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楚承景受父皇旨意秘密回皇都。不过消息还是被人泄露,一路上遭遇了不少的杀手。心腹被他留下,他只带了几个身手不错的侍卫就上路,导致最后只剩他一人。
他被杀手逼入万国寺的后山,遇见戴着帷帽采花的砚璃和她的侍女。
眼看杀手就要追来,楚承景不想连累无辜之人,便催促着她们快走。
就在她们走进密林不久,十几个杀手就接踵而至,堵住了楚承景全部的退路。
楚承景一人一剑与他们展开了一场腥风血雨的对战,即便是最后杀手全部倒下,他也是受伤惨重。
楚承景无力倚靠在树上,眼神开始迷离。
一个人影闯进了楚承景的视线,他费力的睁开眼,是刚才那个帷帽女子。
女子抬起手想要朝他的脸伸过去,楚承景的大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彻底的清醒过来,语气危险,“你要做什么?”去而复返,所为何事?
因为是秘密行动,此刻他也是戴着面巾的。
女子收回了手,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的头顶,声音淡漠,没有任何起伏,“你头上有蜘蛛。”
楚承景一惊,立马去拍头顶,果真掉下来了一个蜘蛛。
女子又继续说道:“我已经叫我的侍女去拿药了,你先在这里等着。”又试探的问了一句,“你现在应该还能撑得住吧?”
楚承景露出那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如果我现在撑不住了呢?”声音带着困倦和虚弱。
那女子沉默了一会儿,语气真切的说道:“那我会给你寻一个风景怡人的地方,好好安葬你。”
楚承景轻笑了一声,眼神里带有摄人心魂的魅力望向她,“为什么救我?”又看向远处躺在地上的尸首,“不怕我杀了你?”
女子缓缓从腰间掏出一把精巧的匕首,“该担心的应该是你。”又接着回答他上一个问题,“你应该不算是坏人。你本应该可以逃的,只不过是因为怕会连累到我们,所以就留了下来的,并且。”侧身瞟了地上的尸体一眼就立马的反过脸,“他们的衣袖是以扣收口,不是我们东宇的制衣习惯,而像是南芜那边。用的武器也是南芜军队的特用配刀——三角刀,所以他们不是什么杀手,反倒可能是南芜的士兵,对吧?”
楚承景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知道的还真多,我都有点好奇你到底是哪家的千金?”这些东西都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能够知道的。
女子答非所问,“你不是说快撑不住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精力问我?”
下一秒,楚承景就承受不住身体的负荷,晕了过去。
女子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扶,但想着男女有别,手又止住了,也就在她犹豫的那瞬间,人已经“咚”的一声倒地了。
女子小声的说了一声,“抱歉。”也不管他听没听见。
女子思索一下后,她的手隔着面巾找准人中位置,随后用力掐下去。
被痛醒的楚承景,有些无语的看着她,声音有气无力,“你要做什么?我现在真的快死了。”我都虚弱的晕了,干嘛要把我掐醒?
“天要黑了,你若是晕了,我们怎么抬你去寺里?”这男子高大健壮,她和侍女怎么可能抬得动?
楚承景听着这解释,在面巾之下的唇角抽搐了几下。
“多谢小姐费心,只不过你的侍女还没有来,能不能来让我闭目休息一下。”
“能,只不过她马上就要来了。”
像是在印证她的话一样,下一刻她侍女的声音就响起,“小姐,我来了。”
他还有一点意识的被她们扶进了一个房间,隐隐约约听到她们交谈。
“你去和那些僧人拿些伤药来。”
“那奴婢应该怎么说?”
“你就说你家小姐心地善良,在后山救了一受伤的小,大狗,所以就来要些伤药。”
“好。”
大狗楚承景彻底的支撑不下去了,陷入了深沉的昏迷中。
……
待楚承景醒过来时,夜已经很深了。不过房里还点了一盏蜡烛,才不至于让他视物困难。
他先是摸摸自己脸上的面巾,还在。再警惕的察看了四周,是一间禅房,想来那女子是一名香客。只见自己的的伤口,也已经都包扎好了。
他将自己怀里的玉佩放在桌子上,又取了纸笔写了几句话:
姑娘之恩先以玉抵之,待我寻你时,再相还玉佩,再相还恩情。
……
他们的相遇或许是很普通,又很老套,但却让楚承景记了很久,至今想起她为了不让晕过去,扶着他的一路上,说了的那些话,哪怕现在想起来也是会发笑。
他一直都很期待着与她相逢,开启下一段故事。
上一世他寻了她好久,可刚知晓那女子就是别人口中是清冷疏离,甚至是不择手段的砚璃时,他有些不敢相信,他一直以为那女子是一个娇俏开朗的少女。但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她不是别人口中的恶人。
但还不待他同她说,我来还恩了,她便离世了。哪怕今世,遗憾终究是遗憾。
一场往事水月结束了。
楚承景阖上眼眸,轻叹一口气。是释怀,是遗憾,还是阴阳两隔的悲叹?
……
翌日上午,砚山庄园。
砚璃院子。
砚璃坐在院前,颇为认真的摆弄着花草。面色淡漠,似乎无论是什么都引不起她的在意。
在一旁的水云看着自家的背影,总感觉比往日多了几分落寞,难道是因为昨天与大小姐她们发生了不愉快,所以心情不好?
水云猜对了一半,她是心情不好就,但并不是因为那件事,只是单纯的没睡好,有起床气。
她大晚上的醒来,想要再入睡非常的困难。大概是昨天下午睡得太久了,晚上就没有觉意。就只能睁着个眼睛看床顶,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
虽说小八可以提供聊天服务,但她不想动不动就听它的催眠,让她完成任务。并且砚璃也是有良心的,肯定不会剥夺它下班的权利。
一片枯叶被砚璃剪掉,一阵声音随着叶落响起。
“璃姐姐。”是小北宸。
砚璃听见声音,眼皮上扬轻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应了一声。
哎,可不要怪姐姐不理你,我这是为了你好,我就是一个祸缘体。
果然无论是什么时候,总有人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做你不喜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