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苏苏头疼欲裂,等她完全清醒这才发现身边坐着一个人,这人便是她念叨了很久的‘失踪人口’。
“柒、”沐苏苏蓦地瞪大眼睛,惊呼道,“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沐苏苏不可谓不惊讶,自从她来到这里,见过柒的次数屈指可数。
“嗯。”柒淡淡点头,看着沐苏苏的目光有所软化。
沐苏苏嘴角微勾,半开玩笑地卖惨道,“我还以为你忙得给我给忘了,你可知道我最近可疼了。”
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像是不可或缺的家人一般。
柒并没有因此宽慰她,话语甚至有些冰冷地直白,“你动摇了,或者说你现在不想回去了。”
气氛瞬间凝固,沐苏苏微蹙眉看着柒,踌躇了好一会儿,因为柒说的确实没错,她动摇了。
她嘴上口口声声说的想要回去,想把这一切还给原主,但实际上她却一直在违背自己的计划,一而再再而三。
她没法肯定地回复一句,‘她想回去。’
沐苏苏神情有些复杂,目光迷惘而不解,“我也知道,为何我会变成这样。”
看到这般模样的沐苏苏,柒的神情却是顿住了,“你需要更正
错误,把所有的事情推回原有的轨道上,让一切恢复原有的样子。”
沐苏苏在理智上是给予肯定的,她应该这样做的,像柒说的一般。
但是她说不出一个‘好’字,沐闭上眼睛,“你让我再想想。”
柒亦然沉默地看着她,到底没有勉强,“拖着对谁都不好。”
说完他便离开了,只余下沐苏苏一个人在屋子里,久久没有再动一下。
神经的刺痛已经完全不见了,此时的沐苏苏状态远胜过之前那病恹恹的身子,但此时的她却是更为萎靡,提不起半点动力。
沐苏苏望着外头刺眼的日光,陌生的环境让她蓦地一顿,但她也无力追究,一切好像是情理之中,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为何,这心里却没有半点开怀的意思,更甚者沐苏苏觉得鼻尖有些酸涩,堵得心头有些憋闷。
“修正吗?”沐苏苏喃喃自语,还是没能说服自己。
原主确实早就离世,即使她离开了也不会再回来,历史记载着每个人的宿命,更正就会抹去太多的东西。
而柒则是站在高处,俯视着低矮的建筑群,不管底下是繁华盛景还是萧条落败与他眼里仿
佛都是一个样的,没有喜也没有悲。
萧江宴这边正虎视眈眈地盯着阿凡,但是并没有抠出任何有用的消息。
“你当真不愿意说?”萧江宴目光森冷。
阿凡至始至终都垂着的眸子随着声音抬起,他并没有理会话语中的威胁,反而问道,“陛下,你信命吗?”
萧江宴紧蹙着眉宇,“你问这个作甚?”
阿凡似乎也没想得到答案,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遇见什么人,犯下什么错,结下什么果都是命中注定的。”
话音一顿,越发苍凉,“无力改变,无力回天。”
候在一旁的影烈见此,只觉得他是在敷衍,扬声呵斥道,“神神叨叨的乱说什么,陛下问你话居然敢岔开话题。”
阿凡却是笑着,看着他们没有辩解,只是目光带着些许悲凉,“神明怎么会在意蝼蚁的想法,给予的悲悯不过是玩闹罢了。”
犹如影烈所言,这些絮絮叨叨的话语并没有任何价值,什么神鬼论,以往的萧江宴也只会觉得荒唐,可如今他见识过更为荒谬的,一切似乎也不足为奇了。
萧江宴觉得阿凡话里有话,他肯定地说道,“你知道他要做什么
,告诉我。”
阿凡却是摇头,“陛下猜错了,我猜不透,也开不了口。”
两人目光相对,一个满目苍凉毫无希望,一个执着到偏执,不愿意放弃任何希望。
“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来,朕需要你帮助。”萧江宴目光死死地盯着阿凡,“朕知道,你很担心苏苏。”
“她把你们都当成挚友,朕想你们也能感受到吧。”萧江宴的目光清浅,声音不慌不急,就像踩到点上。
阿凡颇为动容,他又何尝不想,只是他并没有办法,“或许在陛下眼里,我知道的最接近真相的,但事实上,我也不过是个被摆布的木偶罢了,知道的或许并没有你多。”
不管用什么办法,阿凡都不愿意透露一二,萧江宴顾忌着他是沐苏苏在意的下属,没有使用刑罚逼问,但停滞的线索,明明快要接近却被迫停下。
这感觉太过窒息了,萧江宴黑着脸到外头透气,晚风带着些许凉意,凉气紧跟着往骨子里钻。
萧江宴却没有半分惊觉,望着远方的面孔甚至有些麻木。
他仰望残缺的月亮,不知道他的小姑娘是否也在同一月光的笼罩下。
不确定性让萧
江宴患得患失,越是清楚地了解到更多的事情,他越是惶恐惊慌,害怕再一次失去沐苏苏。
更害怕永远见不到她,害怕她在外头受到任何委屈,害怕她会忘了自己。
昭宁在院外徘徊很快,终于决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幅场景,自家七哥落寞的背影格外凄凉,就像是被抛弃了一般。
这想法太过魔鬼,昭宁呼吸有些凝滞,抬起的脚不知道该不该落下。
直到那双冰冷骇人的眼睛转移到她身上,进退两难的昭宁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忍不住想要退缩。
好在刚刚做的心思建设还是派上用场的,昭宁讪笑着挥了挥手,“七皇兄,晚上好呀。”
尴尬地找话题,昭宁弱弱地问道,“七皇兄这是在赏月吗?”
萧江宴冷眼扫了她,“有何事情?”
直白的没有半点迂回,昭宁笑容更加献媚了,开始胡言乱语瞎扯,“我就是看着月色不错出来走走,正巧呀。”
在萧江宴冰冷的注视下,昭宁抿着干涩的唇瓣,“我就是来求个情,希望七皇兄手下留情不要伤了阿凡,他是个好人。”
话音刚落,周身的温度更低了,昭宁吓得头都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