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身上的银子,能不能活过三日都还不知道,让她用这个钱去读书,她又不是书呆子,要学识不要命之人。
身后的没有传来白先生的声音,想来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宫识鸢回头看了一眼,他还站在原地怒瞪着自己。
宫识鸢琢磨着要不要将这件事跟庭如风说一说,让他去劝一劝白先生,毕竟白先生年纪也大了,万一被自己气出个好歹,一病不起什么的,那自己今后只怕在了望谷待不下去了。
白先生在了望谷里的威望极高,属于出门去逛街拿了东西就走,既不用付钱,还会被摊主当作一种很其他摊主炫耀的资本。
了望谷里的大事几乎是白先生和庭如风一起商量而决定的,将这样一人气的下不了床,她估计即便又庭如风在旁边护着,了望谷里的其他人也能半夜偷偷来吐自己一口吐沫。
正想着此时自己没什么事,琦先生这个时候应该正和庭如风在雨亭里,要回来估摸着还要一会,自己去找一找庭如风请他来劝一劝,开导开导白先生,顺便看看琦先生和他发展成什么样子了。
可还没走两步,追玉那孩子就哭哭啼
啼的跑过来了,宫识鸢吓了一跳,上次见追玉哭,还是因为琦先生拒绝了他,眼下他哭的这样伤心,该不会撞见琦先生和庭如风了吧。
宫识鸢忍不住在心里想,琦先生这么厉害的吗?这么快就将庭如风拿下的,否则怎么能让三狗这孩子哭成这样。
她连忙迎了上去,安慰道:“三狗不哭哈,你没去了望谷外面看过,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其他优秀的姑娘,等你今后出去看到了……”
三狗抽抽噎噎的哭喊着打断她:“什么啊,我爹爹要打我,你快帮帮我。”
宫识鸢一直觉得自己帮着琦先生去搞定庭如风挺对不住三狗这孩子的,虽说他跟琦先生确实不合适,可难免有些良心不安,听到三狗这么说,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没看见就行,掏了一张帕子递给三狗:“你又怎么惹你爹爹了,他怎么天天打你,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他亲生的了……”
这也一说,宫识鸢瞬间觉得倒也有这个可能,否则哪家父母能对自家孩子这样,她蹲下身子,商量着问道:“你说,有没有可能,就是你其实真的不是亲生的,而是在某个大雪天抱回来的…
…”
这么一说,三狗哭的更伤心了……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宫识鸢为了讨好白先生,请白先生帮忙,让三狗偷拿了那坛酒。
三狗这孩子打小就聪明,宫识鸢是这么觉得的。
他生怕被被他老爹发现,特意找了一个一样的坛子,灌满水放在最里面,他琢磨着,这两坛酒他老爹平时舍不得喝,就算他老爹要喝,也应该是喝外面的,应该不会那么快就发现,至于之后……他低声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在考虑,先顾当下。”
可让他没有料到的是,他老爹珍藏了几十年,遇到什么节日都舍不得拿出来的酒,就在那日,只因为上山同他娘亲说了两句心里话,心情大好,将两坛酒都给抱了出来。
而三狗下学堂回到家时,他老爹正将外面那一坛的最后一口喝完,见到他来,连连招手将他叫过来,面红耳赤的拍着他的肩头:“你爹我今日高兴,你可知为什么?”
他目光死死的盯着他老爹手下压着的那坛酒,心里已经开始发毛,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为,为什么?”
平日里一想严厉的爹爹,今日难得同他玩猜一猜的游戏:“你
猜猜。”
他身子坐的笔直,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的捏着大腿上的衣服,颤抖着声音问道:“爹爹,今日捡到钱了?”
大抵是喝的有些高了,竟也没听出三狗的不对劲,瞪了他一眼,打了个酒嗝,骂道:“肤浅,捡到钱虽然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但也只是高兴一丢丢。”说着,抬手将拇指和食指掐成一条缝给看,“我昨日梦到你娘了,她跟我说……嘿嘿,她跟我说她想我了,嘿嘿……”
三狗僵硬着脸挤出一丝笑来,“那,那还真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他拍了拍酒坛子,微晃了晃身子,伸出一根手指,道:“我今日去看你娘了,跟她说了好些话,我今日高兴,你回来的正好,过来陪我喝一杯。”说着就要去打开酒坛,吓的三狗小脸煞白,连忙起身去制止:“爹爹,我觉得喝的差不多了,不能在喝了。”
他朝着三狗笑了笑,一巴掌挥开了三狗的手,“你爹我什么酒量你还不知道,那坛酒最多就起兴,还没喝到尽兴,喝完这一坛差不多了……”
三狗稳住身子,又连忙上去压住他的手,“爹爹,你可要想清楚,你就剩下
这一坛了,喝完就没有了,以后想喝也没有了。”
他望着三狗皱了皱眉,“我想清楚了。”
毕竟是少林出来的好汉,三狗那瘦胳膊瘦腿的哪里拦得住,眼瞅着酒坛被打开了,三狗面如死灰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怔怔的想着自己待会会怎么死。
三狗他爹爹习惯性的拿过酒就要闻闻酒香,然后在感叹一句:“好酒!”可这次,他却是没闻到味道。
是不是隔的太远了?他靠近了些在闻闻,还是什么味道都没有,他吸了吸鼻子,寻思着是不是自己喝太多了,导致嗅觉失灵了,便抱着酒坛子凑上三狗面前:“你闻闻这个味……你躲什么?”
三狗以为他老爹要用酒坛子揍他,吓得他猛的从椅子上蹦起来,听到他老爹只是想让他闻一闻酒香,僵硬的挤出一丝笑来,解释道:“我放才没坐稳,没坐稳,哈哈……”鼻子凑上去,他干巴巴地说:“这酒好香啊,不愧是爹爹珍藏了几十年的酒,真香……”抬眼忐忑的看着老爹,在挤出一丝笑:“哈哈,真香……”
他老爹一听,在低头闻了闻,皱起眉头来,将信将疑地问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