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识鸢笑看着宁为伊匆匆离去的背影,唇角上扬,丝毫没有逗弄宁为伊的愧疚,慢条斯理地整理好桌上的东西,这才出门,去寻宁为伊用晚膳。
因为付斟时昨日回了京都,这几日有公务在身,因此这几日,都是宫识鸢一人在这别院养伤。
而宁为伊得知付斟时今日不会回来之后,和宫识鸢一同用完晚膳,便霸着宫识鸢不放,同宫识鸢说着姐妹之间的体己话。
第二日,宁为伊用完早膳,就带着宫识鸢命人准备的东西,和宫识鸢道别,坐上了回丞相府的马车。
送走宁为伊,宫识鸢锤了锤自己的肩膀,想到自己昨夜和宁为伊聊到深夜,今日又早起送宁为伊离开,打着哈欠,决定回榻上,睡个回笼觉。
“午膳的时候再唤我。”
宫识鸢脱下披风,回到榻上,盖着被子,翻身继续睡了过去。
宫识鸢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午膳,被香云唤醒的时候,还有些神志不清,睡眼惺忪地伸展了腰肢,下床,用膳。
宫识鸢见到只有一副碗筷的餐桌,眼光变暗,坐下,默默地用完膳,随后去了花园,
侍弄花草,下午闲暇之时,就躺在藤椅之上,看着手中话本,时不时喝口茶,吃口点心。
就这样,宫识鸢自宁为伊走后,又在别院休养了五日,便收拾东西,准备启程回到京都。
这日,天空下雨,宫识鸢站在别院门口,听雨站在身后,替宫识鸢撑着油纸伞。
看着别院的大门缓缓关上,想到近日付斟时时不时来此带来的消息,想来很长一段时日,都不会再来了,默默地同此处道了声再会,提着裙摆,踩着雨水,转身上了马车。
宫识鸢躺在车厢内,闭目养神,听着马蹄踩着雨水,马车在路上行驶,车轮在路面压过,在泥地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痕迹。
在这种环境之下,昏昏欲睡,于是干脆放任自流,任由自己沉沉地睡去。
掀开马车车窗帘的一角,看着街上或撑着油纸伞,或穿着蓑衣,戴着斗笠,或手撑眼前,淋雨疾走。
宫识鸢看着众生百态,刚欲放下帘子,突然玲珑阁的匾额一闪而逝。
轻轻敲了敲车窗壁,在外驾车的听雨和香云会意,在路边停下马车,香云抬头,刚想询问
宫识鸢有何吩咐。
宫识鸢已经自行起身,走到了马车门帘处,提着裙摆,准备下去。
“主子。”
“去玲珑阁一趟。”
宫识鸢接过听雨手中的油纸伞,往前走去。
“是。”
听雨跟在宫识鸢身后,香云驾着马车去寻处地方安置。
宫识鸢进入玲珑阁,侧身收了手中的油纸伞,目标明确,直直地朝着掌柜所在的柜台而去。
“红姐在吗?”
“红娘不在,小姐如若有什么话要转告给红姐,可让小的带给她。”
掌柜的从自己的账上抬头,看见眼前的宫识鸢,想到这可是红娘特别交代过,要好好招待的人,立刻放下手中事宜,走出柜台,准备亲自招待宫识鸢。
宫识鸢摆摆手,刚想说不必了,后面想了想,改口道:“如若红姐今日来了,你转告她一声,让她得空去提督府上寻我一趟。”
宫识鸢说完,转身又带着听雨往外走去。
“走吧,回府。”
宫识鸢暗叹一口气,有些遗憾,不过倒也不急。
等到宫识鸢舟车劳顿了回了府,换了微湿的裙子,喝厨房准备的姜汤,去除了一身
寒气,用完膳,看着窗外丝毫没有想要停下来的雨。
“这雨也不知何时能停。”
宫识鸢坐在窗边的软榻之上,伸出一只手,透过窗户的空隙,接了几滴微凉的春雨在手中,抿了抿唇。
“主子,您伤还未痊愈,当心受凉。”
听雨端着宫识鸢今日中午要喝的药,劝着宫识鸢不要玩雨。
宫识鸢无奈一笑,乖乖地收回自己的手,接过听雨手的药碗,皱了皱鼻子,仰头一口饮尽。
“主子快吃块糕点消消苦。”
香云赶紧递上手中的绿豆糕,方便宫识鸢拿取。
“你们俩倒是越来越默契了。”
宫识鸢轻笑一声,看着配合默的两人,捻起糕点,喂入口中。
“听雨的手艺,真是越发见长了。”
绿豆糕口感细腻,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宫识鸢没控制住,贪嘴,多吃了几块。
“不行了,好撑。”
宫识鸢吃得肚子鼓鼓,有些难受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对着香云道:“香云,快,将这盘绿豆糕拿远些,不要再让我看见。”
她一脸苦大仇深地看着自己眼前的绿豆糕,示意香云快点带走,
免得自己克制不住,再次将手伸向绿豆糕。
窝在屋内,听着窗外滴答滴答的雨声,手上握着一卷草药书籍,看着上面自己熟悉的草药,与自己脑海之中的名字一一对应。
看着看着,不知怎的,突然就忆起自己之前,嫁给付斟时后,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爱上了付斟时,还曾经纠结过,付斟时爱的到底是自己,还是以前那个九公主。
宫识鸢摇头失笑,现在想来,自己不过都是白白浪费感情,因为那时的自己,还没有想起自己就是那个和付斟时一同长大的九公主,现在想来,自己竟然不是第一次失忆了,忘记了自己自九岁起,就生活在这个时代,早就同这个时代融为一体了。
宫识鸢后来自刎殉国,直接忘记了前尘往事,可是不管哪一次,宫识鸢发现,自己都义无反顾地再次爱上了付斟时,想着付斟时那张可以称之为魅惑众生的脸。
“肯定都是被哥哥那张脸给迷惑住了。”
宫识鸢喃喃自语,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真是色令智昏,难怪有人愿不惜博美人一笑,而烽火戏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