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答应我,我就不跟那店家一般计较。”昭宁趁机要求道。
沐苏苏默然,看着得寸进尺的某人,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苏公子,您就给我买吧,有了这把刀,我肯定能护你周围,这什么妖魔鬼怪都近不得你的身子。”昭宁说得正义凛然。
“属下会保护好主子,您不必忧心。”武一说道。
昭宁瞪了她一眼,继续劝说沐苏苏,“这不一样的。”
沐苏苏不作答,昭宁使劲揉了下眼睛,佯装可怜地看这么沐苏苏,她知道沐苏苏吃软不吃硬,得学着自家七哥,天知道她头一回见到自家亲哥示弱的时候那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我虔诚地自我检讨,我错了,不该骗你出来买衣服,我就是看上那把刀了,它是我的第二个爱人,没有它我的心就缺少了一块,好苏苏,你舍得吗?”
昭宁差点将整张脸贴到沐苏苏脸上了,一幅没有刀活不下去的模样。
这演技拙劣得一旁的武一都看不下去,默默地挪开眼睛,实在太辣眼睛了。
几乎是十八般武艺,就连撒娇撒泼都用上了,昭宁演戏太过卖力扯到痛处,在一旁龇牙咧嘴痛嚎很久,引得路人纷纷停驻。
沐苏苏看着脸都煞白的人,皱眉说道,
“回去上药。”
一时间忘了自己有伤在身的昭宁疼得泪水都冒出来了,就差在地上打滚了,咬着牙说道,“不回去,我要那刀。”
那双与萧江宴有几分相似的眸子盛满了泪水,沐苏苏再看倔强的某人,眉眼跳了跳,“让武一给你买。”
沐苏苏也算是被这家伙搞得没脾气了,妥协了。
昭宁开心地咧了嘴巴,又疼得额角直抽,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武一可能买不到,这店是皇家的,皇家对兵器管制森严,得做另外的登记。”
沐苏苏抿唇,看了她一眼才说道,“武一,跟我进去。”
黑着脸做完了登记,沐苏苏看着还恋恋不舍地看着其他刀剑的人,下了最后的通牒,“你是想要被绑着走,还是打晕了扛走。”
原本目光垂涎地看着一众兵器的昭宁瞬间激灵了一下,不舍地看了一眼。
“别,我自己走,我可以自己走。”昭宁一见武一要过来,求生欲十分旺盛地率先离开。
回去之后昭宁倒是消停了一会儿,宅在房间擦拭新得到的宝刀,一寸一寸地细细擦拭着手头的刀具。
在风祈国,刀具也是管制品,需要官方授权,私自铸造兵器是重罪。
不过这对于昭宁公主而言并不是什么
问题,只是她常年在北疆,回京也总是时刻跟着沐晟恩跑,很少真正去了解。
这次也是看标志认出这是皇家店铺,一时间心痒痒的,毕竟她这次出门并没有带什么顺手的兵器,着实没有安全感。
抱着冷冰冰的刀器入睡,对昭宁来说比什么都要有效。
沐苏苏看完一本书她还是同个动作,那目光就跟看恋人一般粘腻。
“若无事便早点回去休息,明日便要接着启程了。”沐苏苏提醒某个看痴了的人。
昭宁神采奕奕地提着刀,十分雀跃,“天色还早呢,要不我给苏苏耍上一段,我这刀法还是沐将军亲手教的。”
昭宁大半的功夫都是跟着沐晟恩一起学的,由沐将军亲自教导。
不等沐苏苏作答,昭宁便开始解说这把刀,神情倒是严肃不少,“这是我第二把苗刀,属双手长刀,因此形如禾苗而得名。”
沐苏苏是知道这一款长刀的,目光扫了一眼她手里的长刀,不算刀柄单单刀长将近四尺有余,刀背随刃而弯曲,两侧的血槽是导血的用处,有着极大的杀伤力。
见到沐苏苏放下书看过来,昭宁两脚并步站立,腰板挺直,左手提刀自然垂于身侧,正视前方,“一路苗刀有四式,虚步按刀,转
身刀出鞘…”
拔刀的昭宁眉宇英气逼人,目光坚韧,气势蓦然变得凌厉,如同手中出鞘的刀,挥剑的招式每一式都是干练利索。
这时候的昭宁与平日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模样宛若两人。
沐苏苏安静地看着,良久道了一声“好”。
昭宁收刀,瞬间恢复笑嘻嘻的模样凑上前,“都是沐将军教得好,苏苏若是喜欢我改日教你。”
其实沐苏苏也玩过苗刀,小时候的性子十分跳脱,觉得手里的菜刀不如长刀酷炫,因此还收集了不少刀具,不仅是苗刀,唐刀和燕翎刀她都有,族人为了讨好她送了不少稀罕的刀具,若是昭宁也在,肯定舍不得挪开脚。
她的刀法也是柒手把手教的,不过她只学了个皮毛而已,不比昭宁这正经路子出身,她只是三分钟热度罢了,好在原主是深闺姑娘不懂刀,她也不会显得怪异。
“不过这地方太小了没能施展开,大开大合的招式都没法施与。”昭宁惋惜道,好不容易有顺手的兵器,忍不住出去耍几圈。
不过这种念头在看到沐苏苏冷淡的眸光时候瞬间消失,刚刚惹人不开心,这会儿再作就完蛋了。
“等你伤好了再说。”沐苏苏说道。
昭宁这才想起自己还有
伤在身,刚刚纯粹太忠于刀了,这会放松就感受到那痛感,神采飞扬都变成了病恹恹,颇有些无精打采。
她虽然不后悔之前的决定,但是这种事情实在太疼了,昭宁觉得这一辈子都不会尝试第二次。
思路发散,昭宁神情有些萎靡不振,也不会有第二次了,他们之前已经不可能了,没有她掺和,沐晟恩肯定会跟萧妍儿提亲的,与她再无关联。
手里的刀柄带着手心的余温,昭宁微勾唇露出一抹嘲讽,这冷兵器捂久了都会有热度,但是冰不会,她以前都是糊涂了。
“蔼,我回去休息了。”昭宁抱着刀跟沐苏苏告辞。
沐苏苏朝其颔首,她也看到了昭宁脸上的黯然,安慰道,“前方有明路,不必回头看。”
“我知道的,苏苏莫要担心。”昭宁声音有些沉闷,目光是清明的,“我只是需要点时间,跟过往做一个了断。”
十来年她都是紧跟在沐晟恩身后,这抽身了突然一身轻松,开始有些惘然,不知道该如何了,她知道这是正常的,总要习惯了。
毕竟她一直以来所追求的信念蓦然坍塌,她需要找点什么补足这份腾出来的空洞,昭宁笑,“苏苏曾说过,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其实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