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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食人魔之梦(上)

    【前言∶非第一人称,仅序章使用;主角叫欧格,一个不成熟的少年——要展现一个与众不同的奇幻世界,我想应该没有什么是比少年成长经历更为合适的了;希望在此过程中各位读者大大可以多给予些耐心,万分感谢!!】

    ————

    “没用的,我就快要死了……这,我比谁都清楚……”

    “欧格,我的孩子,我真的很舍不得,很舍不得就这么离开你……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和你说……”

    虽然。

    我早就料见了会有这么一天。

    但我还是感到了遗憾——遗憾我不能再继续陪伴在孩子身边,见证他的成长了。

    ……

    我叫黑米诺·奈德。

    那是部落的萨满巫师为我取得名字,大致的意思是类人者——长得像人类的家伙。

    是的,我并不是人类。

    而是一头食人魔,一头长得类人,有点特殊的食人魔。

    在遇到那个孩子之前,我的食人魔生涯,充斥着失败——

    自打出生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输了。

    “吼,只有一个头,族长。”这是我出生未睁眼时听见的第一句话——这是为我所接生的巫医所说的。

    “隆……太小了。”这句嫌弃话是来自于我的父亲——食人魔部落的族长。

    对食人魔来说,头少就是一件坏事;多出的脑袋可以辅助施法、增加视野,单头还意味着我将无法掌握二重施法,甚至……可能无法施法。

    当然了,其实头少点也不意味着没用,许多食人魔战士都是一个脑袋的……包括我那族长父亲。

    他就是一头标准而又强大的单头食人魔战士。

    但,我的眼睛太多了——

    “不是独眼啊……这个孩子真的能行吗。”族内巫师也惋惜的哀叹了一声,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对我抱有如此期望……

    族内巫师为何会如此惋惜呢。

    那是因为,对食人魔而言,独眼更有机会成为强大的战士……这是因为我们先祖是强大的独眼巨人。

    所有魔物都清楚,外貌越接近先祖,血脉便越纯粹。

    比如我那比同族大几圈的族长父亲。

    一个脑袋,两只眼睛……多么可悲啊。

    这代表着,我既无法变成优秀的食人魔劫掠者,也无法成为强大的食人魔巫师……

    结果,也的确证实了这点。

    食人魔尊崇强者,如此弱小的我,注定是地位低下的,注定是一名‘废物’。

    哪怕我父亲是族长。

    而造成这一切的结果,大概是因为我的母亲是一名人类吧。

    虽然我只见了她一面;虽然她给予了我如此孱弱的身躯。

    但我并不恨她……毕竟她也只是个多活了一段时间的可怜食物罢了——

    那时……我才刚刚睁眼,我一眼就在食人魔群中看见了她。

    她没有像其他食物一样哀嚎。

    她眼中的怜悯与解脱……那是食人魔从不会展现的复杂情绪。

    大抵正是这个的原因吧。

    我对人类,对人类的语言产生了好奇。

    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我生来的体型远比同族要小的多,跟其他同族比,我不像食人魔,反而更像是……一个人类、一份‘食物’。

    只有那一身幽蓝色的皮肤,可以证明我的身份……若非如此,我可能早就被那些蠢笨的同族给啃了吧。

    像我这样的食人魔本该是要被抛弃的。

    但,大概,可能……是因为我是族长孩子的原因吧。

    “先养着吧。”

    在一声声嫌弃与不看好中。

    我,活了下来……

    并在这食人魔族落中,一点点的长大了,大概是牠们能对抱着一丝希望吧。

    可惜,他们要失望了。

    孱弱成了我的代名词,直到最终……我也没能摆脱掉这可笑标签。

    因为,连许多晚出生的后辈都比我强壮了——我在长到一米八时,便停止了生长。

    这彻底断绝了我成为食人魔战士的期望。

    当族中巫师反复确认我无法继承族里巫师的巫术时,我最终还是被驱逐出去了。

    毕竟,我确实太没用了。

    好在作为食人魔,比起哥布林还是强一些的;靠着不断的学习以及躲避,倒也不至于死在这片魔物之森。

    只是当一头像人类的食人魔,待遇注定也是好不了的,几乎所有种族都排斥我。

    包括那些人类探索者。

    谁叫食人魔,是嗜血残暴的代名词呢;而且这个食人魔与人类又那么像……

    哪怕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我明白了,我是个异类,既融入不了食人魔,也当不了人类……

    慢慢的,孤独包围了我,在这一瞬间,我忽然意识到……具备超过同类的智慧,可能也是一种诅咒。

    ……

    好在作为食人魔,我的适应能力很强,被排挤的生活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中,倒也逐渐习惯了,就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而已。

    我羡慕美丽而又优雅的精灵……

    羡慕团结一致的哥布林。

    羡慕那群强壮的牛头人。

    也会羡慕强大文明的人类职业者。

    可惜,我终究只是一只食人魔,一只没吃过人的混血食人魔;既非人类也不是纯粹的魔物,两边都不讨好。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会那么一直浑浑噩噩的活下去,直到身体衰弱,死在魔物或人类的手中……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因为我捡到了一个孩子,一个人类的孩子。

    遇到那孩子的地方是一个村庄,一个被哥布林王劫掠过的村庄。

    就如往常那般,等到它们劫掠完后,我就会进去捡些我能用上的东西——这也是我平淡一生中,为数不多的收获时间。

    毕竟相比那群哥布林而言,我还是聪明一些的;它们认不出的好东西,就是我的财富。

    虽说这样东西并不多,但有时能搜个几件,还是会让我非常开心的。

    也就是那天,我遇到了意外。

    在一个精巧的地板暗格中,我遇到一个孩子,一个看起来出生没几天的孩子。

    若不是他哭声,我还发现不了他。

    “真可怜啊……”

    这是我当时的第一句感慨——大概是因为在这孩子身上,我看见了我的影子。

    随后望着这个不大的孩子。

    我那源自内心食欲立刻涌了上来——我还没亲手猎杀过人类,还没尝过鲜活人类的味道呢……

    毕竟我是食人魔,他是人,我吃他,理应如此。

    那一刻,我是嘴都张开了。

    但最后,我的理智还是将其压制了下来。

    因为我知道,这里并不是什么好的进食地点。

    大概,也可能。

    是听到孩子那一声“妈妈”的原因吧,我听过这个词汇——那是人类喊母亲的意思,这孩子和我一样的可怜,从小就没了母亲。

    最终,在搜索一阵后。

    我带着孩子离开了那个破败的小村庄。

    ……

    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我最终还是没有吃掉那个孩子,竟是抚养起了这小家伙。

    可能是因为,他是唯一会对我笑,而不厌恶我的生物吧。

    也可能是因为我需要一个陪伴者了吧。

    在这片充满魔物异种的森林中,他将和我一样,成为一个异类。

    ……

    我的能力很差,平时的捕食能养活自己,就很不容易了。

    所以为了照顾这个孩子。

    我只能扮成人类,然后冒险去人类城镇,用我收集来到的东西去做交换。

    这片森林很大,也经常有初出茅庐的学徒职业者,死在这片地方,他们身上的东西,很多对魔物异种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

    但我知道,这能交换来名为钱的货币。

    所以我会有意无意的收集他们掉落的东西——哪怕有些东西我根本看不懂。

    如今,这些收集东西,总算是发挥了它们作用。

    幸运的是,我成功了……

    为这个孩子,换来了食物,在这个过程中我也逐渐学会了人类的语言。

    中间亏损了多少我并不清楚,不过孩子能活下来了,这就已经足够了。

    不是吗。

    我明白这个过程很危险,但不知为何,当我在看见这个孩子笑容时。

    我竟觉得——这一切似乎值了。

    不是我救了这个孩子,是这个孩子,救赎了我……

    大概,我就是为了他而存在的吧。

    ……

    “父亲,为什么,我们的皮肤不一样啊?”

    每当孩子向我问起时,我总是沉默的。

    “欧格……”

    我轻声呼喊着,这个孩子的名字——这是食人魔的意思,也是那些听不懂食人魔语的人类口中食人魔的交流低吼。

    “因为,我是个不纯粹的食人魔,而你是人类的孩子……”我如此向这个孩子解释道。

    其实我心底是不想告诉这个孩子真相。

    但我清楚,我们总有分别的一天……我不能耽搁了他。

    我早已为他铺好了,未来的道路。

    西边的真理教会就很不错,他们时常会收养些强壮的孩子。

    或许,我也可以用收集来的财富,让孩子去报名魔法学院——如果他有魔力的天赋的话……

    他不该,也不能和我一样,成为一个异类;我的出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但这孩子不是。

    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在用人类的方式教导他……

    “父亲,为什么你要说我是人类孩子?”年幼的孩子好奇的向我问着。

    小欧格对什么都很好奇,这是件好事。

    “你不是亲生的,欧格,你只是我捡来的。”

    虽然欧格他并不懂这些,但我依然要告诉他真相。

    他必须是人,而不能像我一样,做一个食人魔……

    只是现在他还太小了,也长得太可爱了,我担心他,所以我不能放他离开。

    嗯,一定是这样。

    再等等吧……

    “那我,那我可以继续叫您父亲吗……”

    “当然可以,孩子。”

    欧格他,总乖巧的让我心疼……

    我也在这段时间里搞懂了欧格他身边带的纹章含义是什么了——凯欣家族。

    似乎是个远方的、不得了的人类势力。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么偏僻地方。

    ……

    “父亲,你看我抓来了什么。”

    “欧格,我不是叫你不要出去吗!”

    那是我第一次对孩子发火,因为外面太危险了……

    以至于,我当时完全忽略了,孩子向我展示的美丽蓝色蝴蝶……

    我让他伤心了……

    ……

    “欧格,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我拎起了一只魔兔笑着向欧格展示着,这是为了补偿他而带的。

    果然,这个小家伙,看起来很喜欢。

    “哇,是毛茸茸!”

    欧格的力气很大,我倒也不担心,他会控制不住一只魔兔。

    “父亲,这是晚餐吗?”

    “额……”

    在这一刻我意识到,我大概和人类,还是有点区别的……

    或许,我该好好教导一下孩子,让他别走上我的道路……

    那就从培养爱心开始吧!

    “这是我为你带的伙伴,父亲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它能替我陪欧格呢。”

    生活总是要过下去的,我不可能一直待在欧格旁边。

    虽说食人魔教人类这点听起来有些魔幻,但我觉得我可以。

    欧格再大点,就送他去识字吧,他真的成长很快,很聪明。

    “原来,不是吃的嘛……”

    “当然有了吃的,你看这是什么!”

    “哇,是糖唉。”

    最后,欧格还是收下兔子,不过我觉得,他似乎对养宠物并没有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