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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今日的发现,已经弥足珍贵。

    最起码现在他不再是完全无处下手,而是隐约找到了方向。

    他也没有瞒着易卿,把偷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和她说了。

    易卿短暂惊讶之后很快便接受了现状,这有些出乎萧畋的意外。

    毕竟这件事情,就算是他,现在也还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他不明白的是,易卿不管看他和皇上,还是现在看薛淼儿,都觉得像置身于古装剧之中,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会意外。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易卿沉声问道,“是不是想从薛天朗手上下手?”

    萧畋看着她:“你说来听听,看和我想得是不是一样。”

    “打蛇打七寸,薛天朗的软肋已经暴露无遗,那就是薛淼儿。”易卿也不推脱,直截了当道,“所以如果你能帮忙解决薛淼儿的问题,那薛天朗自然对你唯命是从。他手中掌握的孟家、林家作恶的证据,就会交给你。我说得对不对?”

    “对。”萧畋眼中露出赞赏之色。

    他们之间心有灵犀,已经不需要点明就能心灵相通,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无比满足。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易卿继续道,

    “第一,你不知道薛天朗到底什么时候发现你在偷听,他所说的那些话,不知道是对薛淼儿说的,还是故意诱你现身;第二,就算薛天朗说的都是实话,那也不知道你亮出来身份后,他是相信你,和你合作,还是直接把你剁成肉泥去向孟家、林家示好。”

    薛天朗不会轻信萧畋,甚至还可能认为他是孟家试探他的人,所以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

    “我认为,现在亮明身份不理智,毕竟双手难敌四拳。”易卿道,“你看看现在群情激昂的样子,真找到你,我觉得山上这些人,能把你撕成碎片。”

    “就不能盼我点好?”萧畋笑骂道,“盼着我被剁成肉泥,撕成碎片?”

    易卿翻了个白眼,警告道:“你不要觉得薛天朗对薛淼儿好,就意味着他是好人。他是土匪,是这山头的大当家,刀尖舔血,杀的人不见得比你少。”

    萧畋心中早已有了主意,也很坚持,便道:“你说得都对。但是现在我唯一想确认的是,薛天朗手中是不是真得有孟家的罪证。”

    如果有,那他就可以和薛天朗亮明身份谈判;如果没有,那薛淼儿的身世、薛天朗的

    算计,和他并没有多少关系。

    他相信薛淼儿这样的傻白甜没有参与前朝余孽的行动,但是也仅此而已,并没有义务去帮她澄清什么。

    皇上那边对前朝余孽还是十分在乎的,所以最聪明的办法是远离薛淼儿。

    “我猜测是有。”易卿道,“狡兔三窟,薛天朗这样的人,更是会留后手。”

    “如果真有,”萧畋眯起眼睛,“咱们就省事多了。”

    他就负责调查孟家和林家的勾结和罪证,回京复命,怎么处置是皇上的事情。

    “先等等。”易卿一锤定音,“这两天你先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别动,别让人发现。薛淼儿心大,现在估计忘了薛天朗没有说完的那些话,但是很快她就会想起来,打破砂锅问到底。”

    “而薛天朗宠爱她,事到如今,也没有隐瞒的必要。等我从薛淼儿口中先探探口风再说。”

    “好。”

    抓了一夜的刺客,众人空手而归,都有些沮丧;也有人怀疑,是不是撞了邪,毕竟月光之下的矫健身姿不少人都看到了,感觉那样干净利落的身手,都不像人类了。

    薛淼儿打着哈欠对众人摆摆手道:“散了散了,也没丢什么东

    西,这次就放过那小贼一马。”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不行,没抓到人呢!

    众人见薛天朗也点头,或提着燃尽的灯笼,或扔掉熄灭了的火把,又三三两两回去歇息了。

    “爹,”薛淼儿跟着薛天朗一进屋子就迫不及待地问,“您说会不会是孟家的人?他们会不会听了咱们的对话?”

    这也是薛天朗忧心的事情。

    但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太可能。

    “如果爹没猜错的话,这次和上次偷账簿的是一个人。”

    “此话怎讲?”薛淼儿真想不明白。

    “能悄无声息地从我眼皮底下偷东西,突破围剿,你觉得这样的人,随随便便就能找出来好几个?”

    有一个已经让他头疼了。

    “嗯。您这么说也有道理。”薛淼儿点点头,“可是就算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就不是孟家的人呢?”

    薛天朗冷笑,“因为孟家从来没有把我们放到眼里过。如果真是孟家或者林家的人发现我还暗中记账,早就震怒来找我算账了,不会等到现在。”

    这似乎说得也很有道理。

    “不是孟家的人,那又是谁?”薛淼儿眉头紧皱,用两根食指指尖无意识地相互磨蹭着

    ,陷入了沉思。

    薛天朗久久都没有说话。

    难道这河南地界,还有别的力量暗流涌动?

    薛淼儿想说话,然而说出来之前还是出门先检查了一番,见确实没有人才回来道:“爹,您昨晚和我说得事情,我现在还云里雾里不敢相信。您的话还没说完,趁着现在没人,您快说完吧,省得我抓心挠肝地胡乱猜测。”

    “真正的东西,当然是能让孟家和林家忌惮的东西。”薛天朗道,他已经没有昨晚回忆起亡妻的情难自控,冷静了不少,“等过几天抓到了刺客,风平浪静,我好好给你讲讲。”

    “哦,好吧。”薛淼儿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道,“折腾一夜了,我回去睡觉了。爹,您也回去睡一觉吧。”

    “嗯。”薛天朗爱怜地看着女儿摆摆手道。

    然而等薛淼儿走到门口,他又不放心地追出去,千叮咛万嘱咐道:“爹昨晚和你说的事情,你最好忘记;如果忘不了,就做锯嘴的葫芦,把这件事情烂到心里。”

    薛淼儿答应了,但是回去之后却什么睡意都没有,辗转反侧半个时辰后,决定还是去找易卿。

    ——她想打听一下她外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