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皇帝病重的消息,传的京都尽人皆知。
百姓们惶恐不安,甚至许多人都准备卷包跑路。
文武百官们也是诚惶诚恐。
大战在即,北凉兵马就要攻破京都,而皇帝却忽然病重,似乎有驾崩之势。
这大乾的天,要变了。
皇帝传出旨意,最近几天不问朝事,文武百官们更觉不妙。
一个个都前往阁老府邸,请内阁首辅宋云州拿个主意。
宋云州书房内,聚集了一大票官员。
“阁老,陛下病重的消息,你应该清楚了吧?眼下京都危急,陛下却忽然病重不起,朝政不可务啊!”
“北凉传来紧急军情,御林军冯廷龙抵御不住北凉铁骑,几天之内,已经折了两万人马。”
“御林军快要挡不住北凉了!”
“国不可一日无主!陛下到底什么情况,宋阁老,您身为宰辅,当亲率大臣们求见陛下才行!”
“陛下病情到底怎么样,咱们心里总该有个底吧。”
闻听皇帝病重,许多官员亲自前往午门,却被禁军拒之门外。
他们也不敢和禁军硬刚,只能前来求宋云州出山。
他是内阁首辅,群臣之首。
这个时候唯有宋云州亲自出面,大臣们才能见到皇帝。
北凉就快攻入京都,这么大的军情,无论如何,都需要皇帝做主。
宋云州也是一脸为难。
他不明白的是,皇帝为何会在眨眼之间,一病不起,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但面对群臣上表,推举他觐见皇帝。
宋云州又不好拒绝。
“诸位,你们的意思老夫明白,但陛下有旨,这几日不事朝。咱们前去午门求见,不是违背陛下的意思吗?”
能坐到这个位置上,宋云州相当谨慎。
“阁老,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老为何还如此迂腐?”
兵部尚书张文龙率先站了起来:“北凉大军就要攻破京都,是战是和,咱们必须得请陛下的旨意。耽误了军机大事,咱们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是啊,一旦北凉攻破京都,屠戮百姓,咱们可就是千古罪人啊。”
“陛下虽然龙体违和,但军情耽误不得。咱们只是需要阁老牵头,去午门求见陛下而已,并无多大的罪过。”
大家伙一个个请求宋云州领衔觐见陛下。
宋云州也有些为难,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牵这个头。和大家一块求见陛下。”
说着话,便要起身,此时管家连忙上前道:“老爷,小姐出事了,还请老爷过去一趟。”
宋云州神色一变,连忙和大家打了声招呼,便往内房去了。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非常心疼,得知女儿出事,连忙就来到了内房。
却见宋知意什么事都没有,不由得有些生气。
宋知意连忙上前欠身道:“父亲恕罪,女儿并无事,不过偶听得父亲和大臣们商议,觉得父亲领衔求见陛下,略有些不妥,这才让管家请您过来。”
宋云州黑着脸道:“有什么不妥?”
女儿骗他倒是无所谓,但他偷听朝臣议政,倒让宋云州有些不悦。
“父亲,陛下昨日都还召见过女儿,今日就一病不起。您不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吗?”
宋知意并未将刘枭的计划告诉父亲,也是怕父亲卷进其中。
但她明显感觉到,陛下病重的事情,和刘勃有关。
这个时候父亲若是联合朝臣求见皇帝,很有可能会被陛下怀疑,他们是被刘勃窜使的。
宋云州没说话,宋知意继续道:“再说了,陛下病重,一般都是秘而不宣。如何一夜之间,满城风雨?女儿怀疑这是有人为了逼宫谋反,弄出来的阴谋。”
“父亲若是领衔求见陛下,将来陛下病情好转,咱们可有谋逆之嫌!”
宋云州瞬间醍醐灌顶,皇帝病重,乃风雨飘摇之际,这个时候,一步踏错,那可是万丈深渊。
只是,女儿为何会有如此先见之明?
没有细想,宋云州转身出来,就以宋知意生病为由,拒绝了大家的“好意”。
文武大臣们见状,也只好作罢。
张文龙气愤,即便没有首辅领衔,他也怂恿着百官前去午门求见。
一个上午,除了宋云州之外,京都百官齐齐跪在了午门,请求觐见陛下。
隐隐就有冲进宫门之势。
……
养心殿内。
充斥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道。
几个忠心的太监,围在皇帝龙榻边上。
皇帝昨晚便咳血不止,今天已经卧床不起,他脸色苍白,浑身上下,完全没有一点精气神。
龙床下垂手,跪了一排太医。
他们给皇帝诊治,都只有一个结论。
陛下肝火旺盛,脾胃受损,命不久矣!
但病因,却始终查不出来。
“陛下,陛下,不好了!”
此时殿外一个太监飞奔而来,滑跪扑在龙榻旁:“文武百官聚集宫门,请求觐见陛下!”
陈洪心下一惊,怒瞪那太监,叫他小声一点。
太监赶紧低下了头。
刘炎浑身一颤。
从发病起,他就让宫内秘而不宣,没成想一夜之间,文武百官就都知道他病重的消息了。
“陈洪……”龙榻上,刘炎颤抖着发声,陈洪闻声前来,跪在了皇帝面前。
“速命禁军……严守宫门,任何人……不得进宫!”
尽管刘炎不清楚自己病重的消息怎么传出去的,但可以想见老六已经在宫外有所行动。
可恨从昨天开始,自己就忽然病重了。
如果这个老六真冲进宫中,谋朝篡位事小,血洗皇宫就麻烦了。
“陛下放心。有老奴在,绝不会让任何人闯进宫中。”陈洪握着皇帝的手,泣不成声。
刘炎面色发白,紧紧拽着陈洪的手道:“让影卫,秘传大皇子进宫,快!”
他就是听了刘枭的计划,这才让老六做大。
如今老六掌控文武,要挟朝廷,只怕已经超乎了刘枭的计划之外了。
……
武王府邸。
赵无霜也闻听了皇帝病重的消息,着急忙慌地便过来找刘枭了。
却见刘枭正在院子里,握着杨春苗的纤纤玉手,教她放纸鸢。
赵无霜勃然大怒,径直走进大院,满脸怒容地质问刘枭。
“陛下病重,老六窜使文武百官于午门逼宫,今晚只怕要血洗皇宫!”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玩物丧志?”
“谁玩物丧志了?”
刘枭不以为然,将纸鸢的线递给了杨春苗,并且手把手地教她握住纸鸢的线,笑道:“握好了啊,本王马上要射了。”
“射?”
赵无霜一愣:“射什么?”
都什么时候了,刘枭满脑子竟是歪思想。
刘枭拿起旁边的一架诸葛连弩,熟练地装上弓箭,调整了一下自己设计的瞄准镜,对准赵无霜。
“当然是射纸鸢咯,还能射什么?”
“射你啊?”
赵无霜震怒,上前拦着刘枭:“你还有完没完?什么时候了还射纸鸢?刘勃都要谋反了,你准备的致命武器呢?!”
“这就是我准备的致命武器。”
刘枭推开赵无霜,举起诸葛连弩,瞄准天空高飞的纸鸢。
赵无霜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刘枭:“那纸鸢有百米之高,你这东西能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