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娇刚刚将作坊的十名员工定下来,村里就开始有一些传言了。
“听说那个作坊的工钱是每个月五百文,不止如此,还有冬夏各两身衣裳和鞋子,这比竹辉媳妇儿她们那待遇好多了啊!竹辉媳妇儿她们一个月工钱才三百文呢!平常不单单是做要求的那些活儿,还帮着他家做家务呢,就连院子都帮着打扫。啧啧啧,做到这份上,都不见他家涨工钱。”
“谁说不是呢!前头没有作坊的时候,一个月三百文的工钱,也觉得不错了,可这作坊刚开,雇的人就给五百文钱,这足足比竹辉媳妇儿她们的工钱多两百文呢!这事儿做的,多少有点儿让人寒心了。也不说给她们涨工钱,或者是把她们换去作坊干活儿也行啊!”
“大家都替竹辉媳妇儿她们那五个人感到不值呢!天天给他家干那么多活,结果却换来这样的对待。咱们好歹是同村的,而选中去作坊的那十个人几乎都是别的村的,咱们村就只留下三个人。自己村的都不多帮衬一下,反而给别的村人挣钱的机会,这也太不地道了。”
这样的话都是从一些平时喜欢嚼舌
根的妇人嘴里传出来的,王氏在外头无意间听到了,当时就气得把嚼舌根的那几个妇人狠狠骂了一通,最后还叉着腰道:“我家的作坊,想雇谁干活就雇谁干活,想开多少工钱就开多少工钱,用得着你们在这儿多嘴?还替别人不值?也不问问别人要不要你们替?真是笑死人了!还有,咱家可没有义务要帮衬村里人,雇人都是有要求的,你们自己没本事留在作坊干活,这只能怨你们自己没用,竟然还有脸怨我家不帮衬?可真是没脸没皮啊!你们这些人活该穷一辈子!”
那几个嚼舌根的人就是因为家里有人去了没被选上,心里的不甘变成了抱怨,还想借着林三娘她们的工钱作为借口发泄一下对陆驰一家的不满,甚至还暗想着靠这些闲言碎语让陆驰家把别的村那些人给辞退掉,换成自己村的人,到时候说不定自家人就有机会能被选上了。
毕竟这次的待遇比以往都好,而且也不像开荒挖地那样的力气活,在这作坊里轻省的很,每天干五个时辰就收工,且在屋子里又不用日晒雨淋的,舒舒服服的就把钱挣到手了。
再者
,这是一个做吃食的作坊,每天都做那么多鸡鸭鱼肉什么的,在里头干活的人就有机会能尝到肉了,甚至偷偷带一点儿回家也不是没可能。
所以,大家都绞尽脑汁想要去作坊干活。
可她们想错了。
原本以为陆驰一家现在日子好过了,平时待人也和善许多,尤其是王氏,不会像以前那样见着村里人就板着脸,若是村里有些闲言碎语,说不定碍于名声就会多帮衬村里了。
可王氏还是原来的王氏,她这些日子来待人和善,不代表她就软弱可欺,任人搓圆捏扁。
王氏当时发了好大一通火气,不仅把那些嚼舌根的妇人骂了一通,还放了话,但凡说了这些话的人,以后都不用到她家找活干了。
听到王氏撂下的狠话,村里不少人都心里慌张起来。
就连林三娘她们那五人的家里人都开始担心起来。
“外头那些人真是越说越不像话,我们何时嫌弃三百文钱少了?这些嘴碎的,到处在外头说一些有的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心里不满出去说的。万一陆驰一家听了那些话,对咱们有误会,那该如何是好?儿媳妇啊,
你要不去找他家人说一下,好歹解释解释,咱们可没有那么想啊!反正这份工可万万不能丢了。”
一开始他们这五家人在得知作坊那边工钱开了五百文时,他们心里是有怨言的,毕竟自家儿媳妇工钱只有三百文,还每天多做那么多活。他们听到外头那些传言时也没有多加解释,甚至还想着陆驰家听到了说不定会给林三娘她们五个人涨工钱。可万万没想到现在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就怕自家会受牵连,到时候三百文的工钱都没有,那可真是太不值当了。
所以,打死也不能承认他们眼馋作坊的工钱高。
林三娘她们五个人倒是不慌不忙的,心里坦然又平静。
“没什么好解释的,陆驰一家都是和善的人,他们待我们都很好,我们是什么人,他们心里也有数。”
再者,过不了多久,她们就要去镇上新开的茶楼干活了,到时候工钱也会涨,肯定不会比作坊差。
不论家里老人和男人怎么说,她们心中始终坚定的相信,只要踏踏实实跟着沈玥娇干,肯定会过上好日子的,沈玥娇绝不会亏待她们。
其中有一个年轻媳妇
儿,家里男人不同意她去镇上茶楼干活,这会儿看到作坊那边工钱那么高,便劝她跟陆驰媳妇儿提一下,看看能不能换到作坊去。这样不仅挣的多,每天下工了还有时间干家里的活儿,半点儿都不耽误。
她抿了抿唇,眼神淡淡的看了看自家男人,道:“你就不怕我去提了之后,非但去不了作坊,还把现在这份活儿都弄没了么?作坊那边只要十个人,都已经够人了,我还怎么好说?况且,陆驰媳妇儿自有她的安排,我们只管闷头干活就是了,哪有挑活儿干的道理?你若是嫌三百文的工钱少了,那我便去找她说这活儿不干了,回家安心干家务伺候你们一家老小,可好?”
一听说把眼下这活儿都丢了,她男人立马变脸,“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这还不是为了让家里好过一些?若是你能去作坊干活,以后每个月能多二百文钱,足够咱们吃多少顿肉了?眼看天气就要冷了,孩子们还没有厚衣裳穿,去岁的鞋子也都破了也不合脚了,不得买新的?多挣点钱,孩子们才能吃饱穿暖!你若是不出去干活挣钱,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