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是被孙太妃传召回京的,毕竟金秋节日还是希望孩子能在膝下承欢。
对于孙太妃的说辞,沐苏苏不置可否,她并不希望昭宁蹚浑水,萧妍儿在京城一直处心积虑地营造乐善好施的形象,目的很明显想要重新打入京城上流圈子。
最近萧妍儿倒是多次进宫,只是因着萧江宴的存在一直不敢靠近,沐苏苏也无心陪着她演戏,她最近因着这四起的流言,着实有几分烦闷。
百姓不安导致经济停滞不前这倒不是最主要的,最让人警惕的是有人在民间散布一些谣言,拿萧江宴逼宫一事说事,制造恐慌。
谣言虽然在一定的程度上被压下去了,但是民心不稳是最主要的问题,不仅于发展不利,对萧江宴的皇位也不利。
萧江宴暴君的名号与昏君并齐,十分让人惶恐,明明他的政策改革是好的,但是过于大刀破斧的动作影响了部分人的利益。
而这部分势力也在这其中推波助澜地搞破坏,民间已经有组织蠢蠢欲动地想要搞什么起义示威。
沐苏苏坐在亭子里,目光有些发散地看着池塘里只留下杆子的芙蕖,时不时有鲤鱼上来透气,微微失
神。
暖雨不知道自家主子在作甚,跟着百无聊赖地开始给池塘的鲤鱼投食,一扬起鲤鱼争相跃起抢食。
大白矫健的身子贴在细栏上,前爪扒拉着肥美的鲤鱼,速度快得都有虚影了,鲤鱼被拍到水里都懵了一瞬。
暖雨地视线被不远处过来的人吸引住,忍不住唤着,“娘娘,殿下似乎是过来寻你的。”
沐苏苏从恍惚中回神,就发现了来人。
小皇叔的出现总是格外醒目,并不用细找,明明是大白日,皇叔身边总有人撑着一把大骨伞,将人完全裹在阴影之下,过白的皮肤常年不见日光,有种不健康的色泽。
而他本人却精致得让人难以移开视线,精致的面容有种极致的蛊惑,苍白的气色让人不由得涌起一股心疼。
那双灰色的眸子,浅色的瞳孔仿佛自带隔离和阴沉,明明离的很近却仿佛在两个世界。
小皇叔身上总有种死气,就像是对这个世界毫无期待,每一次见面总觉得这种感觉格外的强烈,拉着人一道堕落,有吸引着人去改变。
沐苏苏微微福身,“小皇叔安好。”
其实沐苏苏心里还是有些讶异,在皇宫她倒是听说过不
少小皇叔的传闻,对于小皇叔主动拜见还是有几分不真实感。
或许只是路过见个礼罢了。
事实上并不是,萧安逸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久久不吭声,沐苏苏又看不出男人在想什么,气氛有些淡淡的凝滞。
“你的画技很好。”就在沐苏苏以为等不到回答的时候,听到一声格外低音的调子。
沐苏苏愣了一瞬,想起他说的是之前在太后那里看到的画册,后来她听说太后还特地找人临摹了一份给他呢。
“就是打发时间的小娱乐,小皇叔谬赞。”沐苏苏说道。
那画技确实是她一时兴起学的,也就三分钟热度,不过画师倒是问过她要不要专精于此,说她有几分天赋。
然而沐苏苏有偌大的家业,而且她一心扎在厨艺上,对于这些基本都是因为族里的孩子攀比心,她跟着学了几日。
风祈王朝画师精湛的数不胜数,她这点画技充其量也就是讨巧了点,不足为奇。
“还有吗?”
本以为话题就此打住了,没想到小皇叔居然又开口了,就连小皇叔身边的小厮都格外惊讶地看向沐苏苏,而惊醒自己的冒犯惶恐低头。
沐苏苏愣了一瞬
才恍然明白小皇叔的用意,心里有几分微妙感,她这是被小皇叔催更了,没想到小皇叔是真心喜欢她画下的小故事。
“游记是我照办过来的,小皇叔若是喜欢我回头派人把后面的送过去。”沐苏苏说道。
原本也只剩下后面几集,沐苏苏其实早就画好了,毕竟家里还有个小读者呢,小度每次休沐回来也会缠着她画小插画。
但是神秘的小皇叔特地过来寻她就是为了小漫画,莫名有点可爱怎么办。
“多谢。”萧安逸微抬眸,说道。
沐苏苏看着他认真地道谢,莫名有几分错觉,小皇叔似乎心情好转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蛊惑,后一句话就冒出来了,“我还画些小故事,也一并送给小皇叔。”
沐苏苏说完就差咬到自己的舌头了,这刚开的坑还没画多少呢,送人总不能送半卷,但是话都说出去了,后悔也来不及。
或许是看到那单薄孤寂的背影,突然就有了几分心软吧。
萧安逸听到这话灰蒙蒙的瞳孔有些许的波澜,专注而认真地说道,“好。”
而后气氛有些安静,这时候‘噼啪’的声音就显得格外的响亮。
沐苏苏侧
头就看到一条格外肥美的鲤鱼被自家大猫一爪子摁住鱼脑袋,蓝灿灿的眼睛盯着沐苏苏,似乎在邀请她共享美食。
看着使劲扑棱试图逃命的鲤鱼,再看将午餐拿捏的稳稳的大猫,沐苏苏不由得逗乐了,“平日也没少你吃食,怎么这般贪嘴。”
萧安逸就在一旁,低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江宴过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一幕,她家的小姑娘对着猫儿笑得欢实,身边的萧安逸就像个木桩子,却仿佛有几分和睦的样子,看得格外的碍眼。
“小皇叔进宫所为何事?”萧江宴将矛头对准萧安逸,格外的冷淡。
萧安逸似乎并未感觉什么不妥当,“没事了。”
沐苏苏拉了下萧江宴的袖子,示意其收敛几分,“小皇叔过来讨要点小玩意。”
等萧安逸离开,萧江宴还是格外不放心地看着沐苏苏,“小皇叔性子怪僻,你莫要跟他走太近。”
沐苏苏撸着猫儿,笑着说道,“好了,你这般心急过来就是怕我被拐骗了,怎么这般爱吃醋。”
萧江宴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凡是有意接近自家小姑娘的男人都是不安好心的,他轻易不得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