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出乎沐苏苏意料的是,余润居然没有第一时间上门带人回去,反倒是昭宁到了晚上有些按捺不住,坐立不安。
沐苏苏陪着小孩昨晚功课,督促小孩按时歇息,便接着处理手头的事务,她在将军府,传递消息什么变得十分方便,堆积一段时间的事务都端上来了。
故而沐苏苏还是很忙的,虽是专注,但是身边的人存在感委实有些强大。
沐苏苏几次抬头都看到昭宁拿着书本翻得‘哗啦’响,不小心发出刺耳的声音尤不自知,目光却是飘忽不定看着窗外,可见其半点心思都不在上头。
“要不给府中递个消息?”反复两个时辰,沐苏苏看不下去,建议道。
一听这话,心虚的昭宁蹭的站起来,却是外强中干地制止道,“不行,我好不容易溜出来了,这么灰溜溜地回去岂不是显得我十分没面子。”
沐苏苏看着‘要面子’的口是心非昭宁,默然无语,“你若是还打算看书就转个方面,若是静不下心就披个披风到外头走走。”
昭宁蓦然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手头的书本居然拿反了,瞬间涨红了脸尴尬地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确实有点热,我出去吹吹风。”昭宁
说完就蹭的站起来,仓皇地离开。
沐苏苏捡起落在地上的书卷,拍了拍灰尘放回书架子,再看昭宁那踉跄的身影,蓦然带上了几分无奈。
这丫头哪学来的口是心非,明明在乎得紧,偏偏还不肯承认。
暖雨正好也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由笑着打趣,“昭宁公主这是想着驸马爷呢。”
沐苏苏看了她一眼,“可别当着她的面刁侃,不然挨揍了可没人护得了你。”
暖雨半点不怕,无所畏惧地笑了笑,蓦然看到昭宁回首还以为被发现了,吓得赶紧蹲下身体佯装消失。
看着这一顿操作的沐苏苏忍不住笑出声,眸眼里透着几分无奈的笑意,“这里没什么事情了,你跟着武一去公主府捎个话,随时过来领人。”
暖雨撇了撇嘴,而后才点点头,离开时不由得叮嘱,“您别嫌弃奴婢啰嗦,你累得时候就歇着,用些糕点。”
“还有啊,这……”暖雨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大堆话语。
沐苏苏知道这丫头爱操心,都是为了她着想的话语,虽是反复这些,但是她依旧认真听着唠叨并没有露出半点不耐烦,等其结束了这才笑着点头,接着埋头苦干。
暖雨一看就知道自己又是白说了,
不由丧气地走到门口,无力地招呼武一,“你听到娘娘的吩咐了吧,跟我走一趟吧。”
武一默然,他何止听到,主子一句话,接下来都只有暖雨的嘱咐,这出门一趟搞得跟出远门似的,反复一套话他都快听麻木了。
深深地看了一眼丝毫不为所动的沐苏苏,也就自家主子有这等定力了吧,若是他恨不得下一秒就将人打发远了,眼不见心不烦。
暖雨皱着眉戳了戳武一的肩膀,“愣着做什么,不对啊,你这是什么表情,让你干活还委屈你了是不是,还是说你还嫌弃我!”
暖雨一阵发作,武一听得头昏眼花,心神不宁。
屋里头的沐苏苏看着两人结伴而去,嘴角微勾,这瞧着倒是有点像是欢喜冤家,不过是暖雨单方面的。
话痨暖雨对上沉默是金的武一,想来也有一番趣事。
等沐苏苏觉得脖颈很是酸胀的时候,习惯地侧头却没有人适时上前按摩,沐苏苏神情微顿,而后不动声色地掩饰了那一瞬间的遗憾。
不过这会儿她突然没了继续的心情,看着手头的半成品,沐苏苏眸光微深,难得有些烦躁的情绪,索性也出外透透气。
沐苏苏这才看到树下,石墩桌子那儿的身影,
换上衣裳后又是璀璨生辉的昭宁公主,不过这会儿怕是心情郁结,一个人在喝闷酒。
这会儿沐苏苏也有点好奇了,昭宁虽然任性,但并不算是无理取闹的人,这会儿的惆怅瞧着不像是伤悲。
“想什么呢,酒都喝了这么多。”沐苏苏刚走进就闻到浓重的酒味,微蹙眉挪开昭宁手里的酒坛。
昭宁也不挣扎,就直直地看着沐苏苏,眼里闪烁着泪光。
沐苏苏这才是真的惊讶了,蹙着眉头说道,“余驸马欺负你了?还偷偷躲着哭!”
这才发现来人的昭宁急忙擦拭着泪水,一边解释道,“没有,他没有欺负我,这次是我不好,我不好见他。”
沐苏苏想到余润今日一天都未过来问询,确实有几分不对劲,她疑惑道,“说说你捅了什么篓子。”
昭宁却是不好说话了,盯着沐苏苏的目光有些闪烁,脸上冒出两朵可疑的薄红。
两人相视无言,突然有个想法从面前一闪而过,苏苏眼睁睁地看着大。大咧咧的少女面红耳赤,不由得怀疑,这矛盾该不会是床笫之间的事情吧。
想到这里,沐苏苏目光有些怪异地扫视了一下昭宁一圈,“既然羞于启齿,那就不要说出来辣眼睛了,想来
也不是旁人能听的。”
“不,你要听的。”昭宁反口道。
沐苏苏不愿意听,昭宁反倒了来得诉说的性子了,她抱回酒坛子狠狠的,一口气灌了半坛酒。
一如既往的怂的昭宁默默酝酿了一下情绪,咕噜咕噜地接着灌酒。
别问为什么。
喝酒就是为了壮胆的。
酒气熏红了眸子,灌了几坛好酒的昭宁有了些许醉意,迷蒙得拽着沐苏苏的手,“我做了一件错事,我对不住书呆子了。”
沐苏苏微微侧头,看不惯她如此颓然的模样,一手扶住她的身子,一手拿过酒坛子,说道,“详说看看,我帮你想想有无弥补之法。”
昭宁红着眼眶,酒气上头,打了一个酒嗝,又突然哭了起来,就跟小孩子嚎啕大哭的那种,“我不是个好姑娘,我脏了。”
沐苏苏一惊,难不成昭宁出轨了,这委实不大可能,这丫头还是个半开窍的,估摸是余润逼得太紧,把人吓到了吧。
其实沐苏苏也是能理解一二的,毕竟余大灰狼蹲守了十几年才将羔羊叼回窝里,若是有些过头也是能理解的。
“你别说得这么严重,你可问过驸马爷?”沐苏苏问道。
“不要,我要和离,要离开京城。”昭宁语出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