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识鸢目送着宫扶清离开,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忘记询问宫扶清是怎么知道自己今日回京了的,宫识鸢一拍脑门,意识到,自己这个弟弟,或许不像外界这般,传闻的无能。
宫扶清偷溜回宫之后,从自己主殿的密道之中翻了出来,这段时间,无人发现宫扶清已经偷溜出去又回来了一趟了。
宫扶清神情自若地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坐回书案前,继续做一个昏庸无能的皇帝。
宫识鸢不知宫扶清怎么回的宫,想着既然宫扶清没有主动告诉自己,也就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宫识鸢拿着一块布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将房门打开,坐在门口的台阶之上。
香云端着一些厨房做的精致小点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自家主子拖着腮,头发上搭着一块布巾的发呆的样子。
香云走到宫识鸢面前,宫识鸢感受到自己面前突然出现了一片阴影,抬头看去,就见香云手里拖着一个精致的青花瓷小盘,正无奈地看着自己。
香云见自家主子将视线看向自己,又看了看宫识鸢身后坐着的台阶上,已经积了一堆头发滴的水渍,香云无奈道。
“主子,先将头发擦干吧。”
香云说着,将手中的点心放进屋内的桌子上,回身走到宫识鸢身后,蹲下来,拿过宫识鸢头上的巾帕,替宫识鸢细致地一寸一寸地擦起头发来。
宫识鸢还是托着腮,看着小院外面的院墙,发着呆,感受到自己头上传来的力道,宫识鸢突如其来问了香云一句。
“香云,如果我不是宫识鸢,你说会怎样呢?”
“主子就是主子,香云从提督大人那里分配过来见到主子之后,效忠地就是主子。”
香云虽然不知道宫识鸢何出此言,但是香云还是认真又坚定地回答着宫识鸢,向宫识鸢传递着自己的心意。
宫识鸢心中微暖,听着香云那句“主子就是主子”,突然茅塞顿开,托着腮,悠悠地看着院墙,轻笑一声,叹道:“我真是魔怔了,我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我是不是谁。”
宫识鸢回头,眼神晶亮地看着香云,给香云来了一个大。大地拥抱,对着香云道:“香云,谢谢你。”
宫识鸢本来以为自己去一趟国安寺,一定可以找回自己的记忆,当时觉得冥冥之中催使自己前往国安寺,是因为自
己一定可以恢复记忆。
可是当宫识鸢真的经过国安寺这一遭,那一个自己是谁的问题,困惑了自己好几日,可是今日,突然感觉茅塞顿开,就如同住持方丈所说,“既来之,则安之”。
宫识鸢起身,拍了拍衣裙上沾染的灰尘,伸了伸懒腰,对着香云指挥道。
“香云,来,我们在院子里安上一张美人榻,去将我的话本拿来,我们一起看,话本可有趣了。”
香云看着宫识鸢差不多已经擦干的头发,又转身进屋,去屋内搬出来一张美人榻,还拿了一张薄毯出来,铺好榻,将薄毯放在上面。
香云刚做好这些,宫识鸢已经从院中的小书房里,抱出来了一堆话本。
香云刚一回头。就见宫识鸢抱着一堆话本子,走了过来。
“好久没有这般惬意的在府中晒着太阳,看话本了。”
宫识鸢将话本放在香云安置的一旁的置物小几上,舒适地窝进美人榻里,盖上薄毯,随手抽了一本话本子,递给一旁的香云,示意香云道。
“快坐下一起看,我给你说,这些话本子都可有意思了。”
香云看着一扫这几天凝重模样的宫识鸢,恢复活力
的自家主子,配合地接过话本,拉过矮凳坐在宫识鸢美人榻一旁,听话地翻看了起来。
宫识鸢躺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话本,看着看着,手中举着的话本子,就砸在了自己脸上,这一砸,宫识鸢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将手中的书,往自己脸上一盖,对着香云嘟囔了一句,“香云,我睡一会儿,午膳不吃了。”之后,就揪着身上盖的毯子,沉沉地睡了过去。
付斟时在太后宫中,将自己探查到的路线图递交给太后,隐瞒下自己的人已经潜入拓跋军内部,准备一探究竟的事情。
付斟时只将手中拓跋宏偷偷运送粮草和武器,以及似乎偷偷赡养了一批士兵,但是具体数量不知的事情,一一汇报给太后。
太后听后,细细问了付斟时许多细节,一直到快用晚膳时,才查不对问完其中细节,将付斟时放了回去。
付斟时对着上首的拓跋氏唯一低头,就告退了。
待到付斟时离开,拓跋氏不再收敛自己的情绪,一拍座椅,勃然大怒道。
“奶妈,哥哥他们怎么敢!”
拓跋氏气得将手中茶盏一下子扔出,狠狠地砸在了台阶下的大殿之中,
拓跋氏身后的嬷嬷默默地站在拓跋氏的椅子之后,替拓跋氏顺着气。
拓跋氏难得的脆弱展露,拉着身后嬷嬷的手,语气带着些沧桑道。
“嬷嬷,哀家对哥哥他们还不够好吗?”
拓跋氏的奶妈在拓跋氏身后,心疼地看着自家娘娘,宽慰道。
“娘娘,当心气坏身子。”
拓跋氏挥挥手,收起脸上的脆弱,正襟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又恢复成了那个雍容华贵权倾朝野的太后拓跋氏。
付斟时离开皇宫,一路骑马,奔回自己的提督府上。
踏进自己的院子,就见到宫识鸢正躺在院中美人榻上,盖着一张薄毯,酣然入睡。
付斟时看了看宫识鸢身边的香云,香云识趣地搬着自己的矮凳,起身,将空间留给宫识鸢和付斟时。
付斟时走到宫识鸢的美人榻边,轻轻地将宫识鸢裹着薄毯,抱了起来,抱着宫识鸢踢开主屋的房门,走向屋内的拔步床边。
正欲将宫识鸢放下,宫识鸢在此时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下意识在付斟时熟悉的充斥着冷梅香气的怀抱之中蹭了蹭。
“小九,还睡吗?”
付斟时轻柔地询问怀中抱着的宫识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