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酒洗完漱就见男人倚靠在阳台边,难得一见的沉稳,古怪的挑起眉。
撩开被水洇湿的碎发,走上前。
“在看什么。”
“冷静。”
她没听懂祁景朝隐晦的话,循着对方的视线望了一眼,又扯回正题。
“你来找我不会是为了确认三围吧。”
“家里停电了,来蹭饭。”
祁景朝扯了扯身前的衬衣衣角,十分自然的靠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而坐。
内勾外敛的桃花眼似笑非笑,“上次不是说在国外偶尔做饭吗,露一手?”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只能泡面和煎蛋二选一。”
“泡面加煎蛋。”
“莘莘该不会这点要求都满足不了吧。”
“能,吃得还挺齐全。”
莘酒轻啧着转身去到厨房。
‘滋啦’一声,鸡蛋打入心形的模具,慢慢煎熟。
待水烧开后,选了祁景朝喜欢的香辣牛肉面,没一会香气便随空气飘入鼻息。
祁景朝面上漫不经心的摆弄手机,目光实则一直黏在女生身后。
看她夹面条时被溅出的汤烫了一下,站起走了过去。
从身后的位置握住莘酒手里的筷子,快将整个人半拢在怀里。
温热的指腹从手背滑过,惹得她瑟缩起肩,木筷险些掉进锅里。
“你站远些,我把面倒出来。”
待其把两碗面条端至餐桌,又将瓷盘中的煎蛋盖在上方。
配着红油牛肉酱,颇有食欲的样子。
祁景朝拿着筷子、筷尖轻点住煎蛋。
“特意煎了爱心形状的?”
“漂亮的食材会让人更有食欲。”
担心男人又趁此发sao,莘酒抢先补充道:“手边刚好有模具。”
“是么。”
“还以为是特意为我做的爱心午餐。”
见对方表情有些惋惜,莘酒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什么,转移话题:“作为明星需要保持身材吧。”
“吃泡面没问题?”
“偶尔一顿不要紧的,而且我有定期锻炼。”
“不是摸过腹肌了么。”
“我那时候喝醉,什么都不记得了。”
女生让他逗趣的口吻说得耳根一热,视线不受控的朝下落在男人浅色衬衣上,透过薄薄的衣料窥见具有力量感的肌理。
不由得多停留了几秒。
余光便瞥见对方撩人的浅笑,随着椅子同瓷砖摩擦而出的声音站起,在略显惊讶的眼神中停住。
从头顶传过的声线冷感中带着散漫,有种漫不经心的蛊惑,“现在没醉。”
“要不要确认一下。”
吃个饭都阻止不了他孔雀开屏。
莘酒抬手想将人推坐回去,结果这个高度恰巧按在银质的金属腰扣上。
莹润的指尖抵住坚硬的腹肌,无意间勾起衣角、露出一截窄腰。
令人血脉喷张的人鱼线没入西装裤边。
张力十足。
滚烫的热流通过指尖传至四肢百骸,莘酒弹开般缩回手,羞赧又敷衍的开口。
“厉害厉害,快吃吧,不然面该坨了。”
她心不在焉的咬断泡面,缓了会重新瞧向祁景朝,纳闷道:“都是摘得影帝的人了,还大摇大摆的往我家跑,合适吗。”
“你怎么不怕狗仔。”
“祁老头入股了西城最大的新闻社。”
“有什么情况,蔡子阳就直接拦住了。”
祁景朝咬了口半熟的煎蛋,蛋黄的香味在嘴里蔓延开来,意外的合口味。
慢条斯理的咽下后,盯向莘酒稠丽的脸蛋,“不欢迎我来这?”
莘酒用筷子卷了几下面条:“毕竟孤男寡女的,影响不好。”
他一声哼笑:“现在觉得不好。”
“之前录制把我压在身下扒嫁衣,怎么没觉得不妥。”
若非npc碰巧是自己,她指不定就qi哪个男人身上了。
想到这,祁景朝抿住浅红的薄唇,直勾勾的眼神颇有种秋后算账的味道。
随即见莘酒理直气壮的扬起下巴:“我又不清楚是你,再者录制节目避免不了某些肢体接触的。”
“不知道还扑的那么生猛,看来在国外学坏了,莘酒儿。”
听其话里有话,莘酒疑惑的停下动作,漂亮的猫眼定定地直视对方。
狐疑道:“阴阳怪气的,跟之前录节目一样。”
“不过你当时说的男人是谁?”
“我怎么清楚帮你提包的金发碧眼的帅哥是谁。”
莘酒一怔,眼前忽而浮现出一抹身影,恍然的微张着嘴:“你说Henri?”
“这么快就想出来了。”
祁景朝话里的酸味甚至快溢满整个房间,手握着筷子拨弄着碗中的煎蛋,又改搭在碗边。
“不是初恋,难不成是暧昧对象?”
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警局拷问室的某酒:...
“那哥是gay,暧昧什么啊。”
“再说我什么时候让他帮忙拎过包。”
“在图书馆往校外走的林荫路上。”
“那是另一个女生的吧,里面装了充电宝太沉——”
她话赶话的说到一半,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劲,浅色的眼瞳不可置信的微动。
犹豫片刻询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去学校找过我吗。”
“是啊。”
祁景朝手肘撑在桌边,神态恣意,眼底的情绪却像快要沸腾的水。
看似平静的表面,早已情愫暗涌。
“飞了十多个小时越洋去找某个没良心的,结果发现人家跟金发碧眼的帅哥聊得热火朝天。”
用巧笑嫣然都毫不为过。
莘酒对此完全不知情,猜出对方找她的原因,心里有些复杂,“那你当时怎么没喊我。”
“不是躲我么,怕喊了你,连人都看不见了。”
男人的喉结滚了滚,后面的话硬生生噎在唇边。
比起这个,其实他更担心从莘酒的嘴里听见谈恋爱的事。
所以破天荒的第一次当了回逃兵。
狼狈的落荒而逃。
“怎么可能,高低会请你吃顿饭的。”
莘酒小声嘟囔了句,又听祁景朝的绿茶发言:“而且你朋友肯定不欢迎我这个电灯泡。”
“都说他喜欢男人了。”
“确定?你见过那个叫Henri的男朋友么。”
“倒是没,不过性取向不能用这个证明吧。”
“确实,所以我更相信自己亲眼看见的。”
祁景朝语气异常笃定,“他瞧你的眼神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绝不单纯。”
莘酒被他突如其来的严肃搞得失笑,“那你说说,男人看女人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样子。”
祁景朝敛了敛神色,幽邃的目光渗出几许侵略性,令人不大自在。
半晌,他忽而弯了弯唇角,喉结随吞咽的动作缓缓下沉。
似通过这样的方式缓解内心不安分的躁郁。
哑然的嗓音传至耳廓。
“就是现在我看你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