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后,萧畋叫来了薛淼儿。
“皇上要见我?”薛淼儿惊讶了,“他见我干什么?”
易卿道:“可能是没有见过女土匪,想长长见识。”
薛淼儿:“……”
萧畋道:“涉及闵王,皇上不放心,也是情理之中。”
薛淼儿眨巴眨巴眼睛:“我怎么就涉及闵王了?”
“你不是差点嫁到孟家?”易卿不客气地道。
“我真是天大的冤枉。”薛淼儿道,“你还不知道吗?我和他们势不两立。我要是愿意嫁过去,哪里能有后来那么多事情?”
现在提起孟家,她还都觉得恶心呢!
皇上真是孤陋寡闻,连“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样的话都没听过吗?
不过她从前只在话本子里听说过皇上,想到能去见他,还是十分期待,跃跃欲试的。
萧畋看向易卿,眼神仿佛在说,你嘱咐一下这个脑子里少根筋的。
易卿让他先出去。
等他出去后,易卿对着一脸期待的薛淼儿道:“在想什么?”
“想皇上什么样?是不是很好看?皇上会不会看上我?”
易卿无语,她就知道,薛淼儿的神仙脑回路,不是他们这样的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
“
看上你,你就准备进宫做娘娘?”易卿嗤笑一声。
薛淼儿感觉到她语气中的轻蔑,顿时急了,“易卿,你这什么意思?看不起谁呢!”
“你知道戚夫人的下场吧。”
“我……”
人彘什么的,太可怕了,薛淼儿不由打了个寒颤。
“我以为,戚夫人的脑子,比你聪明个一百倍。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别人有根基,还能靠娘家;你能靠谁?让你爹带着人进宫耍大刀?”
话虽难听,却不无道理。
薛淼儿嘟着嘴道:“你想得很多。我就是随口一说做做梦,皇上是多缺女人才会看上我?”
“谁知道他吃惯了山珍海味,是不是想吃两口野味?反正不好吃吐了就是,被咬了一口的却不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该说的我都和你说了,我言尽于此。”
虽然被皇上看上是小概率事件,但是易卿还是不希望有万一。
薛淼儿虽然有时候脑洞异于常人,但是她有个优点就是听人劝,吃饱饭。
“知道了知道了,”她摆摆手道,“真是杞人忧天。你快跟我说说,皇上会不会一不高兴就砍人脑袋?我有点害怕,要不你陪我去?”
“我要
是陪你去,你脖子上的这颗脑袋就更危险了。”
“为什么?”薛淼儿不解地问,“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说你也是萧靖寒的发妻嘛!”
“因为我是,所以他投鼠忌器不能动我。但是他讨厌我很久了,你说是不是要找个身边的人开刀?”
薛淼儿闻言往后跳开:“那你离我远点!我还是去抱你男人的大腿去。”
易卿磨牙,阴恻恻地道:“你抱个试试!”
薛淼儿哈哈大笑起来。
笑闹之后,易卿又正色道:“进宫见皇上,要记住多说多错,千万别那么跳脱。皇上问一句,你答一句,多余的话就是给自己掘坟墓,记住了吗?”
“记住了。”薛淼儿摸摸头道,“你先别和我说,我怕我忘了。等回头要进宫了你再嘱咐我。”
“不能等回头,你今日就要进宫。”
“啊?”薛淼儿惊讶了,“为什么这么着急?”
“你以为皇上是可以讨价还价的人?”易卿道,“他说了想见你,你就得立刻去。等到明天,说不定他就要胡思乱想……”
“想什么?”
易卿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他,我怎么能知道?包括但不限于‘是不是在府里串
供’,‘是不是对我不敬’这样的想法。”
薛淼儿心里卧槽卧槽的,嘴上收敛了点:“皇上不至于如此……小气吧。”
“比我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薛淼儿脸色郑重起来:“我记住了。我到时候就低着头,不让他看见我,我也不看他。他问我就说,不问我就坚决闭嘴,对不对?”
“你自己斟酌,我不希望你爹进京找我要人的时候我交不出来。”
薛淼儿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真的记住了。”
易卿没有再说话。
薛淼儿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和你说,你看这是什么?”
她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仿佛已经没心没肺地把刚才两人之间的对话忘记了。
说话间,她从袖子里掏出几个各式各样的荷包,都摆放在易卿面前的桌上。
易卿低头看着各种绣工精美的荷包,上手摸了摸,“金银之物?”
“何止?”薛淼儿得意洋洋地伸手把几个荷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有金锞子,有玉佩,还有翡翠戒指,看起来都十分贵重。
“哪来的?”易卿问。
“我就出了趟门,然后在门口就被好几个人拦住打听消息,然后就得
了这些。”
“打听消息?”
“对啊。”薛淼儿眨巴着眼睛道,“你猜猜她们想打听什么消息?”
易卿想了想:“关心萧畋的房、事?”
薛淼儿没想到她会说得如此直接,庆幸自己没喝水,否则一口水早就喷出来。
“是不是?”易卿追问。
“是。”薛淼儿歪着头好奇地道,“你怎么猜出来的?”
易卿看着价值不菲的那些东西,冷笑道:“她们倒是肯下血本。”
“谁说不是?不仅仅我,只要府里进出的人,她们拉住打听,每个人都有,简直是广撒网。”
易卿眯起眼睛,眼中有厉光闪过。
——想要从老虎口中夺食,也要看看她们有没有这等本事。
她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却没想到这些人来得比她想象中还快。
薛淼儿道:“我要是你,就在男人身边多安排几个人。到时候有这种狂蜂浪蝶一拥而上,统统隔开。”
“所以你不是我。别人能抢去的人,我不稀罕。”易卿倨傲道,“有些东西必须争,但是如果男人都要争抢,那谁爱要谁要,我不要。”
薛淼儿若有所思,而端着一碗酸梅饮站在门口的萧畋顿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