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琦先生来看过宫识鸢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她,学堂那边也向白先生告假了,宫识鸢曾去找过她,可并未见到人,甚至连人都没见到。
庭如风说:“她对你有愧,所以才躲着不见你。”
宫识鸢却觉得琦先生从头到尾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更没有对谁有愧。
庭如风笑了笑:“若是她能向你这边看得开。也就不会有后来那些事情了。”
半个月后,白胡子老头跟她说,琦先生回学堂上课了,她连忙小跑到学堂,正好碰上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的琦先生,踟蹰的站了一会,因她着实没想要要怎么开这个场。
倒是琦先生先走过来,上下看打量了她一会,轻声道:“去喝点?”
宫识鸢笑起来,“我没钱,你出钱我就去。”
两人再次来到春熙楼的那家酒楼里,饭菜基本没动,光喝酒了,宫识鸢看着琦先生一杯接一杯的喝,琦先生情伤刚走出来,借酒消愁嘛,能理解,可还拉着她喝。
她有些扛不住了,脑袋都开始犯晕,连忙去抢过酒壶,“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们两个都喝醉了,要怎么回去?”
琦先生将酒壶抢了回来,
颇为洒落道:“喝醉之后的事情想它作甚,重要的当下喝得进兴。”将酒杯抬起来,示意继续,宫识鸢连连摇头:“我缓一缓,缓一缓……”
宫识鸢吃了几口菜,琦先生也喝了半壶酒,她思索了一会,问道:“对了,你的荷包放在那里,若是你喝醉了,我没钱结账怎么办?”
琦先生爽快的将荷包掏出来递给她,喝了一口酒之后,她望着窗外的太阳,清冷的嗓音从喉咙里发出来:“你认为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躲着你,其实我只是在躲自己。”
喝酒本就是一件放松自己的事情,心里的事情太多了,压得喘不过气来,清醒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反而是将醉将醒时接着酒劲一吐为快,事后也不打记得清楚。
宫识鸢放下筷子,做出长谈的姿势,接口道:“你这些天是在取舍吧?”
她收回目光疑惑的看着宫识鸢。
宫识鸢对上她的眼睛,“取舍庭如风的喜欢,今日看你总觉得你同以往不太一样了。”
她笑了笑,容色温柔,唇边却带着苦笑:“若是真能取舍……”并未说下去,看着桌上的酒杯,唇边的笑渐渐冷了下来,“我只是
不甘心。”
宫识鸢感同身受的点点头,“毕竟也喜欢了那么多年,都说付出就回有回报,付出的太过,反而更加难以放手。”
琦先生端起酒杯仰头一口将酒水喝完。
这一场酒,宫识鸢不记得自己是何时喝醉的,醒来时只是略微记得当时两个人纷纷抱头痛哭。
琦先生因为庭如风而哭,那自己呢?她感到疑惑。
倒是还有一幕她记得尤其清楚,当时琦先生扑在她怀里没了半点形象的大哭起来,自己似是被氛围所感到,也跟着红了眼眶,然后房门就被推开了,依旧是上次的那个店小二。
大抵是听到哭声不放心,所以进来看看。店小二看到两人互相依偎抱头痛哭的样子,先是一愣,再是惊讶然后才是颇为复杂的眼神。
宫识鸢抬眼看过去,店小二犹豫了一会,吞吞吐吐的开口安慰:“二位姑娘不要哭得这么伤心,眼下女子相恋也不是没有,只是大多数人不接受,而且像你们二位这样美貌的能接受的人估计就更少了,不过你们……”
那个时候宫识鸢也是喝醉了,愣愣的打断她,疑惑地问道:“为何?”
店小二一听,果真
是自己心里所想的那样,瞬间便的自信了一些,说话的低气也足了许多,“因为你们生的美貌嘛,我身为男人,用男人的角度来看,你们二位随便娶一位都是福气好了,可奈何你们女子相恋,让我们男人没了那个福气,所以肯定是不会同意你们的。”
宫识鸢默了默,怀里的琦先生还在哭,她请拍了拍琦先生的背,叹了一口气,店小二继续宽慰道:“不过你们可以偷偷相恋嘛,不要被人家发现了……”
大抵是酒劲上了头,宫识鸢感慨道:“可这样偷偷的爱,连名分都不能给她……”
之后的事情她就记不大清了,醒来时想起这段不堪的回忆,她痛哭的捂住眼睛,将这件事情同琦先生讲了一番,并且表示:“你说我们要不要去解释解释,毕竟关乎你我的名誉。”
琦先生神色淡淡的喝着宫识鸢泡的茶,“解释做什么,反正我这辈子已是不打算嫁人,自己一个人挺好的,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待我名誉的问题,我无所谓的。”
宫识鸢对她不在乎外人看法的想法表示了欣赏,因她也是这样给自己定位的,而后方才大叫道:“你不
嫁人了,哪我怎么办,我还想着找一个能自己喜欢的人呢。”
琦先生放下茶杯,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突然凑出来,宫识鸢知道她要干什么谨慎地往后退了退。
琦先生再次欺身上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找男人做什么,是我对你不够好了吗?”
宫识鸢憋了憋,“不找男人,也得找自己喜欢……”话未说完,被琦先生打断:“你不喜欢我?那你喜欢什么?”
宫识鸢已经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薰得她有些犯晕,琦先生那么问,她脑中最先想到的是梦中的那道月白袍子。
眼下,两人是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若是此时此刻有人看见了,那都不用解释她们是不是女子相恋这件事情了。
不等宫识鸢回答,琦先生已是接着说道:“喜欢会功夫,能保护你的?明日我便为你练武。”
宫识鸢笑起来,学着她的样子贴上去,声音轻挑道:“你说的可是真的?那我……”双手刚攀上琦先生的肩头,琦先生就被吓的坐了一会。
宫识鸢大笑起来:“是你先调戏我的,怎么还不好意思了,那天晚上在酒楼里,你脸皮可比这个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