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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抉择

    容夷看过大渝皇帝的书信,脸色铁青久久都未言语。

    此时的朝阳殿内只有福乐公公陪伴在皇上身侧,容夷许久未说话,福乐公公也知道情况怕是不妙。

    “可恶!”容夷将大渝皇帝的书信一把扔在地上,怒气冲冲。

    福乐公公一下子跪拜在地上,他连忙劝解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可千万别气坏了龙体啊!”

    容夷一下子站起身,破口大骂:“这大渝究竟算是个什么东西!难道这大渝真的以为我大宁不敢迎战吗?”

    “皇上三思啊!”福乐公公俯首外地,规劝道。

    容夷一屁股坐在龙椅上,他拿起面前的杯盏,将里面已经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

    福乐公公看到了,这可大吃一惊,他却来不及劝阻:“皇上啊,这茶水已经凉了,可使不得啊!”

    “无妨!”容夷生气的摆了摆手,他现在可不想管什么茶水是热是凉的事情。

    可是如今已经是初冬,这一杯凉茶水下肚,确实是有一丝凉意,这也让容夷刚才的满腔怒火平息了下来。容夷生气归生气,但仔细想想,还是能明白其中利害。

    福乐公公看到容夷的态度稍微有些和缓,他才敢斗

    胆上前询问:“这大渝皇帝,可是提出了什么过分的要求?才让皇上如此生气?”

    容夷靠在龙椅上,他的声音拖的长长的:“这大渝皇帝,在书信中说,只有淑贵妃这一个女儿,如今年事已高,思念亲人,想见见女儿和外孙。”

    “这……”福乐公公仔细想了想,“虽然这确实是不太合礼数,但是也是人之常情,只要多派些人,确保淑贵妃娘娘和皇子的安全,其实,也无可厚非吧!”

    “可是……”容夷一提到这个又有点气愤,“仅仅是这样,朕也就可以容忍了,可是他说希望在开春的时候,春猎之时,带上淑贵妃和信止,他会前来相见。”

    “春猎?”这个要求让福乐公公也听的傻眼了,“为何偏偏要求春猎之时?”

    容夷暗暗的攥紧了拳头,并没有回答。

    福乐公公好像有点明白了,他弱弱的说道:“每年春猎,皇上只会带上皇后娘娘,从来,都不会带上淑贵妃娘娘的。”

    容夷闭上眼睛,无力的靠在了龙椅上,他的声音中都充满了倦怠:“明年的春猎,朕已经打算取消了。”

    “取消?”福乐公公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春猎

    乃是一国大事,皇上,怎可轻言取消呢?”

    容夷没有回答。

    朝阳殿里陷入了一阵沉默。

    福乐公公看着容夷,从容夷登上皇位的这三年来,其实陪伴在容夷身边时候最多的,不是萧令月皇后,更不是淑贵妃,也不是后宫中的其他妃嫔,而是福乐这个老公公。

    这三年来容夷的所作所为,福乐也都全部看在眼中。其实容夷并非善类,从他一步一步走上这个皇位开始,就知道他并非一个心慈手软之人。

    可是,关心则乱。容夷很多时候最纠结最难以作出决定的选择,都是因为有一个人牵扯其中,那就是萧令月。

    看着这样有着些许狂躁的容夷,福乐公公这才想起来,春猎之时,约摸也是皇后娘娘临盆之日。

    福乐公公慢慢走上前,捡起了被容夷一气之下扔掉的书信,将它轻轻的放在了容夷面前的桌案上。

    福乐公公悠悠的开口:“皇上,老奴过了今年,也迈入了花甲之年了。这一生,老奴虽然不是什么风云人物,但终究年岁在这,看过的事情也多,老奴有几句话想奉劝皇上。”

    “你说吧。”容夷听到福乐公公的话,并未起身,还是闭上

    眼睛靠在龙椅上。

    “皇上,身居帝位,无非就是在做选择,而一个好皇帝,就是要在关键的时候作出正确的选择,无愧于子民,无愧于家国。”福乐公公眯起眼睛,他平日里很是圆滑,也明白言多必失,从不多说不该说的话。

    可是今日,福乐公公却忍不住要多说几句,他看着已经有了些许白发的容夷,继续说道:“皇上,可是有的时候,正确选择并不一定就是皇上心中愿意做出的选择,皇上如此圣明,自然知道怎么做选择才是对的,只是要如何说服自己罢了。”

    “说服自己……”容夷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雕梁画栋的朝阳殿,“这世间永远说比做更容易,想要说服自己,又谈何容易呢?”

    “人活一世,就是一场修炼,”福乐公公回答,“修炼自己去作出正确的选择。”

    “可朕……已经亏欠她太多了。”容夷想起那个月夜下的萧令月,想起自己曾经许下的永不相负的誓言。

    “皇上,从登上这帝位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辜负太多人。”福乐公公俯首于地。

    “公公,你的意思,朕明白了。”容夷慢慢的回答。

    “老奴,

    多言了。”福乐公公再叩首。

    “给大渝皇帝回信,”容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朕,会如约而至。”

    “是。”福乐公公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公公请起吧。”容夷淡淡的说,语气中没有半分感情。

    “谢皇上。”福乐公公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

    “不过……”容夷再次拿起了面前的那封大渝皇帝的书信,将它揉成一团攥在了手心,“这件事情,朕不一样其他人知道。”

    “是。”福乐公公微微欠身。

    此时的容月殿。

    “娘娘,娘娘?”如宁站在萧令月床榻的帷幕外轻轻的唤着,可是却没有人作答。

    如宁心下思忖着:平日里娘娘都早早的起来看书,怎的今日如此贪睡?

    如宁在心里纠结了一阵,还是有点担心,她慢慢掀开了帷幕,想看看萧令月。

    “娘娘?”如宁一看萧令月,便感觉她脸色不太好,如宁伸出手去探了探,也没有发烧,心下隐隐约约有点担心,“娘娘?”

    “嗯……”萧令月半梦半醒的回答着。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吗?”如宁心里有点急了,“娘娘,您等会,如宁这就去给您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