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的语气是恨不得马上烧干净的,甚至眼神里还有几分雀跃。
有人帮她手刃仇敌,沐苏苏应该是高兴的,但她此时听得心底发凉,实在有些提不起劲来。
并不是因为李红花凄惨的下场,而是村民们的传统陋习,他们将失贞的李红花当成恶灵一般,即使有几分可惜,但是更多的都是亢奋地策划着如何才能不影响整个村子的运道。
“我还期盼着来年大丰收,这会神明刚要来便见到这等晦气的事情,若是明年收成不好,这骨灰都别想留着了。”
全程都是王大娘在说着,沐苏苏虽然也安静地听着,只是对着这份原本觉得淳朴的多乐村村民心里多了几分忌惮。
沐苏苏觉得这迎面吹来的风有些凉了,身边突然凑近一个热源,暖意驱除了一些寒冷。
侧目,原来一直粘着她的萧江宴,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大哭包一整晚都不肯离开她半步。
沐苏苏默默握紧他的手,心里稍微安定一点。
路过的村妇看到他们快要紧贴一块,俱是调侃,还有人说些酸话。
“萧家儿郎还真粘你,虽然傻了点,但萧家也算是不错的,回头
看看李红花的下场,可千万不要学她。”
“可别说,傻是傻,但是萧家儿郎可是方圆百里最俊的,这要不是傻的还轮不到一个外姓人。”
听到这话的王大娘便是不乐意了,“你要是乐意咋不趁着人没来的时候将你家的小姑娘嫁过去,这会儿说什么风凉话呢。”
“我就随口说说,我家姑娘家怎么能嫁给一个傻子。”被怼的人哼了一声嘀咕着离开。
沐苏苏没掺和,或许她看不惯这些封建的陋习,但她身处其中,无力改变,便要学着规避和适应。
祠堂长老们带着狰狞的面具,唱着奇怪的歌谣,跳着怪异的舞蹈,被捆绑在木桩上的李红花全身被涂黑,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中显得极为可怖。
一团火苗从底部直接窜上去,空气中飘荡着刺鼻的石油味道,村民却是亢奋地呼喊着,“烧死她!”
沐苏苏的双眼微微瞪大,颤了颤,一双暖和的大手挡住了眼睛。
身后的气息是萧江宴,沐苏苏掰开眼睛的手,微凉的手反过来抓着他的手捂住他的眼睛,颤着声音哄着,“江宴乖,别看,苏苏帮你捂住耳朵。”
不管萧江宴是不是乐意配
合,但是沐苏苏很是固执地强行控制住人。
而沐苏苏微凉的紧紧地手捂着萧江宴的耳朵,激昂的呼声配着破裂的惨叫声,目光却是死死地盯着远处的完全看不到人影的火光。
大火烧了一整个晚上,染红了整个星空。
炽热的阳光照耀过来,长老们已经褪去奇异的服装,带着全村民祈祷,驱除厄运。
后来沐苏苏听说,那几个男人逃走了,没了踪影。
只有沐苏苏知道,这事八成也是黑衣人所为。
回到萧家,沐苏苏在日光下呆着,即使她去之前做了心理准备,但亲眼目睹李红花的下场,村民们骨子里的传统都让她难以释怀。
旁边的萧江宴默默地拽着沐苏苏的衣袖,很是不安。
呆坐了一早上,沐苏苏去了酒楼,仿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即使身边粘着萧江宴她也没有说什么。
萧江宴难得跟着去了后厨,怎么都要黏在沐苏苏身边,厨房的人对这男人的身份可谓是震惊至极,以至于没发现沐苏苏的异样。
“娘子,糖。”萧江宴试图往沐苏苏嘴里塞糖果。
糖果在嘴里融化,丝丝缕缕的甜仿佛渗透到心里,沐苏苏没有
拒绝,而是将剩下的塞回萧江宴手里。
“你吃着吧,我没事的。”
哄人用糖果是沐苏苏的开创的法子,看到萧江宴的动作心里很暖和。
沐苏苏怕他被人拥挤到,而且厨房人多也怕他难受,就带着他过去休息室,但是人不肯离开,也就随他。
搬了个小板凳给他坐着,警告道,“别动,再动就不带你来了。”
这警告很有成效,萧江宴眨着眼泪不见她妥协,便委屈巴巴地垂下脑袋。
“小小,我们继续。”
沐苏苏的脸色与平日一般,后厨的人虽是好奇但也不敢讨论。
刘颖过来的时候看到萧江宴脸都黑了,脾气不好地训斥了一群偷摸看男人的人,“看什么,就当他不存在,都给我老实干活。”
沐苏苏专注熬酱,小小乖巧地站在一边学习。
对萧江宴的存在知情的还有大黑狗两人,他们可是知道这人对沐苏苏有多重要,纷纷离得远远的不敢招惹。
今日的厨房意外的安静,沐苏苏全程没有离开台面。
昨晚饭点一波便接着教帮厨新菜色,然后便是接着教导小小做糕点,一双巧手不停歇,一切仿佛对她没影响。
而刘颖
本来是想找她的,见她如此忙碌,都没插得进去。
不管是谁,想要上前惊扰都会获得沐苏苏冷冰冰的一眼警告,平日里习惯的刘颖倒是没觉得什么,嬉皮笑脸投喂完水便离开。
“等你忙完我来找你,郑和实在太不像话了。”刘颖嘀咕着离开。
闻言沐苏苏的手微顿,淡淡回复一声。
萧江宴则是乖乖巧巧地坐着,就像个认真听老师上课的小学生,那目光定定地盯着沐苏苏,半分不肯离开。
沐苏苏抽空给他做了两份爱吃的甜点,除了破例带他出门,好似也没什么稀奇的。
暗处的影烈对主子仿若粘人膏药一般的做法很是不解,之前昏迷时间段出现的问题还没解决。
这会皇宫的人已经隐隐察觉到问题,若是查到主子头上一切前功尽弃,主子还会面临生命危险,但是这会的主子却是一直黏在一个女人身边。
“我实在想不通,眼看就要成功了,这一次成了不仅能够消除隐患,还能一举灭了两方势力,至关重要的时候主子居然致力于做个傻子。”影烈不解地嘀咕。
影黎很是复杂地白了他一眼,“你要能懂,就不是榆木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