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月又与陈大哥闲聊一会,便到了下午粥棚开放的时间,陈大哥看了看沙漏,便起身道,“萧妹子,如宁妹子,你们先坐会,我先去粥棚帮忙,一会回来咱们再继续聊。”
萧令月见状,便也起身道,“陈大哥,反正我们二人也无事,便去一同帮忙吧。”如宁也在旁边直点头。
陈大哥见状,也不再推辞,笑笑应承下来,便带着萧令月与如宁前往粥棚处,帮助难民们发放干粮。
因着粥棚一天只早晨和下午发放,发放两次,是而为了怕难民们晚上饥饿难耐,便早晨发放粥,下午发放干粮,如此干粮便可留一些晚上饿的时候再吃。
萧令月和如宁很快便上了手,有条不紊的和陈大哥等人发放粮食。开始时人很多,到后来人就慢慢少了下来,萧令月也有空看看这些领干粮的人的情况。
来领干粮的基本都是女人和老人,男人作为家里的主劳力这个时间一般还在京城中打工。是而一般女人和老人来了,都要求多领一些,好给晚归的男人们留着。
给前面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领完后,后面又来了一个年轻的少妇,穿着朴素,倒却干净,头发挽着,拿一块布包了起来,只是一直低着头。待拿过萧令月递给她的干粮后,才闷声说了个谢谢。
本来萧令月没有注意,待听到谢谢两个字后,如遭雷击般,一直盯着远去的那年轻少妇。刚才那声音,分明就是莲贵人的声音!
萧令月虽然只见过莲贵人两次,却对莲贵人的声音印象深刻。莲贵人的声音温柔似水,极有特点。
陈大哥见萧令月一直木木的盯着方才之人,都忘记了给下一位领干粮,不禁纳闷道,“萧妹子,你认识此人吗
?”
“陈大哥,您是否认识刚才来领干粮的那位年轻少妇?”萧令月这才回到神来,忙急急打听道。
陈大哥见现在也没什么人来领干粮了,便细细与萧令月道,“自然认得,此女乃牡丹,和丈夫这几天从南边过来的,她赶的时间好,来到京郊就已经搭建好屋棚了。只是牡丹的丈夫似是有病在身,不怎么出来见人,牡丹也是每次人少了才会出来领干粮。”
听完陈大哥所述,萧令月只觉得心头一惊,这时间点上处处与莲贵人从南山回来的时间点一致。
现下京城中到处都贴满了缉拿莲贵人的告示,如此混在难民中,想是御林军们,定然没有料想到。
且每次都等人少来领干粮,被人认出的可能性便更低了。且现下莲贵人如此打扮,若不是萧令月对她的声音印象深刻,想来都不会注意此人。
眼下大部分人都已经领取完干粮,陈大哥见萧令月似有心事,便将手中活交给了别人,将萧令月和如宁带回了屋棚中。
如宁方才据萧令月有些距离,并没有看清楚方才之人,故而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待回到了屋棚中,见四下无人,萧令月才对陈大哥道,“陈大哥,方才之人乃是小妹之前所识之人,只是现下不知所踪,装扮上与从前也有了很大的变化。是而方才一时愣怔没有敢认。”
陈大哥心下理解道,“原来如此,萧妹子。这个牡丹来此时间也不久,不过听说身世倒也十分可怜,据说父母均无辜惨死,家中十几口人,眼下就剩了她一个,丈夫也是后来结识的,可怜她身世才娶了她。”
萧令月不成想莲贵人的身世这般曲折,不过是真是假还未可知,也许是莲贵人
编造哄骗难民,来混入其中的一个手段。
思及此,萧令月又道,“陈大哥,这个牡丹长相声音与我先前所识之人皆一般无二,只是名字身世却与之前不同。所以,能不能拜托陈大哥帮我盯住这个牡丹,若有什么动静,再写信于我?”
“当然可以,只是不知,萧妹子家在何处,我好去给你送信。”陈大哥见能帮助萧令月一二,忙答应下来。
萧令月这才想起来,之前怕陈大哥等人不能接受她,是而谎报了姓名。
眼下尘埃落定,萧令月也不想再瞒着陈大哥,便如实已告道,“陈大哥,实不相瞒,其实之前妹子我隐瞒了自己的姓名和身份,现下说起,很是赧然。”
“其实我乃无双郡主萧令月,家在京城萧府,乃萧家嫡女。之前有瞒于下陈大哥,是怕当时陈大哥不能接受我的身份。望陈大哥能够谅解。”
陈大哥听完,却毫不在意道,“萧妹子,其实大哥我早知道你不是常人,以你的气质容貌,定是有身份地位之人。如此却还全心全意的帮助我们,大哥怎么能怪你呢?”
“萧妹子你放心,你交代的事,大哥肯定好好完成。”陈大哥认真道。
萧令月心下感动,陈大哥待自己一直如亲妹子一般。“陈大哥,这件事还望能做的保密一些,不要让他人发觉。”萧令月又嘱咐道。
陈大哥点点头,又向萧令月再三保证。萧令月见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便与陈大哥告别,与如宁,无殇骑马回府。
萧令月并不着急回府,还在想方才之事。如宁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一进了京城,便询道,“小姐,方才你为何要拜托陈大哥盯住牡丹呀,你先前识得此人吗?”
萧令月
见已经出了京郊,便对如宁道,“如宁你方才没有听到声音,那牡丹,分明就是行刺皇上的那个莲贵人。”
如宁闻此,不禁惊得睁大了眼,急道,“那小姐何不直接将他抓起来,就是这个莲贵人,害的梅贵妃现在还躺在床上。”
“此次我们只有三人,加上陈大哥才勉强四人,但是我们不知道难民中究竟隐藏了他们多少人。若是方才行动免不了打草惊蛇,不如待回府与容夷商议后再做打算。”
如宁见萧令月想的周到,便点点头,三人直朝着萧府而去。
待回到萧府,容夷早已等候多时,见萧令月回来,忙委屈道,“小月儿你怎的舍得将我仍在府中一整天呢?”
萧令月脑中还想着莲贵人之事,现下整个北朝正在通缉的犯人,却躲在天子脚下,说出去怕叫人笑掉大牙。
“容夷,我正有一事想告诉你,此次去京郊难民区,我竟然看见了莲贵人,不过她伪装的很好,改名换姓,混在难民中,不引人注意。”萧令月正色道。
闻此,容夷不免也认真起来,询道,“确定是莲贵人?”
萧令月点点头道,“我想我不会认错,且我问了陈大哥,这个人确实在几天前来到的京郊难民区,和莲贵人在南山消失的时间点一致,且莲贵人已经改名换姓,在京郊她自称为牡丹。”
容夷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思忖片刻道,“正好无情也从南朝打探消息回来,如此,我便派无殇无情一同去调查一下这个牡丹。”
“如今太子正在整顿京郊难民处,这个莲贵人便恰好出现在了京郊,只怕,事情没有那么巧合,怕是有意为之。”萧令月担心道。
容夷知道萧令月担心的什么,“我会派
人委婉提醒一下太子,小月儿不必担忧。现下还没有查清楚这个莲贵人的身世,待一切都查探好,在去缉拿也不迟。”
萧令月亦是如此想法。无情从南朝回来,还有许多事情汇报给容夷,且现下探查莲贵人一事也有许多事情要交代,容夷便不再装病,直接回了金陵阁处理事务。留萧令月在萧府等消息便是。
无情此次去南朝去了月余,成功打进了南朝朝廷内部。见容夷回来,忙细细禀告。
“主上,此次去南朝并无异动,只是,属下打探到,南朝之人也在有意查找传国玉玺匣子的钥匙,并且派了暗卫来北朝寻找。而且,属下听闻南朝皇上谈及此事时,多次提到娅宣娜的名字,想来太子妃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无情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具都告知容夷。
容夷听闻南朝也在寻此钥匙,不禁眉头紧锁,如此一来,萧令月额处境便更加危险了。
“娅宣娜之前的举动便不同寻常,如此一来,便解释了她之前为何要如此做。想来便是想通过我与越行卿得知传国玉玺钥匙的所在,只不过却叫她失望了。”容夷讥讽道。
“主上,那眼下要如何做,是否要暗地里将太子妃处置了?”无情询道。
“这倒不必,现在京城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位和亲的公主,先看看她接下来要如何做,有什么风吹草动,便立刻派人通知我。”容夷淡淡道。
“是,主上。还有主上命属下调查的南朝兵力一事,属下已查探清楚。此时南朝无外患,但是因皇子众多,权力分割的太过于细化,兵力训练方面十分不足,此时南朝的兵力不及北朝的十分之一。目前来看,不足为患。”无情继续向容夷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