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夷见萧令月脸上无甚表情,有些担心道,“小月儿,你若是不喜欢,我可以回绝郑老将军。郑老将军一生为大宁,还没有求过我什么,是而我才一时心软。”
萧令月在猜测出方子瑜的心意时就已经知道了有这一天,若是郑老将军亲自来求,却是会让容夷很为难。
萧令月直接道,“不必,我知道在你心中郑老将军是个很重要的人,况且我也知道郑老将军的为人,既然他都说了只是住几天,想来定然会好好约束方子瑜的。”
容夷见萧令月如此体贴,道,“其实郑府之事,我也略有耳闻,郑老将军一直不理会方子瑜的无理取闹,只是,到底是自己的外孙女,最后才无可奈何的折中妥协了。”
萧令月点点头,只不过,方子瑜的心思却是活泛,虽说不至于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但是想法设法的博取容夷的关注和喜爱,那肯定是有的。
“那便让方子瑜进宫吧,我倒是不惧。”萧令月抬头对容夷说道。
容夷点点头,却也觉得又些许头痛,如今大宁刚刚建立,还离不开这些肱股之臣的协助,自己不能贸然拒绝。如此想来,日后这样的烦心事只多不少。
是而如今的当务之急怕是要收复南朝了,看来是时候让南朝接回娅宣娜了。
如此想着,容夷便直接和萧令月道,“小月儿,如今你我成婚已经有些时日,所以是时候实现之前的诺言了,我打算将云修仪和娅宣娜具都放出去。”
萧令月本以为容夷还会在囚禁他们一些时日,未想到会这么快将他们放出去。
“如此,那便要做好后续的防范了,尤其是云修仪,难保他不会起反心。”萧令月担忧道。
虽说现在云修仪一副
无欲无求的样子,可是当初争抢皇位还有想抢夺钥匙的人却也是他。
毕竟云修仪身上流着云家的血,骨子里便有着对皇位的向往,若是不好好的防范,难免会造成大患。
至于娅宣娜,萧令月只是觉得她甚是恶毒,至于手段,势力,倒是不足为惧。
容夷心中也甚是清楚这一点,点头道,“后续我会一一安排好,小月儿不必担心,如今血滴子和金陵阁的人都为我所用,监控云修仪还是不在话下。”
萧令月这才放下心来,容夷还需要处理南朝觐见之事,便先回了御书房。
萧令月想起过两日方子瑜要来,便思忖着着手给方子瑜收拾出一处宫殿来,好做安歇。
如宁方才已经听到了萧令月和容夷的对话,这会见萧令月还好心的想给方子瑜安排住所,不由有些气闷。
“我的好娘娘,你怎的这般好心,那个方子瑜我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如今进宫,更是想要您与皇上的感情,你还管她作甚。”如宁气呼呼道。
颜夕心中也是气愤,不禁道,“就是,如宁说的有道理,就应该将她晾到一边,让她知道自己在这宫中什么都不是才好。”
萧令月更是觉得如宁和颜夕可爱,笑道,“如果那般的话,方子瑜定然会觉得我如临大敌,将她放在了眼中。那样才更会得意。如今我给她安排宫殿,照料她的起居,才显得我心胸宽阔,丝毫没将她放到眼里,不是吗?”
如宁和颜夕一听,都觉得萧令月说的话很是又道理,便抢先去收拾离容月殿不算太远的玲珑阁了。
萧令月摇摇头,她是真的没有将方子瑜放在眼中,如此大张旗鼓,想来方子瑜的心机不会太深。
郑府。
郑老夫人推
开了方子瑜寝室的门,屋里自暗沉沉的,虽说是大白天,却也拉着窗帘,阳光丝毫没有透进来。
不仅窗帘紧闭,就连床上的床帏也紧紧的闭着,似是表示床上之人奋争到底的决心。
郑老夫人先上前将屋中的窗帘拉开,让阳光透了进来,又走到床榻前面,伸手将床帏也拉开。开到了像小虾米一般蜷缩在床上的方子瑜。
方子瑜正背对着郑老夫人躺着,听闻动静,不满的喝道,“我不是说了吗,谁也不要来烦我,给我出去!”
郑老夫人也是不恼,只淡淡说,“我倒是不知,你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连往常的礼仪教养都丢了。”
方子瑜一惊,坐了起来,一见是郑老夫人,耷拉着脑袋道,“外祖母,我不是有意如此的,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丫鬟。”
郑老夫人却没有理会,走到寝室中的桌子旁坐下,不怒自威道,“即便是个丫鬟,你也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真是不知体统。”
方子瑜这几日是真的没有进食,如今饿的难受,脸上也不复原先那般光彩照人,倒是显得有十分憔悴。
听闻郑老夫人如此说,方子瑜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一滴滴的顺着脸颊留了下来,倒是显得有几分娇弱。
见此,郑老夫人叹了口气道,“你让我说些什么好,便这样糟蹋自己吗?之前的十几年你的父母便白白教养你了吗,竟然如此任性。”
方子瑜嘴巴一瘪道,“祖母,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是我现在眼中心中,满满的都是皇上的身影,我如今才知道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什么滋味。”
郑老夫人无奈道,“你从江南回来才多少日子,又见过皇上几面,如此只不过是略有好感罢
了。”
方子瑜却是倔强的不说话,虽然只见过皇上几面,但是之前就总听闻外祖父夸赞此人,早已在方子瑜心中种下了烙印。
郑老夫人不欲再谈,直接道,“今日你外祖父已经进宫求见了皇上,希望能让你在宫中小住几日,如此你亲眼见着了皇上皇后的恩爱,才会彻底死心吧。”
方子瑜却是只听见了上半句,愣住道,“真的吗,我真的可以进宫见皇上了吗?”
“子瑜!”郑兰夫人提高声音,喊醒方子瑜道,“这是你外祖父拉下脸面去求得皇上,你外祖父一生坦荡,从未如此过。若不是因着你外祖父开国功臣的身份,皇上是不会答应的。”
“皇上会同意,也是因为你我祖父的脸面,而且皇上也是提了要求,若是你胆敢起什么花花肠子,有一点想要伤害皇后的意思,那么皇上绝对不会轻饶。”
方子瑜在郑老夫人那一声轻斥下,恢复了理智,心中酸涩,可以又转念一想道,“如此,说明皇上还是愿意给我一次机会的。”
郑老夫人用一种无可救药的眼神看着方子瑜道,“郑府教养你这么多年,如今你外祖父能不能在朝堂之上抬起头,就看你在宫中如何做了。你若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你外祖父也是不能保你的,那你今后再也不能踏进京城半步。”
最后这句话多少还是震慑了方子瑜,方子瑜低下头思索半刻,复又抬起头,目光坚定道,“子瑜感谢外祖父和外祖母为子瑜做的这一切,我定然不会给郑府丢脸的。”
郑老夫人如今也看不透方子瑜说的是真是假了,不再多言,叹了口气离开了方子瑜的寝室。
方子瑜下了床,坐在铜镜面前,望着铜镜中那个面黄肌瘦
,面容憔悴的女子,不禁大吃一惊。
赶紧着丫鬟伺候自己先吃上一顿滋润养颜的午膳,又洗了一个牛奶花瓣浴,才稍稍安下心来。
整顿妥当后,方子瑜在开始挑选入宫的衣裳,如今再去新做的话也是来不及,好在自己还有几身新做的没穿,如此倒是救了急。
待整顿妥当后,隔了一日,方子瑜才好好打扮了一下,坐上轿子进了宫。
萧令月这几日却是完全忘记了方子瑜这回事,南朝使臣已经出发,待到达大宁之后,娅宣娜就会被放出。
在这此之前,云修仪会先行放出天牢,如此一来,柔炼便不会长久在京城待着,而是先去监视云修仪一段时间。
虽说容夷已经都安排好了人手,但是柔炼还是不放心,想自己亲自看着。
今日柔炼便来宫中寻萧令月,也算是和萧令月道别。明日是云修仪出天牢的日子,柔炼并没有告诉云修仪是自己请求容夷将他放出来的。
明日柔炼也不打算去天牢和云修仪告别,只在后面默默的跟着他便是。
容月殿四周都摆满了冰盆,殿中甚是凉爽。柔炼都突然有些想过这种安逸的生活,只是想起自己要叱咤江湖的梦想,又摇摇头作罢。
这段时间在金陵阁,柔炼休养的很是不错,脸上都能见到些许红润,想来如今没有南朝约束,心结放开了不少。
“柔炼,若是日后你游历江湖,南朝之人欲对你不利,四处追踪你怎么办?”想起柔炼对南朝的重要性,萧令月有些担心道。
柔炼却是毫不在意道,“令月不必担忧,我手上还握有证据,杀了我他们不会有任何好处。况且我早已放出话去,若是我有什么不测,证据将会直接在南朝民间流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