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厂的人和禁卫军合力镇压刺客的时候,付斟时已经提剑来到了宫识鸢身边。
宫识鸢有些愣愣地看着因为杀了人,身上带着煞气,眼神还带着尚未平复的血腥气息的付斟时,眼神下移,看见付斟时手上提着的剑上,一滴滴血水,顺着剑身,一点点滑落,直到从剑尖落下,滴在宫殿铺着的地毯之上。
“哥哥。”宫识鸢哑着嗓音,微弱地叫了一声。
付斟时拉过宫识鸢因为惊吓而冰冷的小手,提着剑,带着宫识鸢一步步向着被制服的刺客所在之处走去。
“被吓到了?”付斟时虽然眼神还有着未平复的煞气,但是语气柔和的询问着宫识鸢。
宫识鸢自失忆之后,便从未遇到过如此血腥而又直白的刺杀事件,在自己有关于以前的梦境中,也从未出现过此类事件。
宫识鸢第一次深刻的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同以前的自己以及付斟时,是处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自己所以为的并无不同,不过是因为尚且还未遇见此类会让自己受到冲击的事件罢了。
付斟时看着陷入自己的思绪,目光仍旧有些呆滞的宫识鸢,眼底闪过
一丝担忧,捏了捏宫识鸢的手,再次启唇道。
“小九?”
“嗯。”宫识鸢回神,听见付斟时清朗的嗓音,有些闷闷地应了一声。
付斟时同宫识鸢说话间,已经拉着宫识鸢来到了被东厂侍卫压制拿刀架住的刺客面前。
一身着飞鱼服的人阔步走到付斟时面前,拱手一礼,汇报道:“大人,其余的除了被当场击杀的,还跑了几个。”
“皇上,先让御医替您包扎检查一下吧。皇上,您当心些。”一尖细带着几分紧张的嗓音从宫识鸢身侧传来。
随后,宫扶清便窜到了宫识鸢的面前,紧张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宫识鸢,询问道:“姐姐,你可有事?”
宫识鸢看了眼宫扶清紧张的神色,注意到宫扶清苍白的唇色,耳边传来小六子的呼喊,宫识鸢从上到小打量起了宫扶清。
“你的手。”宫识鸢看见宫扶清还在淌血的手臂,有些紧张地发问,“扶清,你的手要不要先找个御医来看看?”
宫扶清丝毫不在意自己受伤的手臂,只关切的看着自家姐姐,再次询问道:“姐姐,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可有事吗?”
宫识鸢看着执拗
地看着自己的宫扶清,似乎自己只要不回答便不会理会自己伤口的宫扶清,摇了摇头,道。
“我没事。倒是你,先包扎一下吧。”宫识鸢担忧地盯着宫扶清血流不止的手臂,指了指宫扶清流血的地方。
小六子此时赶了上来,紧张的围着自家皇帝。
宫识鸢看见小六子,又看了看在自己说完之后仍旧无动于衷的宫扶清,对小六子吩咐道:“小六子,你去宣名御医过来吧,替扶清处理一下。”
宫识鸢说完,小六子看了看宫扶清的神色,直到宫扶清点头同意,小六子方才告退。
“奴才这就去。”
宫识鸢注意到自己吩咐后,小六子警惕的看了眼宫扶清的态度,皱了皱眉,叹道:“扶清。”
宫扶清听见自家姐姐的呼唤,抬头眼神晶亮地看着宫识鸢,“怎么了,姐姐。”
“没事。”宫识鸢抿了抿唇,似乎是不知如何措辞,叹道:“你先坐下休息吧,你的手不疼吗?”
“识鸢,扶清,你们可有事儿?”一稍有些年长的嬷嬷扶着拓跋氏从不远处走来。
宫识鸢看了眼因为这场事故发型有些凌乱的拓跋氏,听见拓跋氏
语带关心,可是眼神却毫无关切之意的拓跋氏。
拓跋氏忽视宫扶清,直接亲昵地拉起宫识鸢的手,对宫识鸢关切道:“识鸢,我可怜的孩子,才回来便又经历这些,一定受了不小惊吓。”
拓跋氏说完,抬手,亲昵地想要挽起宫识散落在耳边的鬓发,宫识鸢颇为不适应,下意识地偏头躲过拓跋氏伸过来的手。
拓跋氏倒也不尴尬,自然的收回手,拉着宫识鸢,色厉内荏地对着付斟时吩咐道:“哀家将这件事交给你了,提督大人,一定要彻查此事,哀家将此事全权交给你彻查。”
“是,臣领旨。”付斟时唯一弯腰,对着拓跋氏行了一礼,领下此差事。
拓跋氏说完,似乎因为语气太过激动,有些气不顺地扶了扶胸口,身后跟着的嬷嬷立马上前扶住拓跋氏,担忧道:“娘娘,您要注意身体。”
拓跋氏摆了摆手,松开宫识鸢,走到台阶中央,出面安抚台下众人,朗声道:“众位爱卿,今日受惊了。今日的中秋晚宴便到此了,众位爱卿先回府,哀家不日会差人送上慰问。”
宫扶清自拓跋氏出现之后,便并未再发一语
,似乎已经被这场刺杀吓傻了。宫识鸢看着坐在一旁椅子上,一言不发的宫扶清,走过去拉了拉宫扶清,眼带担忧。
拓跋氏安抚完,又转身对着付斟时道:“接下来,就劳烦提督大人处理后续了,哀家先行回宫了。”
拓跋氏吩咐完,就在贴身嬷嬷和几名禁卫军的护送之下,往殿外的方向走去。
此时小六子也带着御医匆匆赶来,在宫殿门口遇上了出去的太后一行人,忙跪下行李,太后只淡淡地瞥了一眼小六子身边的御医一眼,便冷漠地继续往前走,对于宫扶清的伤势漠不关心。
宫识鸢站在高台上,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太后拓跋氏的态度,有些捉摸不定,对着小六子招招手,示意小六子快带着御医上来。
小六子看见宫识鸢的手势,看不见背对着大殿的自家主子,忙带着身旁的御医上前。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安。”御医挎着出诊的医疗箱,拍了拍两边袖口,正欲跪下行礼。
宫识鸢看着还欲一一同付斟时和自己行礼的御医,立马制止道。
“好了,好了,先别请安了,快上来替宫扶清看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