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关押杨舒的院子里,一个男人提着茶水避开众人耳目进了房间:“主子!”
悠闲看书的杨舒猛然起身,急声问:“到底如何了?为何到现在还没消息?”
按照计划,君寅这两天就该召见他了!
“主子。”男人恭敬又焦急的道,“出问题了。”
“出什么问题了?”杨舒眉头重重一跳,连日来的不安落到了实处,“难道说,君寅他们不信?还是安排的人出了问题?”
男人摇头:“都不是。是皇帝,一时无法接受,突发脑卒中,现在已经卧病在床。听说,听说没几天好活了。”
“什么?!”杨舒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理由,“怎么会……”
“主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男人问。
杨舒想了想,道:“此事你我不能处理,去,去告诉老夫人!”
“可是,老夫人说,若是不是紧急之事,不允许我们贸然联系她老人家,怕会被朝廷察觉到异样。”男人犹豫,“主子,要不要再等等看?说不定皇帝能够挺过来。”
杨舒厉声道:“等什么?别说他的病情我们并不知道,你觉得,现在这个情况,君临邑会让他
挺过来吗?”
君寅挺过来,君临邑的登位之路必然会多上许多波折,说不定还会死无葬身之地。这种情况下,只要君临邑不是个傻子,他就不会让君寅顺利活下来!
他死得死,不死也得死!
“赶快去联系老夫人。”杨舒催促,“现在情况就极为紧急。若是等皇帝死了,我们也要没命了!”
闻言,男人不敢再多言,答应了一声忙出去了。
……
不过半个时辰,君临邑就又回到了皇宫。
几个守在君寅身边的大臣互相看了一眼,恭敬的上前道:“祈王殿下怎么又回来了?皇上情况尚算稳定,祈王殿下在家等消息也无碍的。”
“本王放心不下父皇。”君临邑悲痛道,“因为本王,让父皇遭受这样大的磨难,我心中的始终无法安定。张大人,还是让本王留在父皇身边吧,身为儿子,父皇重疾在床,本王也理应为床前尽孝,为父皇尝药端茶。”
君临邑要尽孝,谁也不能拦着,虽然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回来,众人心里都是心知肚明。
“既然祈王殿下有如此孝心,我等自是不能阻拦。”张大人让开位置,“希望上天能看到殿下的这
份孝心,让皇上康复。”
君临邑走进君寅寝殿,殿里空空荡荡,冷冷清清,除了陈顺等君寅的心腹太监,其他人都被打发的远远的。
病床前,君逸尘正守着皇帝,听到脚步声,他回头:“你来了。”
“二哥。”君临邑第一次心甘情愿的向君逸尘行礼,“劳烦二哥了。”
“说的什么话,父皇也是我的父皇。”君逸尘扳动轮椅上的机关,转过身,“你想好要如何做了?”
君临邑微微颔首,道:“仅凭着几个不知真假的王府旧人亲属,就说我不是父皇和母后的儿子,我自是不认。除非有确凿的证据,不然……”
他已经安排人去监视关起来的杨舒,此事与脱不了干系,其中必然有他的手笔。破绽,也该从这个地方找起来!
“二哥,你真的……”君临邑话问到一半儿,微微勾了勾嘴角,“真的信我?”
君逸尘挑了挑眉,说:“和你斗了这么多年,别的不说,你这个人我还是了解一二的。虽然脾气怪异,但处世做事,却比我和君逸元都要光明正大的多。我现在这个样子,除了相信你,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那个杨舒不知道是
个什么性子,坐上皇位会不会善待他们这些兄弟更是不得而知。
底下的几个兄弟,不是没有当皇帝的手段,就是年纪太小,坐上皇位也是被下面的臣子操纵,成为傀儡而已。
君逸尘虽做过不少错事,但却从来没想过要败坏祖宗基业。
想来想去,这位置还真的只有君临邑合适。
他抬头看向君临邑:“我现在只想做个闲散王爷。”
君临邑缓缓点头:“我真心希望二哥能够如愿。”
君寅突发脑卒中的事情自然是瞒不下来的。不久,君寅的病床前除了他们兄弟两个,剩下的几个弟妹也过来了。
懂事了的,就掩面悲痛的哭两声,不懂事的,懵懵懂懂的被奶娘抱着,睁着大眼看着床上面目有些骇人的君寅。
来来去去,君临邑始终不离君寅身边,太监送来汤药,他抬手:“端过来。”
太监不敢怠慢,忙将汤药送过去,小心的放在君临邑身边,退了下去。
君临邑执起汤匙轻轻搅拌了一下,便要亲尝。
一旁的大臣急忙上前阻拦:“殿下!殿下不可啊!”
“退下!”
“殿下,不可啊!”几个大臣急的跪在地上,“殿下,皇上
已经病倒在床,若是您再因着尝药出了什么事,朝廷可就要乱了!”
“殿下三思!”
“我们皆知殿下对皇上孝心,但也请殿下为了朝廷和百姓想想,您现在绝不能出事啊!”
在众人的极力劝阻下,君临邑到底没有亲自给君寅试药。
当天晚上,君寅醒了一回,当时守在他周围的大臣都已被君临邑给打发了回去。只有君寅和他的心腹太监守着,看到床边的君临邑,君寅眼中闪过一抹厌恶,撇过视线:“滚!”
“父皇。”君临邑神情冷漠的低头看着君临邑,淡声道,“难道父皇就如此厌恶我,一点也不顾念这么多年的父子亲情?”
君寅怒瞪着他:“你,我对你……不够……好?”
“父皇对我如何,父皇心中自是明白。”君临邑眼底划过一丝悲凉,“父皇现在,不也因着不相干的几人几句话,就要将我置于死地吗?”
“你,不孝!”君寅说话含混不清,只能挤出模糊不清的话语,“你,不小!”
君临邑闭了闭眸,再睁开,那双眸子里已经没了一丝温度,淡声道:“父皇,您身体不好,为了朝廷和百姓着想,还是好好休息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