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成妃娘娘病逝后,史官对其颇有争议,那些争议究竟是什么宫识鸢并不知道,只是付斟时曾告诉她:“有人称赞成妃娘娘是有大智慧之人。”

    她母妃有没有智慧,她作为一个小辈没资格评论,只是母妃让她找一个自己爱的,爱她的夫君,她便听着。

    光禄大夫的千金称付斟时为将军,她以前从未听付斟时提及自己的身份,付斟时不说,她也就不问,只知道,他在自己身边,除了母妃之外,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就好。

    如今想来,付斟时应该是在朝中担任将军,具体是什么将军也不知晓。

    千金眸子抖动的看了付斟时一眼,又连忙低下望着手中的香囊,深情满满道:“不过奴家在刺绣方面尚且拿不出手,绣了个香囊,只是不知这上面的图案,将军喜不喜欢。”顿了顿,又道:“若是将军有喜欢的图案,可告诉奴家。”

    宫识鸢暗自摇头,这光禄大夫的千金虽说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让人寻不到半点拒绝的理由,若是寻常公子,估摸着脸皮上过不去,客气一下就收了,但付斟时性子向来冷淡,最不喜便是这般将话头赌死,半点

    不给人留的做派。

    付斟时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语声凉凉的:“我不喜挂香囊。”

    说完,便甩袖走开了,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徒留千金惊讶、恼怒、又失落的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步履仓促的离开。

    宫识鸢望着千金匆匆离去的背景,颇为老成的感慨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既喜既悲。”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走过去将千金掉落在地上的香囊捡起来,细细打量了一会,觉得也不难。

    第二日便缠着照顾自己的嬷嬷,请她教自己刺绣。

    学了半个月,绣出来一个勉强能够看得过去的香囊,便满心欢喜的去找付斟时,可见到人时,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在付斟时房间磨了半日,依旧没能将香囊拿出来。

    在她磨了三次墨,发了四次呆后,付斟时终是抬起头望着她:“你可是有什么事?”

    她此时正在出神,想着那光禄大夫的千金虽说香囊绣的不错,但败在了扭捏作态一项,自己这般在付斟时面前扭捏了半日,且香囊绣的也没有千金好看,那付斟时还会不会收?

    又想,依着她同付斟时,虽说不喜,但估摸着多

    少会她几分面子,即便拒绝也应当是委婉的拒绝。

    听到付斟时问她,猛的回过神来,“啊?”了一声,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腼腆一笑:“没,没什么事,这不是替哥哥在忙,奴家看的心疼,便来给哥哥磨墨。”

    “奴家?”付斟时声音不起不落:“谁教你的?”

    她眼睛里闪过一次狡黠:“我听那些千金小姐都是这般唤你的。”

    付斟时望着她挑了挑眉,没说话。

    她放下墨台,装出一派镇定,从容一笑:“奴家这般称呼哥哥,哥哥开不开心?”

    付斟时放下手中的毛笔,坐正身子看着她:“在自称一句奴家,便将你扔出去。”

    手垂了下来,紧紧的捏住藏在袖子里的荷包,柔声带笑道:“我当初唤你哥哥时,你也是这般说的,不也一直没忍吗?”

    付斟时揉了揉额头,似是拿她没办法,静了一会,又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日这般殷勤又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她犹豫了一会,忐忑的从袖子里将香囊摸了出来,递到付斟时眼前,目光紧紧的盯着付斟时,拿捏着他的脸色。

    他接过香囊看了看,疑惑地问道:“这

    是什么意思?”

    至少他接了,宫识鸢这般想,柔声带笑:“这几日跟容嬷嬷学习刺绣,练手时绣出来的。”顿了顿,沉沉地问:“这是我绣的第一个香囊,送给你,喜欢吗?”

    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嘴角轻轻勾起来,语声里带了几分难以置信:“这是你绣的?”

    他这一笑,在一问,让宫识鸢一时有些摸不准是个什么态度,这笑里面又有没有嘲笑的意思在里面,不过这个问就真切很多了,显然是不相信她能绣出这个东西来。

    虽说她这几年放纵了些,付斟时也是以她开心为主,并不强制她学习什么,但好在以前迫于她母妃的威压,学了不少东西,琴棋书画什么的不说精通,但遇到什么正式的场合也拿的出手。

    她听付斟时说,城中的百姓称她为天下第一才女,想到在学堂她打了不少瞌睡,惹得夫子几次跳脚吹胡子瞪眼,对于这个称呼,她着实有些汗颜。

    成妃娘娘病逝后,皇上对她更是不闻不问,这几年她也逐渐以玩乐为主,她能绣出一只香囊来,着实是挺令人惊讶的。

    她觉得此时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付斟时拒

    绝她的时候,方才不显得那么尴尬。

    揉着鼻子,声音闷闷地说道:“这是我练手时绣的,你不喜挂香囊,那……”

    话为说完,伸手就要去拿回来,却被付斟时躲了过去,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她:“谁说我不喜欢的。”

    她有些不敢相信,一时间愣在哪里,抬起的手也忘了收回来。

    付斟是望着她这幅样子,笑意从眼底浮现,柔柔的、亮亮的很是好看:“我很喜欢,识鸢,我以后会日日挂在身上的。”顿了顿,又将香囊放在鼻尖嗅了嗅:“我闻出了里面有梅花的香味,还有什么?”

    被付斟时这般注视着,她突然间有些不好意思,也终是明白为何那些千金在付斟时面前会放不开了,可心里却是雀跃的,像是有一束金灿灿的阳光落进来一般。她低着头舔了舔唇:“还有一些药材,容嬷嬷说,这些药材闻多了,对身子好的。”

    此时那少女说出那番娇羞的话,她倒是不知为何,有些出神,想起了这件以前的事情来。

    面前的少女望着她,眼里带了几分落寞:“公子不说话是何意,莫不是看奴家这般作态,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