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日,刑部与禁卫军一起抓人处置,当天京城内外处处可闻悲声哭声,落下的头颅堆得山高,就连京城的水似乎都染上了红色。
该杀头的已经没了脑袋,流放的已经上路,现在要商议的,是关于君逸元的处置。
没错,虽然下面已经死了近千人,但罪魁祸首君逸元,依然好好的待在辰王府,好吃好喝的养着。
甚至到现在还是个王爷!
“皇上,辰王做下这大逆不道之事,实不能轻饶啊!”刑部尚书率先道,“请皇上尽快下旨处置辰王!”
“是啊,皇上,此事不能再拖了!”
“请皇上尽快下旨。”
君寅微微蹙眉,他也知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只是……许是真的老了,君寅是真的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就一直拖了下来。
现在朝堂之上再次提起,君寅拖无可拖,就提起了之前君逸元送上三座金矿的事:“他要求朕饶他一命,才肯把金矿的具体位置告诉朕。他的一条性命,换三座金矿,各位觉得可划算?”
三座金矿,众臣双眼一亮:“皇上,这是真的?”
“这还是祈王告诉朕的。”君寅看向君临邑,“
祈王,你说,这可是真的?”
君临邑出列,回:“父皇,确实是君逸元托儿臣转告父皇的。”
“三座金矿。”最先心动的就是户部尚书了,“皇上,要是真有三座金矿,这也不是不可……”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礼部尚书打断了:“此话差矣!辰王犯下的乃是谋逆之罪,岂能因为献上了金矿就轻易饶过他?何况,这金矿必然是在我朝境内,就算他不献上来,早晚也是皇上的。他却以此来要挟皇上,皇上,可见辰王没有一点悔过之心,绝对不能轻饶!”
“你说得轻松。”户部尚书冷哼一声,“是在境内不错,但你能找到吗?若是找不到,或是找上几年,金子都被人开采完了,就算是找到了又有什么用处?”
其他大臣也有看出皇帝心思,附和户部尚书的,也有坚持不能如此徇私枉法,放过辰王的。
朝堂上众人争论了半天,引经据典,说的精疲力竭。君寅这才道:“诸位说得都有道理。不如这就,就夺了他的王位,贬为庶民,派到皇陵去守陵吧。他身为大云朝后代子孙,却做出这种霍乱超纲之事,就让他去列祖列
宗身边赎罪吧。”
众人商议了一番,刑部礼部等人也看出,皇帝是想要保君逸元一条性命。这样,看在三座金矿的份上,便也都退让了一步。
只是礼部尚书还有话说:“皇上,辰王一事,归根结底,乃是太子之位空悬,朝中人心浮动。为了防止这事日后再发生,为了朝堂安稳,还请皇上册祈王为太子!”
话音刚落,众人齐声附和:“请皇上册立太子!”
君临邑垂头站着,不吭一声。
“请皇上下旨,册立太子!”众人再次道。
君寅黑着脸:“朕还好好的,何必如此着急?”
“皇上,国储至关重要,若是一直虚悬,只会引起众位皇子的争夺。”礼部尚书直言道,“祈王乃是先皇后之子,为嫡子,若为太子则名正言顺。何况祈王殿下武力智谋皆是上佳,又仁心纯孝,乃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君寅皱眉。
“皇上,臣附议。”工部尚书也站了出来。
“皇上,臣也附议!”
陆陆续续的不少大臣都站出来,催促皇帝赶紧将太子定下。
君寅见状心中不耐,又不好与满朝文武作对,抬手扶额,装作是头疼的样子,
说:“此事改日再议,朕今日有些乏了。你们先退下吧。”
“皇上?”礼部尚书忙道,“此乃国家……”
“退下!”君寅冷声斥道,“难道连朕的话也不听了?!”
众人心下一凌,忙道:“臣等不敢!”
君寅起身,甩袖离去。
皇帝一走,朝臣们便开始议论起来:“这,皇上还在犹豫什么?”
“就是啊,这之前有辰王,现在辰王不在了,除了祈王还有哪位皇子能当太子?”
礼部尚书皱着张脸,悄悄地瞥向始终沉默的君临邑。
君临邑仍不多言,与几位大臣互相见了个礼,便离开了。
有人拉住兵部尚书,兵部尚书执掌兵马,乃是皇帝心腹中心腹。现在众人就想从他这儿知道些消息:“皇上的意思,难道是还要等那位小皇子长大不成?祈王现在是嫡子,除了行走不便的废太子,又是长子,既嫡且长,皇上这是在顾虑什么?”
兵部尚书一抽手,没好气地说:“我哪里知道?”
立祈王为太子,他又没反对,只是也没支持就是了。要不要立太子,立谁为太子,皇帝又不可能告诉他!
立太子一事就这样被君寅拖
了下来。
君逸元的处置倒是很快下来了,被贬为庶民,送到皇陵,这辈子都只能在皇陵做个守墓人。
皇陵距离京城并不远,大约一天的路程,只是偏僻,皇家宗庙周围都没人烟,颇为凄冷。君逸元就在一个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在侍卫的看守下,启程前往皇陵。
离开前,他曾去公主府上,想要见一见公主和洛风,看看自己的两个孩子。
公主府的大门始终紧闭。
“走吧。”君逸元冷冷的自嘲一笑,“走了,走了。”
朝中希望君寅册立太子的声音越来越激烈,就连君逸尘,也曾说:“三弟作为太子,我心悦诚服,愿鞍前马后辅佐三弟。”
此话传入君寅耳中,君寅对左右笑道:“尘儿现在越发懂事了,之前还是争强好胜的性子,如何能想到有朝一日从他嘴里听到心悦诚服四个字?”
夸赞完,决口不提立太子之事。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楚寒自是知道现在朝廷的情况,“为何就是不肯松口,让你成为太子?难道说,父皇真的已经猜忌你到这个地步了?”
君临邑端着一碗补汤,哄着楚寒张嘴:“再吃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