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畋自己又盛了一大碗酒糟,先送到包子嘴边,压低声音道:“尝尝。”
这个算什么酒?
也就易卿管得严,这也不行,那也不许。
男孩子,怎么能这么养?
包子天人交战,往屋里看了一眼,然后低头抿了一口,舔舔嘴唇。
“好不好喝?”
易卿这女人,嘴有多毒,手就有多巧。
她的医术他没正面见识到,但是厨艺还是敢盖章认可的。
“好喝。”包子笑得酒窝都出来了,带着几分背着亲娘做坏事的小兴奋。
“再喝一口。”
“我娘知道会生气的。”包子这次真不要了。
萧畋摸摸他的头,自己又把一大碗都喝掉。
好喝。
萧畋决定接下来几天把剩下一大盆都喝完。
可是很快他发现剩下的酒糟都没了,便问易卿:“你把酒糟送人了?”
易卿正在翻晒她的宝贝药材,闻言往鸡舍里一指
:“喂鸡了。之前都是送邻居家喂猪,现在自己养鸡了,正好不浪费。”
萧畋:!!
所以他是在与鸡和猪争食吗?
他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十分怀疑易卿是故意的。
可是左看右看,并看不出来她捣鬼的样子,只能默默忍下这口气。
易卿内心: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给我儿子喝酒?
这仇隔了一夜,算是对你另眼相看。
毕竟一般情况下,有仇她当场就报了。
有件事情易卿觉得很奇怪,从她自称有萧靖寒的遗珠时算起,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
为什么既没有关于萧靖寒身后事的进一步说法,怀恩侯府的嫡母也没有找她呢?
哪里出了问题?
很少出门的易卿,决定出门打听一下消息。
她和院子里练武的一大一小说了声,背着药篓出门去了。
包子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似乎有些奇怪。
“怎么
了?”萧畋正蹲身和他相对,替他纠正马步的姿势,看他神情立刻问道。
他的任务就是弄清楚包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到现在,真相一点儿进展都没有,他和包子的感情却有一日千里的感觉。
萧畋甚至忍不住想,难道是因为他年纪大了,该生孩子了?
他甚至想着,即使最后找到证据证明包子不是……萧靖寒的骨肉,他把证据扔到易卿那个可恨的女人脸上,然后认包子做义子。
稚子无辜,而且包子的天赋令人惊叹,性格令人心疼。
“萧大人,是不是因为你太能吃了,所以我娘的银子都花完了?要不她怎么出门卖药去了?”
要知道,从前紫姨走了之后,娘到的最远距离可能就是街口的南北铺子。
看着他一脸担忧的表情,萧畋:“……我给银子了,你是看到的。”
他是吃得有点多,可是
他也真给银子了啊!
包子心里想,或许你给的银子都被你吃光了呢。
感情是互通的,包子对萧畋也有了几分感情,可是还是敌不过对娘的心疼,于是道:“要不萧大人,我们都少吃一点儿,我也陪你少吃一点,行吗?”
晚上萧畋当着包子的面,把一锭银子交给易卿,豪气万丈:“不用去卖药了,我养你们!”
正想着自己的事情出神的易卿被他惊了下,用“你是病了吧”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说你抽什么风。
萧畋嘴角抽抽:“包子担心你没有银子用了,让我少吃点。”
包子忙道:“我说我也可以少吃点的。”
易卿:“……你俩给我老老实实吃饭,吃不完不许睡觉!”
包子终于确认了,自己的娘还有银子,总算放心下来。
萧畋:我早就知道了。你娘卖那破药,赚了多少黑心银子。
但是
这话他不敢说出口,怕自己被易卿怼死。
晚上,万籁俱寂,只有秋虫偶尔鸣啾,村子深处偶尔一声犬吠传出。
月光皎洁,透窗而入,满屋银白的月华。
萧畋向来晚睡,此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数事情在脑海中划过。
他似乎有些明白过来易卿的动机。
她有个生父不详的儿子,被嫡母逼迫着替嫁,除了铤而走险给儿子找个强大的父亲,还能怎么办?
可是易卿为什么能编造出那么具体的日期?
她为什么那么笃定地知道萧将军失踪的日子?
这件事情,真正知道情况的人,不超过十个。
萧畋一个一个盘算过去,却依然没有任何线索。
但是有一件事情他敢肯定,那就是易卿在撒谎,萧将军根本没有睡过她,根本不可能给她留下一个孩子。
所以答案没有,问题却接踵而来。
包子的生父,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