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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今知道两人闹矛盾也由着两人去。大臣常说君王性子冷。不择手段达到自己目的之后便撒手不管,在江山社稷面前连血肉亲情都能抛弃,更别说只是一位结拜的异性兄弟,况且,坐上皇位之后,这段兄弟情也就变味了,帝王心术尚且如此。

    先帝的野心不止于此,眼看着兵权握在自己手里,国内的忧患已是解决了大半,便想要扩大疆土,彼时的大梁并不兵弱,还是一块极其难啃的骨头,先帝思来想去便将目标定在了大奉。

    定好目标之后,便让付靖霆率兵出征,且明面上给的兵马只有三万人,剩下的两万算是付靖霆的亲兵,整整五万人便要去攻打大奉。

    朝堂上满朝文武皆是哗然,有不少人皆是为付靖霆鸣不平,甚至有私下同付靖霆关系好的站出来道:“皇上让大将军率三万兵马去攻打大奉,与让其送死何异?”

    敢对皇上这么说,已经算得上是大不敬了,也可以看出大臣的愤怒,可皇上却淡淡道:“将军不是还有两万亲兵吗?五万人攻打大奉,以将军的才能应该不成问题,对吧付爱卿?”

    此时,诸位大臣方

    才明白过来,皇上这哪里是想要开疆拓土,这明摆着是要打付靖霆两万亲兵的注意。

    其实付靖霆早已经明白,因而在听到只给他三万兵马的时候才不觉得意外。自己手中的兵权,能收的都已经差不多被皇上拿走了,剩下的都是收不走的,也就是那两万亲兵。

    这两万人并不听令于皇上兵符,而是只听令于付靖霆。

    如今虽然已是有很长时间不曾打仗,可朝中大臣大多还是之前一起打天下的那帮人,他在朝中的威信过大,甚至还要压皇上一头,譬如皇上提出一件事情,询问诸位大臣的意见,不少皆是要看看他如何说,方才会表明立场,这让皇上心里颇有些不舒服。

    在朝中有威信,手头上还有两万亲兵,这要是搁在付靖霆自己身上,他也觉得颇为的不自在,时刻都要保持警惕,生怕下一瞬对方就联合大臣起兵造反。

    先帝让付靖霆搭上自己的亲兵,无疑不是想要送打仗还消磨这披亲兵,皇上打了一手好算盘,付靖霆也表示理解。

    然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付靖霆带着两万亲兵上战场了。

    付斟时逐渐长大,见到付

    靖霆的次数却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他从小便聪明伶俐,四岁时便能背出很难的诗句,只是在他有记忆时,见到付靖霆的第一面时,他喊的并非是“爹爹”或者“父亲”。

    他喊的是:“叔叔你找谁?”

    尽管在此之前,老嬷嬷已经提前跟他说:“待会见到的男子就是少爷的爹爹。”还多问了一句:“少爷之前便总是问夫人,何时才能见到爹爹,如今马上就能见到了,少爷开不开心?”

    他略微皱了皱眉,老老实实的答道:“开心。”可见了面,那一声叔叔吓得老嬷嬷身子抖了抖,干笑着替他开解道:“少爷已是许久没有见过将军了,之前少爷便一直吵着要见将军……”

    宫识鸢觉得付斟时这是故意的,是一个孩子对于自己父亲不满而做的抵抗,便问道:“你当时是不是故意喊他叔叔的。”

    他笑了笑:“确实是故意的,那个时候我时常看见我娘亲临摹一个男子的画像,我问画像上的人是谁,我娘亲跟我说是我父亲,我从小没见过我父亲,可能之前见过,但是我不记得了,所以当时我就觉得是我父亲故意冷落我母亲

    ,我喊他叔叔也只是想让他明白,他已经冷落我母亲太久了,想让他去看看我母亲。”

    年少的付斟时从小就有了反抗精神,怪不得身上有领导气质,不过宫识鸢有一点不是很明白:“你母亲不是说这辈子都恨你父亲吗?为何还要临摹你父亲的画像,还不止一副,这是为何?”不等付斟时回答,她已是自己思索着猜测道:“难不成你母亲对你父亲也有感觉了?”

    付斟时低头看着她,淡淡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父亲战死沙场后,我母亲也自刎而死……”

    那日,安乾公主正陪着付斟时在院子里放纸鸢,整个院子欢笑声不断,付斟是说那是他为数不多童年美好的时候,然后老嬷嬷突然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带来了付靖霆战死沙场的消息。

    安乾公主愣在原地,手中还捏着放纸鸢的线,良久,回过神来,喉咙滚动了一下,颤抖着声音问:“你,你再说一遍,你方才说了什么?”

    老嬷嬷只得又重复道:“将军中了敌军的埋伏,留在留守城回不来了,就连……就连……”抽噎了一声:“就连尸首都被敌军挂在城门上……

    ”话没说完,老嬷嬷低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皱紧眉头的付斟时。

    纸鸢的线从元乾公主手中脱落,一阵微风纸鸢被飞得越来越高,她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看,纸鸢已是高高飞走,再也收不回来。

    彼时的付斟时刚好四岁,他心里明白,那个被自己叫叔叔的父亲永远的留在战场上回不来了,他小跑过去抓住母亲的衣角,眼泪顺着母妃的脸颊淌下来,落到他脸上,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容嬷嬷,将少爷带下去。”

    他紧紧的拽着母亲的衣角,想要陪着母亲,却被一把撒开,被容嬷嬷抱下去了。

    他有些不理解,自己母亲明明巴不得父亲战死沙场,可如今算是如了她的愿了,她却又悲伤不已,并非是装的,而是真的悲伤。

    他记起有一次父亲从沙场赶回来看望母亲,他隔的远远的看到两人坐在凉亭里,不知道聊了什么,只见母亲突然大怒,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怒瞪着父亲厉声道:“你为什么不死在沙场上?”

    父亲淡淡回问道:“你就这般希望我死?”顿了好一会:“世上没有那一位妻子,一心盼着自己的丈夫死在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