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疏晚趁机挣脱开了慕时安的禁锢,带着得意的狡黠笑起来,
“慕公公这么爱思考,不如今天就多出点儿银子,让我吃好喝好。”
慕时安也不恼,慢条斯理道:
“你的酒楼还怕吃不好?”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着到了万香楼。
万香楼最近推出了一个新的吃食。
用一口大锅架在空心的桌子上,调制许多酱料在一边,滚烫香辣的汤底沸腾着,叫人忍不住的味蕾大动。
光是仅凭着这一个古董羹,万香楼上个月的营业额都净赚了五成,这个月更冷,只会更好。
古董羹这个在大祈也不算是什么特别稀奇的东西,但还从未有人将古董羹给放到明面上来做。
上一世的时候,虞归晚非说是自己设计出了一种叫火锅的东西,结果就是古董羹,甚至不如寻常百姓家的好吃。
也是后来找了不少的人去调味,这才初具雏形。
虞疏晚只记得其中几个关键的字眼,贺淮信也带她吃过一次,琢磨琢磨让胡有才去调,没想到味道能浓烈,越发让人喜欢起来。
胡有才见虞疏晚来很是欢喜,
“东家怎么来了不提前打声招呼?”
虞疏晚开玩笑道:
“自然是突袭你,看看你有没有偷懒,我好扣银子给我家不苦多准备些小鱼干。”
胡有才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乐呵呵的笑,
“看来上一次给不苦带的它吃完了,那下次我再多带点儿鱼干贿赂它。”
虞疏晚被逗笑,胡有才道:
“正巧是饭点,东家今日不管是查账还是怎样,不如也试试这古董羹。
我还特意叫那码头的送了一些螺切了片,烫一烫就能吃,味道鲜的很。”
虞疏晚眼睛一亮,
“那我是非得尝尝不可了。”
她迫不及待地带着慕时安上去了东家包厢。
这也是她第一次来,这儿的装饰都是按照之前虞归晚喜欢的布置的。
胡有才说道:
“这儿原本是要重新拆了的,可这些都是顶好的东西,若是就那样拆了反而可惜。
后来又搬走了一些东西放了一些新鲜的古玩,可瞧着也是格格不入,索性就看您的意思。”
虞疏晚想起来前不久的时候胡有才上门报账也曾经提起过厢房的事儿。
她当时忙并未在意。
虞疏晚打量了一番屋子,只觉得通透的很。
那光从琉璃窗口落在了屋子里,显得很是明亮。
不知道用什么做的一张类似长榻的长凳坐上去也很是柔软。
她摸了摸,道:
“那就不必换了,这儿的装饰本就不错。”
虞归晚人不行,可品味却不差。
虞疏晚也没必要委屈自己。
胡有才连忙应声退下。
慕时安也觉得这个屋子建造得和其他的不一样,更显得简练一些。
他坐在一边的室内秋千上,挑眉道:
“你不觉得膈应?”
“她用的是侯府的钱建造的,说到底也是我的银子,有什么可膈应的?”
虞疏晚毫不在意,
“这些物件儿都是值钱的,若说膈应,它们还不会说话呢,好过府上的人膈应。”
还挺通透。
慕时安笑眯眯地看着她,
“我就说,你跟旁人是不一样的。”
虞疏晚看向他,
“哪儿不一样,不纳你做妾,让你做公公?”
听得出这小妮子故意使坏揶揄,慕时安半点儿气都没有,只是故意拖长了尾音:
“我愿意嫁给虞小姐,哪怕做妾,做公公,我都愿意——”
“呸,又在胡乱发神经。”
虞疏晚的脸有些热。
她是重生回来了,怎么面对慕时安时候的理智反而越来越少了?
不像是一个经历过一世的妇人,更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思来想去,这也怪不到自己的身上,定然是慕时安的手段。
一定是慕时安老胡说八道,才惹得她乱了道心!
可现在自己手上又没有证据,虞疏晚也不好跟他对峙,否则少不得被他倒打一耙,索性换了个话题,
“你不是让离戈过来先定位置吗,我们耽误了好一会儿的功夫,又到这儿半晌,我怎么没看见他?”
“谁跟你说他是来定位置了。”
慕时安道:
“你可是这儿的东家,还能没位置?”
看来是自己搞错了。
虞疏晚摸了摸鼻子不打算继续追问,慕时安问她,
“你怎么不问我,我让他去做什么了?”
虞疏晚看向慕时安,四目相对,她奇怪道:
“我问什么你都会回答?”
“嗯,都会回答。”
慕时安的眼中情绪让虞疏晚分辨不出来是调侃还是认真。
她到底是瑟缩了,
“算了吧,怕知道你太多秘密被你灭口。”
慕时安一愣,随即笑出声来。
他走过来,玩味地提着虞疏晚腰上的那个小小的荷包,
“若说是秘密,你知道的一点儿也不比别人少,我要不然真的现在先要了你的命?”
“我就说好东西轮不着我,还给你!”
虞疏晚立刻动手就要解下来,
“亏得我信你戴了那么久,怪不得上次太子看见也不说话,原来是你要坑我!”
慕时安按住了她的手,眉眼含笑,道:
“当初我可说了,这个东西你既然拿去了,就没有再还给我的道理。”
虞疏晚满眼警惕,
“你当时浑身上下只护着这个,我只能拿它来确保你跟我合作。
但凡你当时在意的是别的我就拿别的了。
你最好看在我把你的荷包保存得这么好的份儿上,别坑我了!”
慕时安看着她那饱满又好看的樱唇不由得有些失神,伸出手在她的唇角点了点。
两个人俱是一愣。
虞疏晚:“!!!”
蓄力,踹!
被踹开的慕时安震惊:“!!!”
虞疏晚咬牙切齿,
“你这段时间什么都没学,净是学着如何做个孟浪的人了!”
慕时安是真委屈。
方才是鬼使神差。
他正要说话,门被推开,可心和离戈一起走了进来,离戈张嘴还有些想抱怨,
“稍后咱们就回去,不是刚刚好能够拿到这狐裘么,这东西金贵……”
剩下的话,离戈通通噎在喉咙里。
他反应极快,在可心还没看清楚之前直接将人给拽着拖了出去关上了门。
关门声让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坐在地上的都猛地清醒过来。
虞疏晚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有些理亏,先看看再说。
慕时安扶着自己的腰站起来,咬牙切齿道:
“你还真是够狠。
荷包戴好,你自己要去的不许还回来。
不会害你。”
最后一句是慕时安特意补上的。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那个有些明显的鞋印子,见拍不掉,认命的直接坐在了一边,将衣摆遮住这才道:
“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离戈低着头,鼻观眼眼观心,手上捧着一个乌木盒子,
“世子,取来了。”
“给她。”
慕时安没好气地给自己揉着腰窝,一边的可心暗自咋舌,自家小姐这是又把慕世子给打了?
——着实是有点儿勇。
虞疏晚茫然,
“这是给我的?”
“世子之前见小姐的斗篷不够暖不够轻,前两日去打了一只雪狐,特意让京中的巧织坊连日赶制了这件狐裘。
原本是要晚一些送的,今日瞧见小姐身上的斗篷不够好,就叫我去取来。”
说完,他顿了顿,又将一样东西给掏了出来,
“还有这个,是一并带给你的。”
是一串糖葫芦。
个个圆润红艳艳,看着就叫人忍不住地咽口水。
虞疏晚晕乎乎的接过来,打开盒子,入眼就是漂亮的没有一丝杂毛的狐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