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江宴出现幻觉的频率更高了,平日里沉默得很,只是梦里他总是无意识地喊着沐苏苏的名字,额角都是冷汗。
“苏苏、”只依稀听得到这个名字。
肖子颜有一次好奇想要靠近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是刚凑近被差点被攻击到,若不是她闪躲地快或许当场重伤了。
那匕首擦着寒毛过去的,肖子颜当时那叫一个惊险,而后她也不敢小瞧面前看似憔悴柔弱的男人,外表再软底下也是凶残的猛兽。
有一次肖子颜状似无意地提及,“我总听你喊着沐苏苏的名字,她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萧江宴冰冷的目光蓦地锁定肖子颜,冰冷地如同刀割一般,“你在哪里听到的?”
被萧江宴吓一跳的肖子颜结巴地说道,“你说梦话的时候听到的,你一直在重复喊着,你没事吧?”
听到这话萧江宴面上危险的气息散去,一双忽明忽暗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肖子宴却是在不愿意跟着他待一起,佯装被吓到一般随便找了个借口溜出去,反正借口在蹩脚也无甚大碍,这男人根本不在意。
她前脚刚出去后脚就看到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进去
,肖子颜知道那是萧江宴的心腹之一影烈,他们的沟通她可从没漏过。
不过这次肖子宴不愿意奉陪,那狗男人一惊一跳的吓得她差点爆发了,这不得出来吹吹风醒醒脑,避免自己冲动办坏了事。
找个没有眼线的地方可不容易,故而肖子颜选择走捷径来到李迪的地方,想要透透气,没想到刚一进去就遇到李笛,委实有些出师不利。
“什么大风吹得动肖大人呀。”李迪惯例嘲讽,“不守着人搁我这儿偷懒来了。”
这讽刺的话语听得肖子颜直冒火,直接撕破脸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伺候人,你又做什么去了,想跟我掰扯你怕是想挨揍了。”
李迪微挑眉,“那也不一样,若不是我压下了消息,你这人可没这么平静了,你可真的感激我呢。”
这装腔作势的模样看得肖子颜额角青筋跳了跳,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那你可得好好感受一下我的谢意了。”
此处就是一阵兵荒马乱了。
而另一侧屋子头,萧江宴抬眸看向影烈,“可是有消息了?”
影烈唇瓣有些干涸,他抿了抿唇,有消息是有的,但那绝对不是自家主子想
听的,看着主子的状态他不免有些犹豫。
“快说。”萧江宴微眯着眼,说道。
周身压力巨增,顿了下才说道,“消息已经得到确认,沐姑娘近日抵达南云了。”
萧江宴瞳孔微缩,“你说什么?!”
沐苏苏怎么会来这么危险的地方,被这消息惊到的萧江宴情绪一激动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咳咳、”
影烈关切地上前搀扶,却被萧江宴拒绝了,只见那双墨黑色翻涌着滔天巨浪,就像只无心的巨兽想要吞噬一切,影烈心里不由得抖了抖。
“线索就像是被刻意打乱篡改过格外杂乱,属下正一一确认,想必很快就能确定沐姑娘的确切位置。”影烈说道。
萧江宴闭眼遮掩住眼底的猩红,压低了声音更显得沉重,“加派人手,尽快查明,不惜一切代价保证她平安无事。”
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沐苏苏居然到南云来了,她来南云想做什么?
萧江宴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让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紧绷感,他迫切地想要见到沐苏苏,但是他目前的状态却偏偏做不到。
萧江宴整个人都处于低气压之中,发泄完情绪心
情舒畅地回来的肖子颜一进门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再一看也没开门窗呀。
“你这是怎么了?”肖子颜皱着眉察觉到不对劲,担忧地问道。
心里却是不由得吐槽,这又是在搞什么幺蛾子,着实让人烦躁,拳头又有点痒了怎么整?
不管心里何等的不满意,肖子颜都不能轻易放弃萧江宴,萧江宴的气息明显缭乱不少,脉象也不稳,她狠狠地皱眉,低声呵斥道,“你是想死吗?”
“我之前跟你说的都当成耳边风了,赶紧喝了药什么都不要想。”肖子颜臭着一张脸说道,她已经很克制了,这但凡换个人她都能直接将人一个手刀解决掉。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在里头加了安神药物,喝下去绝对什么都不会想,乖乖睡觉了,肖子颜心里不由得感慨,果然对待这种狗男人就是不能够太温柔。
毕竟这家伙特立独行根本听不进去人话。
萧江宴看着肖子颜着急的模样并不在意,听到后边的话语这才顿了顿,还是接过药物,温热的药物苦涩地让人反胃,他却没有半分动容的情绪,仿佛喝得只是凉白开一般。
“我知道了。”萧江宴淡淡说
道。
肖子颜努力克制住很想要抽搐的嘴角,勉强给予一个好脸色,“现在情况并不美妙,你现在最主要的还是睡一觉,天大的事都没你自己的命重要。”
肖子颜劝导的话语就像是催眠一般,萧江宴听多了有些昏昏欲睡,微蹙眉觉得有些不对劲。
而肖子颜却也不隐瞒,直接了当地说道,“别多想,我就是加了一点安神药物,对你有好处的。”
萧江宴皱着眉头再次看向面前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居然靠的这般近,迷迷糊糊的神志却又仿佛格外清醒。
萧江宴突然有种虚假的感觉,他死死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明白,但是那种隐隐的排斥感并不像是假的。
他什么时候能够接受陌生的女人离得这般近了,这女人看似普通却总是能勾起他的心绪,让他的心理防线一降再降。
这时候察觉到不对劲,但是他又说不上哪里,肖子颜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这般在意他,当真是因为他是她的病人这一点吗?
直觉告诉他并不是,只是现在的他根本无暇思量,沉重的眼帘睁不开了,他浑浑噩噩地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