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宴不是很懂这些,总觉得慕云止这个家伙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他沉默许久问:“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你把慕天佑带回来,宫里那位肯定会发现,到时候王府就更无法安宁了。”
慕云止浅笑:“本王敢做,就不怕任何麻烦。”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去通州接我的妻子回来。”他在心里暗暗想着,还有最后一天,不管接下来有多少风雨,他还是想要和阿狸一起度过。
他明知道自己会带给她带来很多麻烦,还是想要走到她身边。
楼宴说:“我和你一起去,我好久没见夜月了。”
慕云止看了他一眼:“不行,你要留在这里,帮我守着王府。”他给楼宴倒了一杯茶,缓缓道:“只要一天,即可。”
楼宴心里咯噔一声,只要一天?
这是什么意思?
“你明天想要干什么?”绝对不止去接湘湘那么简单,这家伙该不会是挖了陷阱,然后把自己往里面推吧?
慕云止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把他的打算告诉楼宴。
凌湘君一行人都易容了,所以在通州下船时并没有遮遮掩掩。她们依然和酒庄的护卫走在一起,充当送酒进京的商家,她才下船就看到了站在岸边披着
玄色披风的男子,他也是易容了,可她却能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他。
两人四目相对,她笑着下船走向他:“公子这是不相信我们,要亲自来验货?”
“我酒庄的酒向来没有假的,公子也太小心了。”
路过之人听了后都纷纷朝这边看两眼,只是听说是送酒的,瞬间不感兴趣了。
慕云止含笑说:“不是信不过你们酒庄,而是前来通州办事,正好和你们同行。”说完后,他朝着凌湘君身后看去,他和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中年男人对上,中年男人眼神深邃,一看就是一个历经沧桑的人。
他张了张嘴,最后笑着说:“没想到前辈也跟着一起来了。”
说完后,他上前几步像是一个久别重逢的人抱了一下慕庭笙,他用只有两人才听到的声音说:“父皇,终于等着您了。”
慕庭笙伸手抱了抱这个自己期盼了许久的儿子,时隔二十多年,终于抱到了。
他眼眶泛红,却强忍着不然自己落泪。
二十多年都等了,现在终于见到了,可不能因为情绪把控不好引起别人的关注,他推开慕云止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小子,长大了。”
是啊,我儿终于长大了。
只可惜,
这一路没有自己的陪伴,也没有自己的守护。
慕云止点点头:“若是家人知晓前辈亲自来了,必定惊喜万分,我们这就启程回家去。”
回家,这对于慕庭笙而言在那被囚禁的日子里,是日日夜夜都想的,现在终于可以回家了。
还是他的儿子儿媳妇亲自来接的。
酒庄这边早就已经准备好运货的马车,马匹,还准备了坐人的马车。
马车很大,可以坐好几个人,慕云止也放弃了骑马选择和慕庭笙等人坐马车。
一家四人坐在马车上,安王这才说:“二哥,这一路可把我们吓死了,二嫂前天做梦梦到你出事了,我们都担心不已,赶紧让船家加快速度。看到你没事,我们松了一口气。”
他是真的担心回来后听到二哥出事的消息。
慕云止紧紧握住凌湘君的手,前天晚上不就是自己出事时,原来夫妻之间真的可以心灵相通的。这也就说明了阿狸是真的很爱很爱自己,要不然不可能会梦到自己出事。
他看了她一眼缓缓道:“前天晚上王府遇到大规模的刺杀,宫里那位估计是狗急跳墙了,想要除掉我。”
慕庭笙闻言看着慕云止:“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若非我当
年不注意,也不会让你们吃了这么多苦,更不会让你们的母亲早早就去了。”
他当年是真的很爱皇后,而安王的母亲则是因为前朝需要,只是进宫后他虽然不能做到像皇后这样日日相伴,可在吃穿上从来不会委屈那些女人。淑妃怀上安王,完全是因为新婚夜,后来再没有了。
即便如此,他依然记得对方是自己的女人,保护好这些女人,是他应该做的。
偏偏,皇后和淑妃两个最不喜欢争斗的女人在自己出事后,全都殒命了。
一路上听着安王说起淑妃的事,也许她是发现了什么,最后才会被灭口。
都是他,连累了两个女子。
慕云止说:“父亲没必要因为这件事而耿耿于怀,他是东玄皇帝养大的,娶的是东玄皇帝的女儿,想要取而代之的心不会是第一天才产生的。她们是经过长期的计划,密谋,这才动手。而您就算再厉害,终究是一个人,还是在明处,根本就防不胜防。”
安王点点头:“是啊,父亲是一个正直的人,可那个人却是一个狡猾的人。您不要用自己和一个见不得光的臭老鼠相比,这样是委屈您自己。”、
慕庭笙听着自己两个儿子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不
管当初的日子多么难熬,终究是熬过来。
现在他有两个孝顺的儿子陪在身边,还有湘湘这样能干的儿媳妇,只要把江山夺回来,好像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你亲自来接我们,是有什么打算吗?”
“想要请父亲到我的庄子去落脚。”慕云止低声说:“您回来的消息肯定要让宫里那个人知道的,他知道后,肯定会对付您,不然您出现在朝臣面前。”
“他的确像一个老鼠,藏在皇宫里,所以接下来可能要委屈您了。”
慕庭笙是一个聪明人,瞬间就想明白儿子要做什么了。
“你这样做,不怕失败吗?”那个人取代自己二十多年,肯定经营了一些属于他自己的势力,这些势力主要分布肯定是在京城。
自己一行人一旦进入京城的地界,就等于到了对方的地盘上。
慕云止浅笑:“儿子已经安排好了。”
慕庭笙靠在马车上,笑着看向儿子:“那就放手去做吧,不管如何,为父陪着你们。”
“以前一个人都不害怕,现在有儿子,有儿媳妇陪着,没什么可害怕。”想到如今的日子,他眉宇间都放松了:“孩子,难为你了。”
话音才落下,马车就开始摇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