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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离开,歉疚

    “更何况……”

    其实,【节制】还有另外的猜测,它有所感应,自己残留在禹妄市的力量,被不知何人调用。

    如果洛无忧没有失去记忆,回到了禹妄市,那么调动者一定会是他。

    可没有被验证的事情,【节制】也不方便说,话音戛然而止。

    “我留下!”

    江言澈与胡文磊交流着,留夏荇一人在旁考虑。终于,夏荇做出了决定。

    这个选择,没人感到惊讶,谁都认为,夏荇选择留下的概率更大。

    遗忘是可怕的,但更可怕的是明知会遗忘,还毅然决然走向遗忘。如果不是自己的过去糟糕到了极点,没人会主动选择遗忘。

    “好,我也算是有了个帮手了哈哈哈。”

    一个人在潜意识海游荡,胡文磊实在太闷,现在有人愿意留下,他自然很高兴。旋即,他扭过头望向江言澈:

    “小江,你也该走了,你的时间……不多了。”

    这话听上去很晦气,但江言澈明白,胡文磊口中的时间,并不指死亡,而是他入梦的时间。江言澈眼前一亮,他被虚无困住太久,已经失去了时间概念。入梦人入梦只有十五天,他需要知道现在,大致处于怎样一个时间段。

    “你已经入梦十二天了,只剩三天时间!另外……回现实前,你要做好准备。”

    十二天?!

    听来很长,但回想起本次入梦发生的一切——收束【塔】的力场,与【皇帝】战斗,被困虚无,来到潜意识海……

    这么算算,时间的确过去了很久,至于胡文磊口中所说的“准备”……

    胡文磊叹一口气:

    “说实话,现在梦界对你而言,要比现实安全。”

    “因为周旋?”

    胡文磊轻轻颔首,江言澈意识到危机所在是件好事,但意识到危机,不等于解决危机。

    周旋能当上这么一个公司的高层,一定有其过人之处。别的方面不提,但一定不会像主任钱进那样好说话。

    另外,钱进后期性格大变,完全是因为公司以家人做威胁。周旋本就是高层,他的家人不可能成为累赘,也就是说……

    周旋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走吧,我知道第四层怎么走。”

    说着,胡文磊便是转身,三人并肩离开了灯塔,没人发现,灯塔顶上的射灯,正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趋于明亮。

    ……

    “就是这儿了。”

    通道距离灯塔不远,胡文磊带头,步行了大概十五分钟,三人在一片空地上停下。以肉眼看不出任何异常,但细细感应,江言澈能发现,此地空间薄弱,越是靠近,自己情绪波动越少。

    也是可笑,情绪波动幅度,成了江言澈在潜意识海的又一个导航。情绪波动越少,就说明江言澈距离梦界越近。

    “我其实一直有个疑惑……”凝视着眼前的空地,江言澈扭过头,望向胡文磊,“既然潜意识海可以通往梦界任意一层,为何我不能直接去最深处?”

    “因为直接前往最深处,你无法适应。”

    胡文磊直截了当,给出答案:

    “梦界深处与潜意识海不同,现实中也有许多人,把深层梦境比作是梦魇,在那里,很多概念都是扭曲的,你会遇上更抽象的情况,甚至你自己的思维都会被这种扭曲的概念干扰!”

    江言澈微微颔首,他现在见识到的梦界异常,不过体现于人名方面,西方人东方人名字混杂出现。梦越深,越混乱。

    他原本一直认为,潜意识海其实就是梦界深处,实则不然。

    梦界与潜意识海是两个独立的存在,梦界呈现倒三角形状,而潜意识海,则是包裹在这倒三角形外的世界。

    人在做梦时,会受到个人思想的影响,也正是因为潜意识海独立于梦界之外,所以,人在正常情况下,无法明白自己潜意识里有什么。

    就像江言澈,也是来到潜意识海之后,他才第一次看到父母的身影,也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竟然还有一个重要的人!

    晃晃脑袋,把杂念摒弃,到了第四层入口这儿,江言澈已经能够控制情绪。一层层冷淡被拾起,他的保护色回归。

    轰!

    左手白芒闪烁,正位【节制】的压迫迸发,硬生生将空间薄弱处轰碎,透过裂缝,江言澈已能看到第四层的朦胧景象。率先映入眼帘,便是一片澄澈湖泊。

    湖……

    江言澈双眸一眯,他明白,东伯翎和南宫迁都是从梦界第三、四层得到的力量。他已经离三年前的一切,愈发接近。

    “就此别过吧……照顾好他。”

    三个大男人,分别没必要扭扭捏捏,江言澈坦荡露出一个微笑——他的笑容也只能在潜意识海表现自然了。

    紧接着,他不再犹豫,一步迈出,晕眩感涌上心头,情绪再度平稳,潜意识海的景象,缓缓从眼前消失……

    ……

    “走吧,我们也该去寻找在潜意识海扎根的方法了。”

    胡文磊和夏荇并肩站着,经历过生死,两人的情绪都漠然许多。目送着江言澈的离去,两人转过身,向着另一方向行去——那是远离灯塔的方向。

    可没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一阵破空声。

    胡文磊回过头,望见的,是一个在压力托扶下掠来的青年。只是一眼,他便认出了这位老朋友,嘴角勾出一丝笑意。

    “他是……”

    从身后掠来的青年,夏荇并不认识,嘴唇嗫嚅,询问道。

    “洛无忧,跟我们在第一层并肩作战的伙伴。”

    说着,胡文磊迎了上去,张开怀抱。

    “老胡,下次做这事儿,得经过我同意!”

    见到胡文磊,洛无忧脸上也满是笑意。可他还是笑骂出声,一把抱住胡文磊,重重捶了捶胡文磊的肩。

    如果说江言澈对夏荇心怀歉疚,那么洛无忧对胡文磊,也是满心愧疚。

    洛无忧之所以能在禹妄市那场大战中活下来,并且离开潜意识海后,依然能够保有记忆,能够借用部分【节制】的力量。

    正是因为胡文磊以命换命,用生命为代价,锁住了洛无忧的记忆与生机!

    至于原因……

    很简单,想要到达梦界深处,只有江言澈和厉雨两个能使用超自然力量的人,远远不够。

    既然洛无忧能够深层次使用【节制】,自然要不顾一切将他保下!

    这是当初老婆婆给胡文磊说的话,同时,也是胡文磊心中也认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