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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 酒后失德

    小林子不是来杀他的么?为什么要手下留情?

    公孙晋眼底浮现出一抹痛恨之色,可是下一刻,剧烈的疼痛袭来,他嘴唇哆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公孙夫人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不停安慰他:“儿啊,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啊!你若是死了!娘也没法活了!”

    这句话找回了公孙晋一些些理智。

    当初云阳公主为了他惨死,他痛不欲生,犹如行尸走肉,如今公孙夫人好好的活着,没有步公主后尘,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如果醒来母亲也去了,他还有醒来的必要么?

    “娘……”公孙晋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冷汗涔涔的看着母亲,声音沙哑道:“娘,你给我一个痛快吧……”

    “儿啊!你千万别这样!”

    公孙夫人泣不成声,扑通一声跪在他床前,声泪俱下的道:“你这话不是逼娘去死么?你死了我也活不了!只剩下云桂一个孩子,你让他怎么办!”

    提起孩子,公孙晋也流下眼泪。

    心如刀割一般。

    如果可以,他真想永远安安稳稳的陪着自己的孩子!看着他长大,看着他牙牙学语,蹒跚学步,日后读书习字,耍枪弄棒,长大以后考取功名,娶妻生子……

    但此生已经没有了最爱,他又怎能煎熬下去?

    “儿啊,娘知道不能走路成为废人,你会很痛苦,可是娘求你千万别做傻事,你若是死了,我们全家人就都完蛋了……”公孙夫人哭的伤心欲绝。

    公孙晋看着母亲,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就在公孙夫人哭的快要昏厥过去时,大夫也来了。

    公孙晋终于松了口:“好,为了娘,为了孩子,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好!好!太好了!”公孙夫人顿时喜极而泣,哆嗦着手拿出帕子来擦了擦嘴角,起身让人把大夫请进来。

    给公孙晋换药的时候,公孙夫人她们都在屏风后面候着。

    听着公孙晋忍耐不住痛苦,发出的惨叫,她心如刀割。

    真恨不得当时那两刀是砍在她自己身上!

    叫她替儿子承受这痛

    苦!

    但是不行啊。

    朝廷要的是公孙晋变成废人,才能放心,即便她自杀,又有什么用?

    药换好以后,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大夫累的够呛,公孙夫人千恩万谢,拿了厚厚酬金,送走大夫才进屋去看儿子。

    公孙晋已经疼晕过去了。

    “儿啊,或许失去了所有,我们才能平平安安的过自己的日子……”

    ……

    废掉公孙晋之后,整个京城里都彻底的安静下来,再无波澜。

    时间过的飞快。

    一眨眼半年时间过去了,小清瑶满了一岁。

    而在这一年的秋天,陈青青成功生下了一个胖乎乎的儿子,模样五官与秦牧小时候几乎如出一辙,秦老太君高兴的合不拢嘴,秦二夫人也终于放下了心中所有的芥蒂,真正的接纳了这个媳妇。

    孩子满月,秦家举办了盛大的满月宴。

    满京城的达官贵人还有朝臣都收到了请柬,唯独陈青青的前夫严二公子一家没有收到。

    秦家热热闹闹,客似云来,严家却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

    距离严夫人亲自做主,给儿子塞通房小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但是奇了怪了,这大半年里,严文宇院子里的莺莺燕燕们,没有一个有好消息传出来的,包括文琪表妹,她已经不再抗拒,诚心诚意的去喝严夫人让人熬的汤药,可是肚子依旧毫无动静。

    随着陈青青成功生子的消息传出,渐渐的京城的风向就变了。

    人们不再议论陈青青二嫁之女的身份了,反而纷纷开始议论严二公子是不是真的不能生,否则一个好好的媳妇在他家磋磨一年,肚子毫无动静,一改嫁,才三个月就怀上孩子,成婚一年儿子都落地了。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我严文宇想要多少儿子不能生?当初不过是厌弃陈青青,根本就没碰她!”

    重阳楼的包厢里面,严文宇喝的醉醺醺的,看着面前对面那些嘲笑的目光,他愤愤不平的怒骂起来:“早在成亲之前,我的侍妾就有孕了!是陈青青这个恶毒的妇人不能容忍

    ,联合娘家把人送走了!否则此时此刻,我的儿子都会念书了!陈青青这个毒妇!害了我一辈子!”

    真的很搞笑,他们一家人骗婚,嫡妻未娶,侍妾先有孕,待人家嫁过来以后又拼命的逼人家喝汤药,妄图遮掩,不成功就无情休弃,婚内跟表妹勾勾搭搭,现在还有脸说是陈青青害了他们一家?

    “严二公子,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把那个侍妾接回来啊?既然送走之前就有了孩子,一起接回来多好啊!也省的被人怀疑是不是?”

    宴席上一个公子开口。

    这句话不问还好,一问严文宇立刻恼怒了。

    哗啦把书里面的酒杯朝着对面扔了过去,怒骂道:“都已经送走了,哪里还能找回来?当初陈家人把事情做的那么绝!我派人找过,好容易找到了,侍妾的孩子早被人逼着打掉改嫁了!我还能找回来什么!”

    那砸出去的酒杯,不偏不倚,砸在了对面宴席上的长信侯世子身上。

    茶水茶渣把人家名贵的衣袍给弄的乱七八糟。

    包厢里面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刚刚开口说话的公子就坐在长信侯世子的身边,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

    而长信侯世子的眼里已经是寒冰一片。

    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唯有严文宇,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喝了太多的酒水,头昏眼花,全靠一股怒火支撑,根本就看不清楚对面坐着的人是谁,茶水扔出去砸没砸到人他也不关心,只是不停的发泄着心里面的愤怒与不甘:“陈青青!你害了我严文宇一生!如今又让人嘲笑我!我,我一定要当众揭穿你的真面目……”

    话还没说完,长信侯世子已经铁青着脸站起身来,跨过桌子大踏步走过离去,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的,一把薅住严文宇的头发,另一只手攥成个沙包般的拳头,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

    严文宇猝不及防之下,被打的当场嗷嗷惨叫。

    其他的纨绔子弟都胆战心惊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一个上前阻拦的。

    长信侯世子一边打,一边骂道

    :“真是乌鸦落在猪身上,不知道自己多黑!秦家二少夫人也是你能议论辱骂的?你又算个什么东西?管不住自己的下/身让侍妾怀孕也就罢了,为了遮丑娶了人家回来,还不好好珍惜!现在鸡飞蛋打一场空又回头怪人家没有好好被你们家欺负?哪里来的脸呢?跟你这种人同桌吃饭,真是恶心!呸!”

    眼看着毒打的越来越严重,一个公子忍不住开口劝道:“世子,算了,跟这种人计较有什么用?迟早会有人收拾他的!他刚刚那些话也不全都是废话啊!”

    “你想说什么?”长信侯世子闻言,冷冷的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其他人也纷纷劝道:“梁公子,算了算了,别劝了,世子现在正在气头上,你非要给严文宇出头,是想连自己一起挨打么?“

    “不是的。”梁公子不停摇头:“我是想说,这严文宇虽然一无是处,但是他刚刚说了一句实话啊!他说他根本就没碰过陈青青!这难道还不是好事情么?”

    妙啊!

    这岂不是说陈青青嫁秦牧的时候,还是处子之身?

    众人全都惊讶极了。

    等反应过来以后,一个个热情高涨,纷纷议论起来:“之前人家都说严文宇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我还不相信,如今看来应该是真的!否则放着如花似玉的媳妇,自己却不动如山,也说不过去啊……”

    “就是就是!陈小姐也算是脱离苦海了!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走!算严家人做了一桩好事情!”

    众人议论的高兴,严文宇的脸色却是一点点扭曲了。

    这些议论声,比刚刚长信侯的那些拳头还要叫他难堪!

    “你们胡说八道!我不是!我不是!”

    他猛的尖叫一声,站起身来哗啦一下把餐桌给掀翻了!

    上面的珍馐美味,美酒点心全都一股脑儿摔在地上,满地狼藉。

    这下一包厢的人都不干了,一个个看着严文宇愤怒交加的怒骂道:“严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样子我们以后可就不带你来了!你怎么可

    以这样!”

    一个个撸起拳头都想打他。

    长信侯世子像是看着一个白痴一样的看着严文宇,冷声把小二叫了来,对其吩咐道:“这些东西都是严二公子弄碎的,桌子也是他掀翻的,你叫他赔偿吧!”

    “这……”

    小二看到那些狼藉的杯盘碟碗,以及倒地的桌子,目瞪口呆。

    这么大的事情他也做不了主,立刻又去把重阳楼的掌柜的叫了来。

    “这些餐具桌椅总共五百两银子,再加上一桌好酒好菜也得五百两银子,总共给一千两吧。”

    众人全都看向严文宇,一直付钱请客的长信侯世子这一次却不掏钱了,只冷冷道:”你们问他要吧!“

    说完,带着其他人扬长而去。

    只留下一个喝的醉醺醺的严文宇,被重阳楼给扣了下来。

    重阳楼掌柜的看着这鼻青脸肿的严文宇,满脸都是无奈,派人去通知严家赶紧来领人。

    严夫人正在家里气的责骂丫鬟下人出气,今日秦家大肆举办满月宴的行为刺激到了她,严夫人回想到自己儿子成亲已经有两年多,而自己至今没有一个孙子孙女,便气的只想骂人。

    正骂着,门房来报,说是重阳楼派了人来,要一千两的饭钱赎回公子。

    “什么饭菜要一千两?怎么这么多?讹人的吧?”

    严夫人一听这话,立刻气的脸色铁青。

    “光是饭钱倒是没这么多,可是酒楼的人说,咱家公子在酒楼耍酒疯,掀翻了桌子,弄坏了不少东西,这就有五百两银子是赔偿人家酒楼的……”

    “掀翻了重阳楼的桌椅?他疯了!”严夫人听到这里,目瞪口呆。

    “可能是少爷听到秦家那边的消息,心里不痛快,又喝了酒,一时失言,所以才……”

    “没钱!“

    严夫人没好气的怒道:“我这也生着气还没地方撒呢!哪里有那么多银子给他?你叫酒楼的人回去吧!随便他们怎么弄!反正这钱我不出!”

    孙子没有,被休弃的儿媳妇又扬眉吐气,她心里如此不痛快,还要再往外逃一千两银子!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