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确实很快便知晓了事情经过。
陈州知府朱玉修筑水利,从河底掘出一块儿巨石,巨石形状奇异,宛如出水飞天的神龙,巨石周边还有奇异少见的游鱼环绕。
朱玉大为吃惊,身边幕僚道:“大人,这乃是天降祥瑞啊!这不就是昭示,我们大云受上天庇佑,如这出水飞天之龙,马上便要迎来盛世吗?”
彼时君逸元举起反旗不过一日,次日便被镇压。
这巨石神龙出现之时,正是君逸元彻底兵败之时。
朱玉来回比对了时间,顿时大喜:“没错!这是上天给我们的启示啊!”
这种祥瑞,怎么能不给皇帝看看哪?
当下朱玉便命人将巨石起出,将此事告知君寅。君寅大喜,不管是石头是真的假的,都出现的极为是时候,给他的皇权多加了一层保障。
是以君寅亲笔回信,让朱玉将奇石送往京城。
朱玉也很是识趣,一路上敲锣打鼓,到处宣扬天降祥瑞、庇佑大云,皇帝乃是上天认可的真龙天子等等这些话。
不等他们进京,沿途的百姓就都知道了这件事,心中对朝廷的信任感大增。君逸元起兵之事便未曾波及别处,只在
京城引起了小范围的恐慌。
君临邑和楚寒他们一直将心思放在君逸元身上,所以也就未曾注意到这件事。
奇石送往皇宫,君寅亲眼看过,更是惊讶,这巨石上滑腻青苔尚在,全无人工雕琢的痕迹,竟真是先天这副模样。
“好!好!”君寅越发欣喜,对天降祥瑞这个说法信了几分,重重赏赐了陈州知府朱玉。
后他命人仔细清洗巨石,安放在御花园一处清泉之处,并将清泉改名为乾龙池。
次日便召君临邑等人进宫观赏。
楚寒听了忍不住道:“这石头出来的确实是时候。”
只是总是让她想起历史上的‘大楚兴,陈胜王’,是要借着所谓的天意来达到什么目的。
“可能真是上天庇佑我朝。”君临邑对这些事更相信些,“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楚寒嗤笑一声:“你还信这些?”
“于我有利便信。”君临邑简单利落地回答。
“还真是……”楚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实际的答案。”
有利的就是天降祥瑞,没有益处的就是迷信!
楚寒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君临邑便想着带她一起去看看那奇石,两人换过衣服,
进宫去了。
君寅带着甄雨柔君逸尘等,在乾龙池的凉亭里摆了一些水果清茶。乾龙池本就凉爽,就此时午时的燥已经散了,傍晚凉风习习,拂过众人面颊。
难得的悠闲午后,舒爽而惬意。
“他们两个可算是来了。”远远地见到君临邑两人走来,君寅哈哈笑着对身边的甄雨柔等人道,“这是没事,他们两个又凑到一起忘了我们了!连我下令让他们进宫来看这好东西,也腻腻歪歪磨磨蹭蹭的。”
甄雨柔附和道:“他们两人感情好,皇上您看着不高兴吗?”
“高兴,自然是高兴的。”君寅朝两人招手,“快来让朕看看,你们两个,身体可好了?”
楚寒和君临邑两人忙上前行礼:“见过父皇。”
“我们身体已经无碍了。”君临邑神态恭敬地回答。
“祈王妃哪,你的伤可好了?”
楚寒回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劳父皇担忧了。”
君寅给两人赐座:“事情发生之后,我们一家人还没好好说过话,刚好趁着这个时候,好好地说说话。”
甄雨柔执起茶壶给君寅换了一杯温茶,轻声道:“皇上你日理万机,太忙了,这
也难怪。”
君寅叹了口气:“也就是这几日朝堂内外事情少了许多,不然怕是朕连这半天时间也抽不出来。只希望这以后能够顺风顺水,万民安康。”
“会的。”君逸尘在甄雨柔的示意下艰难地开口,“上天都给了指示,在父皇您的治理下,大云朝必然是风调雨顺。”
楚寒和君临邑也识趣地说了两句好听话给君寅听。
几人恭维,哄得君寅喜笑颜开。
只是笑声刚落,乾龙池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震得众人瞬间耳鸣目眩。
甄雨柔花容失色,惊慌起身:“这是怎么了?地牛翻身不成?”
“皇上!”君寅近卫反应快速,奔到君寅身边团团拱卫。
“是那个!”一个太监指着远处清池里的巨石,失声惊叫,“皇上您看!是是神龙!”
楚寒循声望去,就见那巨石突然下陷几分,接着从龙嘴出裂开了一道裂痕,发出一阵崩裂声,裂隙缓缓地向下蔓延。
她瞪大了眼,这是……要蹦出一只猴子吗?
君寅惊疑:“这是怎么回事?!”
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更不敢贸然开口回答。
天降祥瑞在皇帝面前崩裂,这简直是抽在皇
帝的脸上,仿佛就连上天也在说:你这个皇帝做得不合格!
若在进宫前,他尚且可斥责众人所谓祥瑞乃是胡言乱语以安民心,偏偏崩裂发生在他将奇石迎进宫中,昭告朝野上下之时。君寅神色之难看,可想而知。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反应。
安静了好一会儿,君临邑皱眉道:“父皇,这石头无缘无故的怎会裂开?必然是有人在里面动了手脚。”
不知是哪个小太监惊呼一声:“祥瑞崩裂开来,这不是噩兆吗?!”
“放肆!”不等君临邑吩咐,已有禁卫找出那小太监,拖了出去处置。
“哼!”君寅黑着脸怒道,“去把安放奇石之人都给朕叫来!朕要亲自审问!”
“是。”
君寅想起朱玉,又吩咐:“去把送奇石来京的朱玉等人也叫来!”
两个太监忙去了。
甄雨柔上前,小心的扶住君寅,柔声劝慰:“皇上,您先不要生气,不过是一块儿石头。”
君寅一甩衣袖,重新落座,禁卫也四散开来,护卫在周边。
君临邑他们却是不敢坐了,除了腿脚不好,不能站立的君逸尘,剩下的人都屏气敛声站在君寅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