨德才抽出一张湿纸巾，在底足擦了一下。
“你看看，这湿纸巾上的红色痕迹是什么？”杨德才以为抓到了把柄，看向冯琦。
冯琦狡辩道：“这瓷盘放在红纸上印出来的红印。”
“蒙谁呢，这明明是高锰酸钾做旧的痕迹。你以为我不懂啊，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6万就想让我买个仿品，真是打错如意算盘了。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底都不是原配的，是接上去的吧。”杨德才丝毫不留情面，数落着冯琦。
冯琦一听，当即翻脸。
“瞎了你的狗眼，老子这明明是雍正时期的官窑，到你嘴里怎么就成做旧的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冯琦直接开骂，指着杨德才的鼻子骂道。
“你是故意来找茬的吧？”杨德才被骂得恼羞成怒，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找茬？我拿的是真东西，你说是假的。这不是坑人吗？”冯琦提高了声调，想到昨天被杨德才设局的场景，也算是真情流露了。
两人的争吵声瞬间吸引了不少古玩圈的客人。
几个古玩市场的玩家围了过来，站在门口低声议论着。
“我听说这个杨老板很坑，收真货的时候总是把价格压得很低。”
“这不是把人当猴耍吗？”
那人的声音不算小，朝着身旁的几个玩家说道。
杨德才不知道这是林轩安排的托，偏偏他还听到了议论，气得脸色难看。
“你这个瓷盘底足是接底的，毫无争议是赝品，不信你砸了。”杨德才气愤不已。
“你说接底就接底啊，要不是接底怎么办？你赔得起吗？”冯琦问道。
“砸，你现在就砸，当着大家的面砸，要不是接底，我赔你100万。
要是接底，你给我跪下磕十个头，大喊，轩缘阁卖假货！”
杨德才开始反击，他料定冯琦只是说说，不敢真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